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瘙痒粉,是不会让皮肤长出如此多红点的。”
卿白一句话,立刻让浅凉傻愣了在原地。
“而且,指甲内存有甚多细菌,若是你将皮肤抓破了,可是要留痕迹的。若是众多红点加上伤疤…那你便不再是倾国倾城的纪浅凉了。”
“你…”浅凉更加呆愣,而且即便脸再痒,她也不敢在胡乱抓一下。
随后她更是立刻转身到梳妆台上拿起了铜镜。
这认真一看,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脸上已经长了如此多的红点。
“恐怕是过敏了。”
卿白又一句,吓得浅凉差点将手中的铜镜掉下。
看到她那慌张的模样,卿白不由得继续恐吓道,“若是你如此容貌,别说是鎏皇,就连你曾爷爷也认不出你是谁了…”
“诶,你说这话,究竟负不负责任!”说着,浅凉将铜镜搁下,然后大步地往榻边走去,“你可别忘了,我是为了救谁才变得这样模样?而且,你是鬼医,难道连这区区小事都搞掂不了吗?”
“哈哈…啊…”看着她的模样,卿白终究忍不住笑了两声,只是一用力,却又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见他痛苦低吼一声,浅凉本想过去察看,可是她却迈出一步又停在原地,“活了个该!”
“诶,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此时门外传来了响亮的争吵声。
昔残戴着面纱带着两人进入了庭院。
“已经过了酉时了,颜卿白既是带罪之神,那便该回去囚房!”
“慢着!你们不许胡乱进我姐的房间!”见昔残想要闯入屋子以后,白堂立刻丢掉手中的东西,然后快步挡在他的面前。
昔残瞟了白堂一眼,然后冷声道:“你当你是何人?竟敢阻挡本将军去路?”
屋内浅凉眉头一蹙,真没想到这昔残竟是将军!
没等浅凉回过神来便看到了卿白撑着身子艰难地起身。
“你要做什么?”浅凉立刻上前将他扶住,然后问道。
虽然每一个小小动作都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可是涂上了自己的药以后,痛楚也暂且比在囚房之时的要好一丝。
“我要回去囚房了。”
“什么回不回的?不许回!”听到卿白的话以后,浅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而此时外头再次传来了争吵声。
“白堂不过是浅凉公主的小小跟班!可是公主有令,没得允许任何人不许进屋一步!你以为你是将军,就可以随意进入公主的闺房吗?难道你们洛都的人都是如此的无礼吗?”
“你…”
“公主!这昔残将军说要将鬼医大人抓回去囚房!你意下如何?”白堂冷冷瞟了昔残一眼以后便稍稍仰头对着门口大喊。
应声,浅凉看了看床上的卿白,可却依旧拒绝让他起床。
“你就说我的病很严重,需要你守夜观察!”
“浅凉…”
“说啊!”
“…”卿白惊了惊,可是随后他还是应了她的意思,“公主的怪病不能一时三刻治好…今夜需要在下守夜观察!”
“哼!听到了没有!”听到卿白的声音以后,白堂便有立刻仰首挺胸地盯着昔残,“若是你敢将鬼医带走,那我家公主有何损伤的话,是不是你来负责啊?”
“我…”
“只是你不过贱命一条,如何赔得起我家公主的千金之躯?”趁着机会,白堂更是狠狠的损着…谁让他在城门外的时候想要对浅凉动手?“不知昔残将军是否还要将鬼医带走?若是非要带走,那白堂便让鬼医随你们离开!”
“哼!”
最终,昔残也只好冷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庭院。
见昔残跟他的两名手下离开,白堂与其余三人也长长呼了一口气!
白堂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勾扯了一下嘴角,然后便继续方才手中的工作了。
“浅凉…”
“你这个身子还回去做什么?难道真想要死在那阴冷的囚房里头?”
“可是…若是我继续留下,只怕会让丞相怀疑。”
“怀疑便怀疑呗!”浅凉倒是一副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要是怀疑的话,那就让他亲自来找我好了!要是他不怕被我传染了‘怪病’的话。”
“…”
“而且!”忽然,浅凉神色冷漠地勾扯了一下嘴角,“如今本公主可是鎏水国的千金之躯!于权,本公主想要谁便要谁!他这区区丞相管不了!于私,即便让他知道了我就是为了救你…那又如何?”
“浅凉。”听着她的话,卿白不由得抿唇一笑,“怎么觉得,你似乎霸道了不少啊。”
“那是必然。”浅凉傲气地挑了挑眉毛,“如今我是谁?我可是鎏水国堂堂和平公主…即便还没有册封。”
“哈哈。”最终卿白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看到他笑了以后,浅凉的心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丝。
总算,将他保住了!
