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的身份真是如此显赫啊。”
夜里,吃过饭以后,浅凉与沐弈言来到了村口的那条石桥上坐着。
听到沐弈言的话以后,浅凉哼笑了一声,“所以刚才就这么着急要告诉曾爷爷,我是你的未婚妻?”
“什么…你说什么呢。即便你是公主的女儿,好歹本王也是洛尘国王爷。”瞧了一眼她的侧脸以后,沐弈言便朝桥下的水中扔出了一块小石子。
石子一落,平静的水面上立刻漾起了层层涟漪。
“那如今你有什么打算?你娘不过是落跑的公主而已了,也不知道,鎏水国如今是想你娘回去,还是想你娘永远不要回去。”
浅凉慵懒地看着头上那轮残月,随后她冷冷地勾扯了一下嘴角。
沐弈言看着她有点担忧,她露出如此勾笑,只怕又不知道下定了什么主意了。
只是没等他说上话,便看到了渝洛槿与言休大步地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咳,你们,这是在谈谈情,说说爱吗?此番美丽夜景之下,还真是幽会的好时机啊。”
随后,浅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一个转身直接靠着石壁慵懒地伸着长腿站着。“药材都拿完了吧,那你们明日应该可以离开了。”
“怎么,如今得知自己身份,便开始对本太子下达逐客令了?”说着,渝洛槿哼笑地在她身旁站着。
言休看了看自己的主子愣了愣,而随后浅凉站好了身子对沐弈言道:“明日到客栈找上白堂,我们便离开吧。”
“嗯?”沐弈言愣了愣,接着浅凉便迈步想要离开石桥了。
可是没等她走上几步,忽然便听到了渝洛槿在身后朝着自己说道:“如今鎏皇也成了你的舅舅,要不然你便成为我蓝璃国的太子妃吧。”
他的话音一下,浅凉差点被自己的脚撩倒。
沐弈言也一脸震惊地看着脸带笑意的渝洛槿。
“刚才在药房你是吃错什么药了?”转过身以后,浅凉率先一句嘲讽。
而沐弈言也直接挡住了渝洛槿看着浅凉的视线,“槿太子,你可知道你如今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是你沐王的未婚妻,可是你们不也还没有成亲吗?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考虑一下我…”
“太子!”见他想要挪步从自己身边过去,沐弈言立刻愤怒地挪步再次拦住他的去路,“浅凉,是本王的人。”
“可你们不也是没有感情基础吗?”语毕,渝洛槿似笑非笑地看着沐弈言,“既然如此,那我也是有机会的吧。”
“你有病?”随后,浅凉忽然来到了两人的身旁,她冷冷地看着渝洛槿,“你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渝洛槿并没有因为浅凉的话而生气,相反,他却脸带笑意地看着她,“因为本太子忽然觉得你很有趣,因此允许你成为我的太子妃。”
“好笑。”浅凉不屑地摇了摇头,“你们都只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所以才一个个都想娶我吧?”接着,她的神情变得异常的冰冷,“渝洛槿,我告诉你吧,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而且…我不是攻。”说着,她便再次转身大步离开了。
见她走运以后,沐弈言便再次冰冷地扭头看着渝洛槿,“槿太子,本王希望你方才说的话不过是玩笑,不然,本王是不会作罢的。”
沐弈言一脸正经严肃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恐怖,只是渝洛槿忽然嬉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沐王你如此认真作甚?方才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了。如此女子,也就只有你会喜欢罢了。本太子不缺女人,更不想要如此无礼狂莽的女人。”
说完以后,渝洛槿也从他身边绕过,离开了石桥。
沐弈言神色凝重地盯着他们的背影。
不管渝洛槿说的是笑话或是认真,他的女人,谁都不能碰。
第二日清晨,浅凉一大早便醒来了。
端着盘子走出门以后,便看到了弥村的妇人都已经在洗衣服与做早点。
浅凉是族长失散多年的曾孙女,众人见到她都甚有礼貌地向其打招呼。
清晨的弥村显得更加的美丽。
浅凉本想去给族长曾爷爷请安,可是没等她走到族长的屋子,便见族长在认真地耍着太极。
“曾爷爷。”
“浅凉?”看到浅凉以后,族长也缓缓地将手放下,然后甩了甩袖子看着她。
“浅凉是来给你请安的。”说着,浅凉更是将她特意做好的豆浆粥和一些糕点端高了一丝,“浅凉特意给您做了早点,要不我们一起吃早点吧。”
“呵呵,看来你与月儿不仅外貌相似,就连兴趣爱好也一样啊。当年,月儿最喜欢就是给曾爷爷做好吃的。来,我们曾祖孙一同吃早点。”说着,族长便拉着前来来到门前的一棵树桩台子前坐下。
浅凉做的早点,族长必然满意。
待族长喝完第二碗豆浆粥以后,他用素白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然后整了整衣裳对浅凉说道:“浅凉,如今你既为洛尘国王妃,那想必你是不会在弥村住下来了。那么,你与王爷打算何时回去洛尘国?”说着,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曾爷爷已经年迈没有能力攀山泄水前往洛尘国了,可是爷爷还是希望,能让凌天与你同行,替爷爷祭拜一下姒鸾。”
闻声,浅凉带着一丝惊讶地将手中瓦碗放下,“曾爷爷,要不回去以后我便带娘亲的尸骨回来,安葬在麒麟山吧。你说这样,好吗?”
