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润了润笔,我轻轻抽出另一张笺纸,摊开抚平,提笔在上面用最潦草的字迹写上“André.”。
想想,太明显了,也不漂亮。我又用更加潦草的字迹重写了一个,再想,再写,乐此不疲地重复练习。
又过了很久,我终于成功地将Andre的名字潦成了一个有点像画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只待墨迹干了。
也许我的运气就是好!停笔不久,外面就传来了极轻极轻的说话声,依稀可以辨认是杨鼎和染雪的声音,看样子他们交班的时间到了。
暗自庆幸自己停笔的时间真是掐的神准!两个人同时警戒,要是我还在专心致志地鬼画符,不像现在这样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戒备,估计就要被发现了……
“请问,这里真的是你家吗?你的房间?”旁白先生汗颜。
很快,隐约听到交谈声消失,深夜中,杨鼎的脚步声沙沙的,虽不大,却颇有掩护作用,利用染雪的注意力在杨鼎身上的片刻,我快、准——不是狠,是轻地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收拾好了就行,至于毛笔和砚上的墨迹——似乎明目张胆了些,不管了,明天梳洗时支开他们趁机洗洗吧?
两张笺纸被我藏在平日的诗稿里,反复打量着卧房里的小书桌,反复确定没露出马脚,我这才转身回床。
爬上床,搂过那个与Andre有几分相似的抱枕,我淘气地在它“脸”上亲了一口,习惯性地将头深埋入它的“胸膛”,辗转反侧一整夜,倒也疲惫,我很快就入睡了……
次日清晨,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守在门口,没去打扰某位挑灯夜战、正睡得死沉死沉的夫人。
也只有某个兴奋过头的人,才会以为杨鼎没听出动静来——
事实上,她的一举一动都教杨鼎听在耳中。
事实上,她隐约听到的“谈话声”……内容如下:
“夫人一直在房中偷偷写家书。”知道染雪刚来就发现了动静,杨鼎点破,却不进屋阻止。
“不请夫人就寝吗?主人那边……”
“由她一次吧,被发现了她也不会死心的。”
“是。”
“……属下建议,你离去时制造点动静,让夫人‘趁机’完事吧?”还是染雪。
“沙沙……沙沙……”杨鼎采纳了。
房里,某个傻瓜正自鸣得意地收拾着笔墨,完全没发现她收拾东西的动静比起杨鼎的脚步声,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门外,染雪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