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你……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吗?”我握住郑景彦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步步逼近的沈睿几乎给我一种他不是本人的错觉,虽然他平时也趾高气昂,倨傲不逊,可是现在,他让我感到恐惧。
沈睿信步前行的姿势说不出的帅气,他挑高下巴,墨镜的边角时不时地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他的步伐很沉稳,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走路的时候也能这样的动人心魄。
郑景彦反握住我的手,他勉强坐起身,尽量微笑着对沈睿说:“沈先生,我们正想去看看你呢,没想到你已经准备出院了。”
沈睿按了按脸上的伤口,瞅着郑景彦半天才出了一句:“啧啧,好歹你也是个赛车手,竟会这么狼狈。”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毫不忌讳地当着他的面拧紧眉头。郑景彦扯扯我的衣角,故意干咳了两声。我别过头,忍住了没发火。
郑景彦这才讪笑着说:“当时的情况急了点,看来我还得多训练训练。”
沈睿嗤笑一声,然后他叫了我的名字。
我的心猛地加快了跳动的速率,我转过头麻木地看着他。刚才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仿佛我与他,连陌生人都不是。
他半蹲在我面前,似笑非笑地说:“关于你在电话里问我的事,我想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是我开车撞了她,至于有意还是无意,无可奉告。”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平静,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就像许多天前,他无所事事地和我瞎侃时的模样无二,我看着他精致的下颚曲线,无法言语。
郑景彦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握着我的手的力度也逐渐加大,他质问沈睿:“沈先生,请你把话说清楚!现在你承认了自己是肇事者,我们完全有理由告你,如果你不想扯上官司,就把事情的缘由告诉我们……”
郑景彦才刚醒,要说这么多的话对他来说很困难,看着他凸起的青筋和涨红的脸,我忍不住低唤他一声。
沈睿笑得更狂放了,他索性蹲在我面前,摘下墨镜与我对视,接着他将手搭上我的肩膀,轻轻问我:“如果我是故意的,你会告我吗?”
我思想挣扎了好半天,最后在他的笑容之下缓缓摇头,耳畔是郑景彦低沉的喊声。
沈睿倏地站起身,更加得意地说:“郑先生,我做事从来很有分寸,当初不小心把她撞伤了也只是想看看你潦倒伤心的模样……而且你听到了吗,她说她不会告我,这么多天我不是白白陪她的。现在,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他负手而立,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两只可怜虫,嫌恶而鄙夷,他笑容绝代,他倾城依旧。
郑景彦气得浑身震颤,我按住他的手,一遍一遍地说:“景彦,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沈睿临出门的时候探回头补上一句:“对了,你的车,以后最好别停在我家附近,不然容易出事……”
脑中顿时像被台风席卷一般天翻地覆,猛然意识到景彦为什么会差点丧命!我挣开郑景彦的手,跌跌撞撞地朝他远去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