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肥胖白嫩的小手抓呀抓呀,似乎再艰辛也要攀上眼前的这棵“大树”,而盘在头顶两侧的头发也跟着主人摇呀摇呀,煞是可爱,不难看出,这还是个处于总角之年的小丫头,而她眼前的“大树”,则是她自认为的天下无敌俊美无伦的爹爹。
“之晴,找爹爹有事?”男人笑着一把抱起这个小丫头,温柔的轻拧了一下她的小鼻梁,宠溺的问道,丝毫没有被打扰的不悦。
名唤之晴的小女孩嘟着嘴,像个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头,不解的问,“爹爹,我是您捡回来的么?不是您与娘娘亲生的么?”
闻言,面前的男人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深沉,却仍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耐心的说,“小傻瓜,你当然是爹爹和娘娘的亲生女儿了!”
呼,之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爹爹怎么可能是为了那些个同心锁而捡小娃娃回来?”个个都说她长得跟娘亲十足的相像,怎么会是捡回来的?都是二哥和小哥哥在瞎掰!
龙靖状似无意的问,声音越发的轻柔,“是谁这么可恶说我们之晴的坏话?让爹爹帮你去出气好不好?”之晴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宝贝,谁敢说她的不是?
“没,没有啊!”之晴眼神闪烁,避开了她爹亲的目光。哇,爹爹的脸色很难看呢,果然是不能提,怪不得小哥哥千求万求就是要她别跟爹爹说,说这不过是他们开玩笑的话而已。可之晴还小,根本不知什么是玩笑,只当真的,完全忘记哥哥们的忠告哀求,还屁颠屁颠的跑来问。不过她不说,龙靖也能猜到是哪个人,养的儿子哪,就是不能让人省心的!
这时,一个比之晴大不了多少的小丫头有点害怕的在门口探出脑袋,绞着手绢,进退为难,脸色青白交加的偷看着他们。
“什么事?”龙靖早发现了她的身影,看她还无意进来禀告,索性问起来。
小丫头一副上刑场的惨白样子,垂首诺诺的走进来,怯懦的说着,“禀、禀告老爷,夏、夏侯公子来访……”
话落,还没等龙靖反应,之晴已经快人一步,不停的扭身想要挣脱她爹爹的手臂,兴奋的喊着,“是琛哥哥来了?爹爹快点放手,快点,我要去找他!”
“之晴!你不是说天下除了爹爹,你谁都不喜欢的么?”龙靖的手还是舍不得放,自己的宝贝女儿,还那么的小,就外向的那么喜欢一个外人了?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可是,爹爹是娘亲的呀!所以,我要去找‘我的’琛哥哥,爹爹快放手啦!我去晚了琛哥哥就要走了!!”之晴天真的回答,在艰难的与大手搏斗数十回合以后,终于在龙靖的松手下得以挣脱,然后她就和丫头欢天喜地的去找她的琛哥哥去了,只留下了怅然若失的龙靖在原地懊恼,女儿啊,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就喜欢粘那家的小子呢?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看样子之晴跟琛儿注定是一对的了,难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么?”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而说出的话却让龙靖气得牙痒痒!
“夏侯炀,难道你的庄子倒了?怎么三天两头没事往这跑?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龙靖咬牙切齿的说。真是的,老子小子一样的不可爱!
这个夏侯琛是夏侯炀的养子,与龙靖的二儿子之浚年纪相仿,不过与之浚平易近人,总是笑容可掬的亲和样子不同,这夏侯琛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冰块,走到哪哪的温度都降至冰点,一年到头说的话屈指可数。偏偏之晴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冰哥哥,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情况,只要夏侯琛一出现,所有人就自动被她忽略了,眼里只有一个琛哥哥。至于夏侯琛是什么看法,那就天晓得了。
“托福,托福。就是忙不过来,才决定忙里偷闲一下。顺便送些绣样过来,阿乔想再选选看。”夏侯炀完全不惧龙靖的怒意,笑意盈盈的说着。
下月初六就是之泓的大喜日子,因此府里上下也忙前忙后的,就为张罗着大少爷的亲事。誉满江南的绣庄是归夏侯炀所有,自然,也帮忙着打点婚事,为求将其办得尽善尽美。
“不是已经选好了?怎么又要折腾?明知自己的身子又不好,还这么操劳?”龙靖皱眉,担心着自己妻子的身子,接着说,“不行,我得去说说她。”秋风天起了,难免一个不小心又惹到风寒。自从生下之晴以后,她的身子就不是很好,这次为了儿子的大婚还一直的操心,说又不听,所以弄得自己老是提心吊胆。
“你去了她也不见得会听,她一直觉得自己离开那么久,欠了孩子们很多,恨不得把所有的歉疚都补回来,所以……你还是由着她吧!”夏侯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也是。”龙靖止住了脚步,虽不想承认,但觉得他说得也有理,自己妻子是什么脾性他还不清楚么?
“之泓会成亲也算了了阿乔的一桩心事,她这么高兴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