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去看他的眼,泛着洋洋的暖意,霎那间,天旋地转。
那个眼神,似乎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过,可探入记忆深处,仍是一无所获。
郑景彦释然一笑,刮着我的鼻子说:“绮罗,不管从前怎么样,但至少,从今天起,你不能再忘了我。”
大概是在风雪中站立太久,我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
但是看到他渐渐黯下去的眼睛,有时没有由来的一阵恐慌,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姐姐也在这时走了出来,她打着伞遮过我们的头顶,轻声说:“上车吧,吹风会感冒的。”
她向郑景彦使了个眼色,他放开我,退到一旁。
我顺着姐姐再次坐进车,姐姐在外面和郑景彦说了一小会话,趁着那个间隙,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在这个盛大而又苍凉的雪幕中,我没有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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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郑景彦来接我的时候,窗外依旧洋洋洒洒飘着雪。
姐姐一边帮我加衣服一边嘱咐我多加注意身体。
好不容易把我裹得严严实实,她又开始收拾一些必需品。
看着她忙里忙外的模样,我叹了一口气说:“姐,我只是和他出去玩一天,不是出国。”
姐姐转过身讪讪地笑着,“我有点不放心你,你身体还没完全好。”
我继续叹气:“姐,你过分保护我了。”
姐姐听了一怔,然后转过身去,不再说话。我看不到,她眼角落下的泪,转瞬即逝,晶莹剔透。
姐夫站在外面扣了扣门,提醒我:“绮罗,景彦在下面等了一会了。”
“哦,就来。”我挎过自己的包,登着姐姐给我加厚的棉鞋就往楼下跑去。
“玩得开心。”擦过姐夫的时候他玩世不恭地对我做了个手势,我也回之一笑。
我刚想对等候我的郑景彦说声抱歉,谁知道他一见了我,就很不顾形象地笑出了声。
他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笑声很爽朗。可就算这样,也依旧不减他的成熟和内敛。没人能说这样的郑景彦幼稚,真的。
虽然明知他在笑什么,可我还是极不情愿地上前问了一句:“真的这么好笑?”
“哈。你让我想到了爱斯基摩人。”他索性坐在沙发上,继而玩味地看着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郁闷地反问一句:“有这么夸张?”
郑景彦抿着唇,点点头。
“不过……”,话锋陡然一转,“还是很漂亮。”
我琢磨了半天才确定他是在夸我,脸上有些发热。不自觉地拿手贴上脸,看了看窗外的飞雪,问道:“现在雪这么大,等雪停了还是……”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上一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的身,他拉着我的手走出门,有几片轻盈的雪花落在我的睫毛上,我抬起头,仰望蓝色的苍穹。
郑景彦极不留情面地将我塞进车,我知道他担心我的身体,耸耸肩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