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垂头丧气的回来,炀的嘴角翘起,似乎在说,看,还是我说的对吧!
这时,红袖已经到院子外守着,以防万一有人来偷袭。
我一事气极,“笑,你还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承认,我是在迁怒,可是,我真的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室外外红霞已消,苍茫一片,树梢间的秋阳渐渐落下,我伫立于窗下,寒气扑面而来,而心,也凉透了。内心躁动不安,本以为至少能拉到少许援兵,解下燃眉之急也不一定,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这么的一无是处!
炀一把把我拉了我回来,“外面寒气重,你身子单薄还要迎上寒风,不要命了?这里不比天都,要是染上了个什么病,有够你折腾的了!”他说着就把窗户掩上,飒飒秋风全被挡在了窗外。
“不过是碰了壁,至于如此吗?”炀瞪着我。
“不过是碰了壁?说得轻巧,这是关乎性命的!炀,你肯定知道这都是为了什么,对不对?”我正色道。
他闻言,踌躇了一下,凝视我许久方缓缓道来,“恩,我都知道……阿乔,你别忘了,我本姓夏侯,这些皇子世家之间的纷争,历朝历代都没有断过,夏侯作为皇族的姻亲,族长又喜攀权贵,岂能置身事外?”炀说出了简单明了的事实。
夏侯家与当今皇帝原是姻亲关系……
我出师,帮忙打理他名下的物业……
看来龙彻有了个厉害的军师……
这些话都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似乎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了。
我脸色苍白,不敢再想下去,但听见自己颤巍巍的问,“不要跟我说,大量收购惊澜商号粮米的人,就是你……”
“不错!正是我,我离开天都,就是筹措这事!”他淡定的直视我,没有虚心,也没有逃避。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说夏侯家早与你无关?为何还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前线断粮草是多么严重,你怎么还能如此的云淡风轻?还有没有良心了,啊?我真是错识你了……”
真的,真的是他么?他是那太子的幕僚,还为他积极准备,打压着三哥他们?该不会连郭豪也是受他的威胁?这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心里!
我激动的捶着他的胸口,一直骂,一直骂,直到倦极才缓了下来。他也不反抗,任我打骂,似乎是担了这个罪名,这是令我更气的地方。
久久,久久,满室恢复了平静。
忽而幽幽的传来一句,“看来,你真的很爱他,爱到不顾一切……爱到,可以不信任我,忘了我也同样的爱你……”短短的一句话,似透着无尽的悲凉哀戚。他没有大声的回驳,没有犀利的言辞,只有,这么苦涩的一句话。
我身子一颤!我不信任他……这是很大的罪名。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眼中的暖色渐渐的散去,换而来之的是浓浓的忧伤和痛苦。
难道是我错怪了他么?他是有什么苦衷?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又如何解释?
“看来你还忘了……我说过,为了你,可以不惜一切,包括我的性命,何况名利?我昨晚就说过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若那人是你一心要保护的人,我如何落井下石?阿乔,我对自己很失望,原来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在你心中竟是个卑鄙小人。呵呵,失败……失败啊……”
他没有说对我失望,却说对他自己失望,笑着说话,神情却比哭还难看,看他的言语,在他心底,对我是彻底的绝望了吧!
关心则乱,一涉及了三哥,我竟谁也不顾了?
那蓝眸化成了悲伤的海水,控诉我的无情。好像要离我远去,我顿时害怕起来,我在做什么?对!炀没有理由那样做的!而我却还没有问清楚,就已经深深的伤害了炀的心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炀,你听我说,我刚刚是心乱如麻才会出言不逊,你原谅我,不会了,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我紧紧的搂着他,可是,一千句一万句的对不起,能让他的伤愈合吗?
他就这样站着,清冷的声音,丝丝入心,“我那个郡王父亲早就是太子的爪牙,干了多少的龌龊事我不说你也知道吧!我那些兄弟个个都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特别是老五,不仅在赌坊欠了巨额赌债,连占地夺人妻杀人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偏偏那人是左丞相的远房,若果一纸告上公堂,难保!”
“而你就是那个保他的人?该不会,连赌坊也是你的吧?”我仰头问。
“不错!不愧是阿乔,那赌坊也是连家庄的名下,既然他要挥霍,自然没有肥水流外人田的道理。”他此间笑得自负张狂。
在这个时代,权势就是代表一切。
“那后来呢?你与太子又怎么牵扯上了?”他要回家族无可厚非,为何还要与那恶行滔天的太子扯上关系呢?
“夏侯家其实已经败落,这一辈没有出现有用的子孙,更不若表面上的风光。左丞相不好惹,若是作为交换条件,我出面解决了这事,而我的母亲迁入祖坟。我有连家庄作为殷实的后盾,太子自然让我两分,若与夏侯家断了联系,他也利用不到我的人脉。自然而然就有关系了,只要他不是太过火的事情,我都无所谓。”他解释着。
“炀,那个太子不是好人!你不要再帮他了,如果他真的登基,你必定是他要除的人之一!这点你有没有想过?”自古以来,登大位杀功臣的事接连不断,那个太子又岂会心慈?
“还会除掉你心头的那位和他的兄弟是不是?不过是没有证据,不然太子早就对皇上说了龙隐胞弟尚在人间,到时也难善了。如果是登基后,就能大刀阔斧了。”他挑眉,戏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