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清这边就彻底受到了冷落,她并不嫉妒莫如菁,因为她也看过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头发枯黄,两眼无神,皮肤苍白中带着几分青色,再加上嘴笨心拙,一看就是个不讨喜的,相对着,莫如菁不仅漂亮,性情也好,纯真中带有几分撒娇嗔痴,更是引人怜爱,换做是她,也会不由自主的去喜欢这个小美人儿。
只不过,莫如清还是为逝去的小莫如清感到几分悲哀,她若是还活着,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一定会再次晕死过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小莫如清对亲情的渴望,她想的不是锦衣美食,她要的也不是大家的宠爱,不过是希望家人能看她一眼,认可她的存在,在她遭受病痛折磨的时候,也能够给她一声鼓励,小莫如清在很小的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自己,虽然她努力地去做好,但是她的身体不争气,既然大家已经对她厌恶的恨不得她不存在,那么她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所以小莫如清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走得毫不留恋。
莫姚氏终于注意到了莫如清的低落,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你姐姐好不容易好转了,我们是应该去酬谢菩萨的。”
听到这个理由,莫如菁接着就撇了嘴,不高兴的说:“母亲,我累了,我想回房休息了。”
“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莫姚氏知道莫如菁大多不是身体的原因,可是她依旧不放心。
莫如菁也不想让莫姚氏不放心,只是低垂着头说:“没事,我只要躺躺就好。”说着就站了起来。
莫姚氏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躲到远处的莫如清,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说:“好吧,你就先回去休息。”接着就叮嘱跟随的人好好伺候着,若有什么事,马上来禀报。
这个时候,郑妈妈当然是要巴结着去送莫如菁回去,可是她终究是不如莫成耀来得快。
莫成耀也是担心莫如菁,再说了他也不想再留下来,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妹妹。
莫如菁兄妹离开后,莫姚氏就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强打起精神说:“你妹妹,也就是菁姐儿,她还小,你要多担待。”
莫如清点头,心里却是很不赞同,她也不过是比莫如菁早出生了一刻钟,就要她这个备受家人冷落的人来照顾宠爱于一身的妹妹,想想都觉得可笑。
莫姚氏还想说几句,可是抬头看看这个陌生的女儿,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郑妈妈了解莫姚氏,笑着说:“四小姐来了这么久,只怕是也累了,夫人啊,来日方长,还是让四小姐回去吧。”
莫姚氏点点头,“你说的对。”然后望望门口,却不见有跟随莫如菁的人,“我记得跟随小四的是……”
郑妈妈忙搭上一句,“四小姐屋子的掌管妈妈是徐妈妈,大丫鬟是青竹。”
莫姚氏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茶,“人呢?怎么还不进来?”
莫如清在心里冷笑,看来被遗忘的不止是她自己,关于她的一切,都可以被忘掉了。
“徐妈妈与青竹在房门口等候着呢,没有夫人允许,她们不敢擅自进来。”徐妈妈笑着说,还不忘看看一旁的莫如清,见到她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暗暗放心。
徐妈妈带着青竹进门来,就忙给莫姚氏磕头,激动地神情溢于言表,只不过不知道是这因为害怕莫姚氏知道她们失职,还是因为她们终于可以在莫姚氏面前露脸的缘故。
莫姚氏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叮嘱了几句,就让徐妈妈她们伺候莫如清回去了。
看着莫如清离开的背影,莫姚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她还有开口的一天……”
郑妈妈换了一杯热茶,温声道:“是啊,四小姐好了,夫人的好日子也就来了,这些年夫人可是为了四小姐受了不少委屈。”
“我是她的母亲,我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是,后来我确实有些对不起她……”莫姚氏还以为莫如清养不大了,可是看到她仰着头喊她母亲那一刻,她就一阵阵心酸,再看到她比莫如菁整整矮了大半头,她就更是感到愧疚,她亏待了这个孩子啊……
郑妈妈了解莫姚氏的心情,宽解道:“夫人不要这么想,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再说了夫人也是尽心尽力了,并没有少了四小姐什么。”少的是关爱与真心而已,只不过,这实话,她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莫姚氏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郑妈妈只不过是在安慰她,若是时间重来,她……她还是会这么做,而且她会更早的把她的心神从莫如清那里收回来,毕竟她上有公婆,下有子女,中间还有夫君要伺候,身边更是有妯娌在看着,这还只是莫府,在莫府外面也是有很多人在盯着她这个莫家二夫人,所以她必须这么做。因为只有她站稳了,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好日子过,这么一想,莫姚氏的心情就舒服多了。
这个时候她却忘记了,若是她早早放弃莫如清,莫如清就只有早死这一种下场了,至于什么好日子,与莫如清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