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海棠来说?”唐盈听出些苗头,“你这话是指云海棠把你当成了将死之人,而非你本人是将死之人?”
“在下无病无痛,只要别人不来拿我这条命的话,活个百八十年应不是难事。”
“那云海棠便是想拿你这条命的人?”
“不错?”
“你与他有仇?”
“无怨无仇。”
“那他为何要杀你?”
“只要不坐上车同来此庄,他的眼里还看不上我这个无名小卒,更不屑于杀我这样的小人物——”
“无名小卒?”唐盈的眉挑得更高,这个人比起很多有名的人物来得更要高深,但这人,话中有话。
“你是说,我与简公子才是他想杀的人,而你只是横插了进来?”
男子不再接话,笑微微。
唐盈看了看简随云,却见简随云只是静静地望着男子,并没有搭话的意思。于是眉头拧起,摸着下巴开始思索,“莫非设下机关大阵的人就是云海棠本人?他是为了引我们来此才故意摆了这么一局?只是,就算他欲不利于我们,又何必特意设下奇阵,搭上本庄人的性命?还有那云夫人当时被困房中初见我们时的表情也不似做假,而那花亭红柱上也果然有暗镖射入的裂口,那份白绢也应该是被钉在那里的……
这一切若只是为了引我们来此,也未免太费周章了,完全可以用其它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我们与他也同样无怨无仇……”
她分析着,眼睛定在男子身上,“最奇怪的是,你怎知云海棠对我二人有杀意?”
“在见到他前,并不知。”
“喔?”
“听他说出请二位的意图后,突然想到,二位来这一遭恐怕会是多滋多彩了——”
“多滋多彩?”明明是凶险非常。
“云海棠靠机关出名……”
“那又如何?”
“却有人给他设了关,难住了他,这在他来说是最失颜面的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曾在很偶然的机会,听说过一些他成名前的事迹……”
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唐盈决定听他说下去——
“据传,在他未出师门前,一个与他同门学艺的师弟资质极佳,甚得其师父的看重,并且打算将压轴的技艺传授……”
“这与今日的事有何关系?”
“那个师弟却在要正式承传独门技艺的前几日,突然溺水身亡……”男子枕着双臂,就像在讲传说。
唐盈的眼一亮,“突然溺水身亡?”
“结果,他的师父痛失爱徒,此后多年都未再寻到资质更上乘的传人,而云海棠的资质也不差……”
“所以,他便得到了师门精湛的技艺相授?”
“也有了后来独步江湖的‘妙手解连环’。”
“这么听起来,那个师弟死得还真凑巧。”
“是很巧……”
“莫非你认为是云海棠从中作梗,杀害了他的师弟,只为了得到师门的秘学?”
“呵呵……云海棠出师后不久,他的师父也突然暴毙身亡……”
“他的师父?听说是个隐世的高人,但一向不插手江湖事,你该不会也认为他的暴毙与云海棠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