他对自己有恩,因此不论如何她都不能任由他在火堆里头等死。
而且…沐弈言曾说过,他虽有一帮能为他去死的手下,可是他最信任的人,却是颜卿白!
再且,卿白对沐弈言也有救命之恩。
待秋烟她们将晚饭准备好之后,浅凉更是率先端起特意为卿白准备的白粥来到床边,然后亲自喂他喝下。
卿白不知为何浅凉对自己会这么好。
或许她只是当自己的兄长,因此才会如此在意。
或许她是为了弈言…
可至少如今她眼里看着只有他不是吗?
见卿白莫名微笑地喝下粥,浅凉虽觉得很是疑惑,可终究没有问为何。
直到深夜,反正已经说了卿白会为‘病重’的自己守夜,那浅凉也就毫不顾虑地让卿白继续躺在自己的床上。
白堂担忧夜里会有人私闯进来,于是便决定抱着宝刀在门外守夜。
“浅凉。”
见浅凉贴心地给自己盖好被子,卿白略微不好意思。
“要不,你躺床上休息,我…”
“别吱吱歪歪的。”浅凉瞟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帮他将被子盖好。“如今你是重伤的家伙,更应该躺在床上休息。我就坐在这里守着你。”
“浅凉…”
“得了,你今日啊,可是喊了我的名字有上百次了。”说着,浅凉也浅笑地坐在床边看着他。只是想了想以后,她还是略微担忧地皱眉稍稍向他凑过去,“那个…我脸上的红点,你是有方法将它去掉的…是吧?”
“噗…”闻声,卿白不由得抿唇偷笑了一下。
见他如此模样,浅凉便更相信他今日说的话不过是吓唬自己而已!
浅凉嘟着嘴带着少少怒气地坐回到凳子上。
卿白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然后又看着她。
最终一脸认真严肃地问道:“浅凉,告诉我,弈言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嗯?”
“虽一直困在囚房里头,可是…我与少忧他们都很担心外头的情况。”卿白一脸严肃地说着,“既然你与弈言碰过面,那必然知道他的计划。”
浅凉稍稍皱了皱眉,然后道,“我不知道他的计划,他没跟我说。”
“什么?”
“可是我听到了他跟天与的对话。说…要找什么将军之类的借兵给他,然后…有个将军却又反口了,说要沐王亲自去找他才给出军令牌。”
“岂有此事?那必然是一个圈套!”
“那除此之外,你便不知道其余事情了吗?”
“我不知道。”说着,浅凉挑了挑眉毛地说着,“我只知道,他进不了城,可我进得了!他不能知道里头的情况,可我能!而且…”说着,浅凉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的地方,“我还有王牌!一个,让沐弈言不会输的王牌!”
“浅凉…”
“如今你便不要再担忧沐弈言了。他既是沐王又是暗皇朝主上,难道还担心他会轻易被杀掉不可?倒是…”说到这,浅凉却忽然蹙着眉地盯紧他的脸。
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表情,卿白也稍稍被吓了一跳。
“你明知道,沐弈言就是漠水!就是浅凉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可你不曾告诉我!”
“浅…”
“沐弈言欺骗我在先,可你也有责任对不对?”
“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待你好了以后,我再跟你算账!”
“…”
“所以如今你只要好好在这里养伤就可以了,其余事情,不用你理会。”
“你特意进城…难道就是为了救我吗?”
“那是当然。”
听到浅凉这么一句话之后,卿白的心简直是乐得开了花。
只是后头,她却继续道。
“若是你出事了,沐弈言一定会很伤心的。”
所以最终,她心里挂念的,还是弈言。
“反正这院子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原因进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浅凉忽然莫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卿白听见之后愣了愣,没等他问为何,她便继续说着:“既然如此,那我离开几日也是无关重要!”
“浅凉,你这是想要去什么地方?你…外头已经被昔残的人重重包围了,你还想做什么?”
“哼,包围了又如何?本姑娘想要离开,千军万马也奈我不何!”
“那你告知我,你要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去做重要的事情!”
“浅凉,虽然如今我身受重伤,可是…我不会让你离开这庭院半步!一切实情,你交由弈言便可,不要鲁莽行事。若是…待弈言回来以后发现你有给差错,我便无脸面对他了。”
“你说的什么跟什么?你以为我做的事情是为了沐弈言那家伙吗?”浅凉一惊,随后眉心紧锁,“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