云府门口。一个七旬老者拄着拐杖静静地等候在门口,她虽年老体迈,但她浑身上下却还是散发着威慑的气势,精神抖擞。
云府与护龙司府本就在一条街道上相对而立,遥遥相望。云璃还未曾走到护龙司府,一眼便看到了守候在云府门口的老者。
不知为何,忽的就有些心酸,家中有人相迎,那该是何等的幸福!
云璃奔向老者,如倦鸟入林般投入老人的怀抱,道:“奶奶你回来了!”
云老太太轻拍云璃的脊背,不由得好笑道:“璃丫头,想奶奶不!”云老太太年轻时常伴云老太爷身侧南征北战,一支铁杆银枪是吓得敌人闻风丧胆,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
先帝感其勇猛可嘉,遂册封忠勇侯。在当时的朝廷也可谓是一间惊天动地的大事,打破了一直以来女子不能为官的先例。
后来,云老太爷逝世,最疼爱的儿子和儿媳也先后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云老太太一夜之间青丝成了白发。
这些年,云璃在护龙司府站稳脚跟后,云老太太便辞去官职,只身前往静心庵念佛。云璃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云老太太了,她甚是挂念于她。
云璃狠狠点点头,鼻头有些泛红,木槿在身后看到这般小家子气的云璃,心头大恸!这还是那个呼风唤雨,骄傲自负的云璃吗?
“走,咱们回家!”云老太太拉过云璃的手,将她引至云府宅院,径直步入云老太太原先居住的宅子。
“奶奶,山上一切可好?”云璃轻声问道。
云老太太一去静心庵就是几年,从未下过山,山上条件艰苦清寒。云璃好几次上山劝她下山,也未曾将她劝动。云老太太不愿下山,说是自己年轻是杀戮太多,戾气太重,要在这里潜心修行,静思己过,为刀下的亡魂祈福。
话已至此,云璃也不便勉强,也只有遂了她的意。每月里,云璃都会派人送些生活用品,时令瓜果上山,也不为别的,只不过是想让云老太太能在山上的日子过得舒服些。
只是,这次奶奶怎么会下山了,难道是听说了什么吗?
房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所有物件都还是当初的模样,云老太太走后,云省便令人每日里过来打扫,尽量不动这里的任何东西,下人们也是手脚麻利的,打扫的也是极其小心翼翼。云老太太环视一圈,看到自己年少时的铁杆银枪正斜斜地挂在墙壁上,浑身流转着摄人的光芒。
心念一动,手便拂上多年不曾摸过的枪身,云老太太唇角一勾,笑道:“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手一翻,铁杆银枪凌空旋过,枪头一挑,云老太太凌霸一笑,道:“璃丫头,我们有多久不曾打过了?”语罢,便径直朝云璃所在的方向运力而去。
云璃翻身一跃,避过了云老太太的一击,而后栖身上前直直接下云老太太的一挑,缠斗在一起。
待云老太太畅快过后,她翻身一躺便躺倒在贵妃椅上,心满意足地笑着,道:“璃丫头,功夫渐进啊!”
云璃蹲下身子,轻捶云老老太太的腿,缓缓笑道:“璃儿的武功再精进,也比不上奶奶的铁杆银枪,奶奶才是真的厉害呢!”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逗得云老太太愈发合不拢嘴,“璃丫头,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日益见长啊?”
“奶奶”
“你娘留给你的玉佩呢?”云老太太眼光瞄到云璃的脖颈处,忽地问道。那块玉佩是云璃的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她一向珍之重之,从不离身,可现在那原先佩戴玉佩的地方一片空荡,什么也没有!
“丢了!”云璃脸色一暗,手一抖,玉佩先前已经给了柏褚,护他平安,她本就不打算要回,而现在他们变成这般,她更不想要回了。
云老太太貌似有些不信,但看到云璃的脸色不善时,轻轻喟叹了一声,俯身将云璃扶起,让她做到旁边的凳子上,缓缓开口:“璃丫头,丢了就丢了吧!丢了就证明它不该属于你,你们没有那个缘分,你也不必太过介怀!”意味深长的一番话听到云璃的耳朵里乍然一暖,奶奶定是知道柏褚悔婚的事了,她定是怕她心内难过所以才急急从山上下来,连洗漱都不曾就在云府门口等她,她定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奶奶、、、、”云璃头一偏,将头埋在云老太太的膝盖上,鼻头有些酸涩:“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心内痛痛的,就像千万只蚂蚁噬咬过一般,抓不到也挠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