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最没立场的于晓萱第一个举手,然后琪琪也举手,最后竟然连低头看杂志的方妍也举起手来。
“呵呵,菲菲、任越,这件事就这么定啦,时间么就在后天周六开始。”雯雯得意地说道。
任越不说话,只是摇头笑了笑,雅菲想了想道:“就这么办吧,不过你们可不要太过分哦。”
夜深,人不静!方妍孤独地站在卧室的窗口,呆呆地看着远处高楼上闪烁的霓虹,内心的烦躁无以言表。这一天终于来的了,虽然知道一定会到来,她还是希望能晚点到来。想起雅菲那略带炫耀的表情,她的心里仿佛是吃了黄连般的苦。结局其实早已注定,这不仅仅是命运的安排,而是万物终有轮回,善恶终有回报。
想起任越刚来公寓的那会,除了雅菲几乎没有那个人去跟他说话,就连把她留下来的于晓萱也很长时间跟他闹矛盾,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方妍还深刻的记得,他给任越第一次正式聊天,是让他夜里九点去给大家买零食,那次是轮到她掏钱的。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还还以为任越的越是月亮的月。再想想那时的那个可怜男生,每天都不好意思跟大家一起出门,因为他穿的衣服很过时。当时自己还特别讨厌这个穿古董衣服的男孩,尤其是他那件据说是父亲遗留下来的外套。
还记得任越冻病的那些日子,那么冷的天,里面只有穿一件在大家看来很低级的毛衣,而且那件毛衣还是不同颜色毛线结的,粗劣的做工也只有那个14、5岁的嘉怡才能做出来。而当时的自己甚至都没想过这些事情,更不要说花钱给他买上几件衣服。
在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想过任越会有今天,更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爱上那样贫困潦倒的一个男生。只能说当时大家做的都不好,而自己做的更差而已。那会任越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打扫完房间,赶在起点以前去学校,为的就是不跟琪琪和晓萱同行。晚上八点多回来,不管他在忙什么,只要大家让他去买零食,他从来没拒绝过。而且……而且他在客厅里一口都没吃过。轮到雅菲出钱的时候,雅菲会特地送一些东西到任越的卧室,轮到琪琪的时候,她也不会忘记了任越。而轮到自己和雯雯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过。因为那个时候方妍觉得自己是城市高级白领,而任越不过是个农村来的土的掉渣的穷学生,论长相他没多帅,论气质……呵呵!穷人连皮鞋都穿不起,那里会有气质?在她看来,自己一辈子都会跟这样的人有交集,能住在一个公寓里,已经是她所能接受的最大交集。
然而事实却打破了心中的一切,当男人有了个台湾的富翁爷爷,当他穿上那些所谓的名牌以后,他以前所有的缺点却都变成了优点。他不是很帅,但变的很有型、尤其是那张年轻而带着棱角的脸,顿时变的阳刚起来。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开始散发贵族气息,他的一笑一颦似乎都充满了魅力。他依然节约、小气,可在自己看来,那叫做富贵不淫。
再回忆当初的苏雅菲,方妍都怀疑这个漂亮异常的女人是不是真的会看相。当初任越穷的马上就要去睡马路的时候,是她说服了晓萱让任越留了下来,而且还给他出房租。当任越冻病的时候又是她出钱给男人买衣服、皮鞋,还给他请大夫,陪他打点滴。这在当时自认为很小资的方妍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以雅菲的相貌、气质走到那里都是男人注意的焦点,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穷男生付出那么多,要知道当时社会上需要帮助的人有很多,比任越优秀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为何她苏雅菲就会无怨无悔、无欲无求地去帮助任越呢?除非她真的是个会相面的人。
泪水已经不争气地开始从眼角滑落,方妍轻轻地擦拭一下,回过头不在看窗外夜色下的霓虹,因为那些喧嚣的繁华不会给她答案。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是老一辈的人总结出来的人生处事真谛。而当时的自己却还沉浸在所谓的小资生活里,漠视着周围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一切。
再回忆当初任越失明的日子,那段时光自己很纠结,很矛盾。她自己都不能肯定,如果男人真的失明了,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我很虚伪、也很虚荣--这是方妍在经过许久沉思以后得出对自己的最终评价。雅菲得到的一切是公平的,因为她付出了。
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方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或许我该离开了,我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但我又能去哪里?我能舍得我的工作吗?
