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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阴谋(二)

当他们全走进公主寝宫时,眼前的景象使他们大吃一惊。紧跟着是国王的无奈,雷文的愤怒与伊琳娜的绝望。地上的衣物一片狼藉,公主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床脚哭泣。她旁边站的不是别人,正是裸露着上身的格莱斯。不用多加揣测,大家都自然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门开的一霎那,格莱斯与伊琳娜第一眼对视着。如果说走进这道门之前,她还能保持一点镇静。而现在她的心彻底凉了,她对爱情期待的一点奢望也变成泡沫,消失的无影无形。天昏地暗,让她头脑晕眩,可又不得不支撑起快散的身体。她的脸色发白,白得透明犹如一张摇曳在风中的纸片,看得见额头一根根发绿的细微的血管。

“你这个畜生,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雷文像被激怒的野兽箭步冲到格莱斯前面,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格莱斯踉跄地倒在地上,两眼依然坚定望向伊琳娜。眼里流露地是真情,是思念,是需要她对自己的信任。而伊琳娜渐碎地心却无法读懂他的内心。她闭上眼,只想尽快逃离这肮脏的剧情,或者她更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三哥哥,”凯茜惊呼地跑向他。她抬起头,正对上雷文盈满暴戾之气的眼眸。“三哥哥,都是我不好,昨晚你走后我因为害怕就叫格莱斯表哥来陪我说说话,谁知道多喝了两杯酒,醒来就……”凯茜满脸的委屈,哭的更大声了。这哭声像噪音一样震响伊琳娜的耳膜,更加让她晕眩。

“放心,三哥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雷文搂住浑身发抖的凯茜,安慰道。

“呵呵。”格莱斯擦掉嘴角的血水,喉咙里传来一股冷笑,他渐渐站起来面朝雷文。他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面对早有计划的阴谋任何辩解都只是狡辩,无形的中伤比起有形的暗算更难防范。两张美得不像凡人的脸狠狠地对视着,空气之间蹦出激烈地火花。

老国王看着眼前的情景,生气而又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屋里的四个人,带着不同的心情在出演这场闹剧。伊琳娜艰难地移动步子想走出去,这是唯一证明她还没被石化的举动。

“请相信我。”格莱斯跑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伊琳娜一脸凄凉,死水般的眼睛呆呆看着他。这个皇宫谁又相信谁?曾经心如鹿撞的等待,当他们再次重逢时确是以如此惨淡的光景收场。

“呜。”她很想回答他,可是梗咽的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几个月前短暂的相爱,没能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全都已经变心了。格莱斯眼中的那抹忧郁让她好难过。她绕过他,艰难地向走廊移动步子。

“你为什么要怎么做?我昨晚只是在凯茜房里喝了杯酒,醒来后就看见你们闯了进来,这又是你的杰作。”幽暗的三皇子地下室传来格莱斯怒不可遏地吼叫声,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回响在地下室里。

雷文觉得好笑,都这样子了,他还想解释?转向格莱斯,雷文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说:“你喝的酒早被凯茜下了,伊琳娜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不论她与你之间有着怎样的牵绊,那都过去了,今后她的未来将不会有你的存在。”

“她是人,有自己的感情,你够卑鄙,居然拿你妹妹的名誉来打击我。”格莱斯缓和了语气,没想到他会把魔爪伸向自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利用,这样的人还指望他有良知?

“那又怎样?没人能阻止我想得到的一切。”雷文从鼻尖哼出一丝冷笑:“我差点忘了,父王为了保护凯茜的清誉,不但不处罚你还决定把她嫁给你,恭喜。”

格莱斯猛的望向雷文,再次盛怒地警告他:“你就不怕我把你陷害大皇子的事抖出来?”

“谁会相信没有证据的说词呢?”