“这样…你爹不会反对吗?”
“不会。”浅凉很坚定地说道。
随后族长忽然道:“要不,等下你去祭拜一下月儿,和鎏水国先皇的墓碑吧。”
“鎏水国先皇?”此时,沐弈言也出现了在房子旁边,“先皇的墓,也安葬在这里吗?”
“嗯。”说着,族长脸带笑意地坐直了身子,“他是一个很长情的男子,自从月儿死了以后,他便无心恋政,没过几年便退位了。此后他便来到了麒麟山,日日夜夜守在月儿的坟前,而最终…也郁郁而终了。他死了以后,我便应了他的恳求,将他与月儿合葬在一起了。”语毕,族长带着丝丝忧伤地长长叹了一口气,“生前他们相聚的时间不多,如此看来,他们死后便能永远守在一起了。”
族长的话抨击着浅凉的内心,如此长情的人,在现实里头还真是头一回遇到呢。
用过早点以后,浅凉便与沐弈言在凌天的带路下来到了浅凉外祖母与外租父的坟前。
浅凉一丝不苟地向两位先人祭拜着。
祭拜完毕以后,浅凉摸着石碑转身看了看山下的风景。
一阵凉风吹来,撩乱了她额前的青丝。
“这是麒麟山最高的地方吧。”看着眼前那大好河山,浅凉微笑地问道。
凌天看了看她的侧脸,然后也浅笑地一同看着远方的景色,“也是鎏水国最高的山峰。曾爷爷说,他们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地方。”
“嗯,一定很喜欢。”说着,她再次转身看着石碑的碑文。“能得如此长情夫君,外祖母必定很幸福。若是浅凉能像外祖母那样嫁得如此夫君,那该多好。”
听着她的话,沐弈言愣了愣,然后扭头看着她那犹如天神雕刻的轮廓。
“怎么,你对本王没有信心?”
闻声,浅凉怔了怔,随后略皱眉心地看着他,“我在感怀而已了,你插什么嘴?”
“本王应许你,这一生只娶你一人,不会将你亏待,亦不会让你受伤。”
“…”浅凉眯着眼睛看了看他,随后立刻将视线挪开了,“说得跟真的一样。别做这么多假动作了,你做这一切不过是看上我的身份而已了。放心吧,我与你的交易尚在,只要你答应助我报仇,我便嫁你为妻。”
沐弈言并没有说下去,而是微微一笑地看着面前的石碑,“所以,如今你能安心随我回去举行婚礼了?”
“不…我还要去鎏都一趟。”
“什么,你要去鎏都?”一直在两人身后的凌天理所当然压根没听懂两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听到浅凉说要去鎏都以后,他便震惊了,“你去鎏都做什么?”
浅凉幽幽回头看了凌天一眼,然后笑道:“就去走走而已了。”说着,她再次恭恭敬敬地向两位闲人鞠了个躬,接着便转身要离开了。
凌天很是不解,可是随着视线往下,忽然他看到了浅凉的脚下竟有一条毒蛇。“小心,有蛇。”
他的话将浅凉吓到了,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不小心直接一脚踩到了那条蛇的尾巴,随后那蛇直接一口咬到了浅凉的小腿。
没等两人将它打死,它便利索地滑行着离开了。
“诶!”见两人要追那小小毒蛇,浅凉便立刻柺着脚地将沐弈言拉住,“不过小小竹叶青,你们跟它较劲做什么?这蛇蛇毒并不会致人死亡,而且我体内也有抗毒性,因此并无什么大碍,只是…”就在浅凉想要上前一步的时候,小腿却因为麻痹而差点扑倒。
见她要跌倒,沐弈言立刻伸手将她的细腰搂住,“即便如此也不能轻视。”语毕,他直接来到了浅凉跟前弯下腰,“我背你下山吧。”
“不用,我又不是…喂!”
沐弈言并不是要征求她的意见,见她要一瘸一瘸地离开,沐弈言直接拉过她的手,然后将她拉扯到自己的背上。没等她反抗,他便直接背着她站好了身子往前走。
“既然受伤了,那便让为夫来照顾你吧。”
很简单的一句话,浅凉却被这句话弄得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