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耳旁传来的另一道声音让她的耳朵“嗡”的一声巨响,几乎当场跳了起来!
“简,这第一杯酒,还是云庄主来饮,才是最为合适的——”
是谁在说话?
唐盈拔回盯着简随云唇边那只酒杯的目光,愕然地寻声看向那个男子。这个人竟然在叫简随云“简”?!
冷风嗖嗖地从后背窜过,她的双手在桌底捏成了拳头,而且发痒得很,十分想两拳挥过去,一拳打在对方鼻子上,一拳则直接打掉对方那可恶的笑。
简随云却无可无不可,并未反对男子的这种称呼,手中的杯停在唇边,望着云海棠——
她的眼神,似乎什么都没有包含,又似乎什么都含着,纵横江湖数十年的云海棠笼在她的眼神下,突然呼吸紧张起来。
暗中咬了咬牙,哈哈一笑,“几位都是江湖同道,何须如此俗套?老朽先干为净,几位还须莫再客气才是——”
说着,一口干尽自己面前的杯中酒,把杯底现给他们看,然后眼睛扫过唐盈与男子,却没有再看向简随云,仿佛看一眼,便会无法从容镇定下去。
唐盈则收回瞪着对面男子的目光,硬生生扯起一个笑,努力松开拳头取过桌上那只精巧的锡壶,拿着手中把玩着,“云庄主真是海量,不如再来一杯?”
说着,把壶伸向了云海棠的杯上,而云海棠盯着她的手,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怎么?云老爷似乎不喜欢自己家的酒?”唐盈笑盈盈地看着他。
“这个——”云海棠的脸上有些古怪,反盯着唐盈,似乎想瞧出些什么来,但唐盈面上平静,笑得温婉,没有任何异常。
“云庄主,贵庄上的那些江湖朋友呢?”唐盈又问。
“那些朋友们,有些在昨日伤上加伤,今日不便行动,留在客房中调养着,有些,则在清晨匆匆离去,说是家中出了些事情,老朽不便多问,来来去去中均随客便,实在抱歉,这一宴有些冷清,慢怠了各位。”
云海棠一脸的歉疚,而唐盈闻言,看了看简随云——
“姑娘,老朽已对那些朋友们道明了,是一位仙家风范的简公子,携同一位端庄温雅的姑娘,还有一位丰神俊朗的年少朋友,如神人天降,解了众人的危机,庄内余下的那些朋友们都说,身子好些后,一定要亲自叩谢各位,万死不足以报答各位——”
“云庄主言重了,请——”唐盈对这番又吹又捧,又是满含感谢的话不以为意,而她知道简随云更不稀罕那些所谓的江湖人的答谢,仍然劝请着酒。
“爷爷!爷爷!”
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就见高高门槛处翻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娃儿,扎着朝天髻,内里穿着红肚兜,外面套着质地精良的小罩衫,粉雕玉琢般,十分的活泼,正蹦跳着来到桌前。
云老爷变色了!
“衡儿,你娘与你的祖母呢?她们怎让你来到了这前厅?!”他欲起身,去迎向那个孩子,但唐盈却已将酒斟满,端到了他的鼻子前面。
“姑娘——”他有些为难,言语间,那幼童已来到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