‘砰、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然后门被推开,周卓雯露出半个脑袋:“妍妍!睡觉了吗?”
方妍赶紧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没呢,进来吧。”
雯雯先是扭头看了看房间,然后走过来坐在床上:“看的脸色还有泪痕呢,刚才哭了?”
“没有啊,没什么的。你怎么也没睡觉啊。”
雯雯抿了下小嘴:“我是担心你啊,所以一直没睡,想等大家都睡了,再过来看看你。”
“担心我什么,我又没事。呵呵!”美女强颜欢笑。
“得了吧你,今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还说没事。我还不了解你啊。”雯雯一边说,一边拿起床上放的一本杂志。
方妍叹了口气,开始沉默了。
见她不说话了,雯雯继续说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你还是看开一些好了。雅菲和任越两个人从开始关系就不错,再加上任越那小子挺老实,不会乱来,你就暂时死了那条心吧,大家以后还是开开心心地做朋友,这样谁都不难看。还有哦,离任越大学毕业还有两年多吧,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方妍能明白雯雯说的话,道理她也懂,只是这种事情摊到谁身上,谁痛苦不是。
“算了,我岁数也不小了,父母早就等着我带个男朋友回家呢,过年以后我还是早点找个男朋友吧,或许能找到更好的呢!”美女说着脸色似乎有了点笑容。
时间真的很快,尤其是在娱乐、旅游的途中,雅菲组织任越出钱搞的江州两日游很快结束,接下来面临的还是平静的生活。不过寒假到了,任越、琪琪、晓萱都要张罗着回家过年。任越这次是去台湾,虽然台湾和大陆都属于中国,可想过去也没那么简单,好在两岸通航,任雄飞特地从台湾赶过来,给任越报名一个旅游团,这也是去台湾最简单的方法。
第一次跑这么远的路,尤其是第一次坐飞机,任越可是真的有点担心,毕竟现在社会机会隔几天就能听到飞机掉下来的消息。跟火车、汽车不一样,飞机这玩意出点意外几乎就没有了生存希望。好在他们这班飞机飞机没出什么意外,安全的降落在高雄机场。在机场等他们的人还真不少,不但有嘉怡、三姑,还有任雄飞的几个朋友,据说都是邻居,最让任越意外的当然是嘉怡的几个朋友,都是女孩子,不过打扮明显比嘉怡时髦不少。
“哥!”嘉怡这小丫头竟然哭了,这才几个月没见面,她就感动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任越也好不到那里去,眼泪忍不住也下来了。去年的今天,任越还没回家,嘉怡一个人正为奶奶的病情犯愁呢。
“哥,我想奶奶了。”嘉怡终于说出了这件事事情。
“别哭了,今年是咱们认识爷爷、姑姑的第一个年头,旧人给新人让路,别想那么多了,等过完年,咱们一起回去给奶奶上坟。”
三姑走了过来,拉住嘉怡的手说道:“丫头,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件事情啊,早知道咱们一起回去给你奶奶上坟啊!”
任越摆摆手:“我也是怕麻烦,毕竟我老家哪儿路不好走,来回一趟要四五天,等过完年在说吧,而且我还给邻居三叔打了电话,让……让他们给我奶奶烧纸。”
“行了,回头再叙旧吧,先回去,我这几个老朋友都还等着见你呢。”任雄飞笑着说道。
台湾是个很漂亮的地方,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种黑帮横行,政治腐败,族群分裂。所有大家在看电视、新闻、报纸的时候一定不要太当真,因为在好的媒体也有他的利益所在,正所谓吃谁的饭替谁说话。就好像很多人受媒体误导,认为美国就是一个流氓一般。其实美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只是执政者在为了自己支持者而做出了很多让人误解的决定。
本以为会在这里过一个温馨、热闹、家一般的春节,但是任越的想法再次落空了。从来台湾的第二天起,任雄飞老爷子就带着他走街串巷,拜访各路商界老大、精英、名流,这些人不但有台湾当地的,还有香港的,甚至美国的,大陆的。反正在年前的这段时间里,任越真是开了眼界,什么黑的、白的、棕的、黄的、各色人种见了一遍。比他在江州这今年见的还全乎。见面后无一例外的聚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