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长公主看着两人的举动,莫名的察觉其中有些微妙之处不禁的笑了两声后又严肃起来。一双凤眼轻挑似桃红,眉目间流转贵艳浓姿,耳坠的珍珠圆润有致,光彩非常。衬着高贵的姿容楚楚动人,明艳不可方物。皇家风水养人,女子皆是似杏如桃,难以离目。
“本宫今日叫两位前来,是有事想同两位商议,不知两位可有兴趣听我一述?”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还带着些妩媚冷艳。崇德长公主这话说的很是委婉,话里既没有命令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威严,总之很柔和。恰恰是这种柔和更是让人难以推辞。
“公主且讲便是,在下洗耳恭听。”枫兰轻声放下银筷,端端坐着,一展白扇轻摇起来,甄暄懿也抿嘴轻笑。
她撤去了所有的侍女,华屋中冷冷的只有他们一个人。“当今的天下你们觉得可还太平?”崇德长公主站起身来,牡丹红掺以金线织绣的云凤后摆拖在地上摆沙沙的响。她缓缓的将窗户合上,窗外树影婆娑,斑驳的阴影投落在窗格上摇摇晃晃出层层叠影。
“当今的天下亦险恶亦祥和,恰如阴阳之例便可表明。”枫兰淡然的没有一丝表情的回到。
“是么?可是本宫倒觉得这天下会一世祥和,万仪太平。”崇德长公主笑道。
“明人不言暗语,今日我且直言。本宫想请两位为我左右之力,助我夺得帝位。他日定然太平万世。本宫届时也不会亏待你们两个。”她说的很是轻松,很是坦然。目光中有一股傲气,还有一股让人惧怕的生生欲望。
“女子当国,是何道理!”枫兰眉头紧锁,桌下的拳头紧紧攥着,额头冒了不少冷汗。他不是因为惧怕崇德长公主的势力,也是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此刻他在接受最极限的挑战,那便是女尊上而男无为。
“武女皇执权,天下大兴,国泰民安,这边是道理。本宫方才说的已然明了,若我称帝,天下必兴!枫兰公子这口气莫不是觉得本宫没有那个能力?还是说觉得本宫是在同你玩笑!”崇德长公主锦袖一挥,刀光凛冽便架在了枫兰的脖子上。
“长公主息怒,枫兰公子他不是不信任长公主,而是为长公主担忧。”甄暄懿赶忙握住枫兰的手示意让他镇定不要乱了分寸,又抬头微微一笑:“当初武氏称皇多少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言语无数。甚至有人欲意谋反杀了她重振大唐江山,这最终的因果皆应她是个女人。自古便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不用说什么皇权称帝。这等招来杀生之祸的事情怎可沾染,枫兰公子是在为长公主担忧啊。”
听了甄暄懿的一番话后,崇德长公主激动的情绪才缓和下来,默默的松了手坐在雕花穿蝶的木凳上,沉默良久后,又缓和一笑。
“诚然,我的野心是很大。可我想问问,武皇在位时可让国家败落过?本宫的野心也是要铸造太平天下,大好河山的。”
枫兰站了起来,拿起竹扇负手而立。折扇一打,径直的走出阁去。淡然的留下一句“只可惜长公主并非武皇之辈。”
“长公主,天色也不早了。奴婢先行告退。公主也早些休息。”看着枫兰出了门,一时间了了的告了辞便追了上去。
屋中浅香依旧,唯留长公主一人。她看着噼啪的烛火,眼中烧灼的熊熊烈焰,那是欲望的焰火,是野心的焰火,仿佛随时将她卷入万丈深渊。
“本宫虽非武皇,有朝一日便将盛之于她!”
夜风缱绻,铜月清辉,投落的影子斜斜长长,幽幽静静。
甄暄懿同枫兰并肩走在碎石小道上,脚步声哒哒的响着。突然从树丛交飞出一团黑物,吓得甄暄懿直直扑到枫兰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竹香。待一切安静下来后,她才发现她失了分寸,面色红云的推开枫兰。枫兰看着她笑了笑:“别怕,只是一只夜鸟。”
“方才……还望公子别介怀。”红云不散一顿支支吾吾。
“无妨。方才还要多谢甄姑娘,若不是你恐怕在下此刻正在疗伤了。”他同她一起走着,时光分外幽静。
“公子喜欢竹子?”
“嗯,怎么这样问?”
“只是看公子很宝贝手中的这把折扇,便问问。”甄暄懿的心扑通扑通的直响,她万万不能让公子知道是闻了他怀中清香才心有疑惑,不然可就要贻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