“什么?难道你……”

“没错,制毒的巫师早已经成了我的剑下亡魂。我会留下把柄让你来抓吗?何况你现在的形象也没人会信你。”格莱斯无言以对,只怪自己太轻视雷文。他才20出头居然有如斯缜密的心思,他不愧是天生的阴谋家。

格莱斯愤恨地离开地下室,没有留心路况的他与正跟走廊转角处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

“啊!”对方跌坐在地上,痛得说不出话来。慌乱的心,迷乱的思绪加上痛楚的肉体,她沮丧得接近崩溃边缘。

“伊琳娜。”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闯进了她的耳朵,伊琳娜抬起头拒绝与他相视。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连一句话也不想说。

“伊琳娜。”格莱斯温暖的手抓住她,另一只手强迫性地抬起她的下巴。然后,他那张英俊的脸映在她那暗淡的眼球上。伊琳娜湛蓝的眸对上了格莱斯的视线,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堂堂西欧国公爵找我干什么?”一字一句有如冰箭扎在格莱斯心里,生拉硬扯地疼。当她在强盗窝的时候,当她被雷文抓走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想到她在等他。

察觉她美眸中隐含的愤怒,格莱斯轻抚上她憔悴的容颜,哑声低语道:“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伊琳娜淡淡地反问。

“为我的失信。可我父王病逝,我不得不赶回去。”格莱斯歉然地琥珀色双眸充满祈谅。

“当你再次秘密来到梵蒂冈时,又是否想起我?现在还让我看到你和凯西那不堪入目的……”她声音梗咽,小声抽泣着。

“我跟凯茜没任何关系,全是雷文的阴谋,目的就是要分开我们。他是个有野心,自私的枭雄,他不会真心爱你。他陷害大皇子,利用凯西而间接诬陷我。”格莱斯激动地摇晃着她的双肩,要把她从迷茫的梦中摇醒。

“够了。”伊琳娜使出最后一口气叹息着。她再也玩不起“爱情”这种游戏,也不会再奢求有人可以一生一世地陪着她,她会认命地缩回她的世界里,至少不再受伤。

“跟我走吧,自从上次一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这次回来我就是要带你走。”格莱斯感觉到她离他愈来愈遥远,不自禁地将她拉到怀中,想借由这个拥抱平息他的恐惧,“你怎么能中了雷文的圈套?你明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你,我没有变心。”

伊琳娜微微地泛起苦笑:“带我走?现实一点吧,格莱斯,你跟三皇子一样,你们的出生就注定了利益与谋权,我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在你的眼里我是王子,可我跟他不一样,我没有他那雄霸天下的野心,我只要属于我们两人的幸福。”

“如果真是这样,你这次回来就应该立刻来找我,可你没有。”伊琳娜抬起头不客气地打断他。

格莱斯心往下一沉,看着她挂满忧愁的小脸,急切地吻住她。他在吻掉他们之间无形的距离,吻掉她心中那层心防。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被她的疏离骇着了,他不要失去她,绝不!

格莱斯的吻是那么激狂,非比寻常的热烈,像是要对她证明什么。但是伊琳娜却无法沉醉其中她微蹙起眉头,嘴唇像千年寒冰那么冷。

“不要说放手,这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伊琳娜,她从不轻易说放弃。”格莱斯边吻着她,边痛楚地低喃着。

格莱斯的话触动了她的伤怀,想起了过去无忧无虑的甜美时光,还有他们在森林的初遇,她极力忍住在眼眶里翻腾的泪意,挣扎着:“放开我,以前年少轻狂的伊琳娜早被人遗忘了,羽翼剑还给你,留着只会让我伤心。”

伊琳娜卸下腰间的佩剑递到他胸前,故意把脸撇到别处,不愿意再想起森林里的种种。

“你还是舍不得他。”格莱斯放松了手臂,不情愿的接过剑。这是否代表他们已经结束?

“我没有舍得不舍得,正如我对雷文所说的,我不必再对谁存有期待,因为自始至终,我的生命不会有任何人加入,感情对我而言,只是一种沉重的包袱。你闲来无事可以做侠盗却不懂我这种害怕失落的心情,因为你从来没有尝过那种渴求别人陪伴的滋味,当然你就不会了解忽然被狠狠抛下的感觉。”伊琳娜双眼朦胧。

“包括我”格莱斯垂下双臂,看着她。失落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他的心灵。

“任何人都一样。”抛下了这句,伊琳娜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里。

走廊里不起眼的罗马柱后面一个黑影握紧双拳,指甲恨不得镶嵌到肉里。他嘴角抽搐着,听着刚才那对男女的对话,心如刀割。他双眉拧成疙瘩,就连手臂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精心安排的一切还是没能留住她的心。

她根本不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她,为了11年前的……他恼怒地把拳头挥向墙壁,头深深埋下去,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眼里怒火中烧。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伊琳娜遗忘,更不允许她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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