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了——
唐盈无法说出自己现在的感觉,是想看到她的正面,还是不想看到?
是的,那是一个“她”,是一个女子。
虽然没有珠钗以饰,也无环佩叮当,但她确实是女子的打扮。即使那青袍无束带缚于腰间,自在随意的洒出,整体从上而下却是贴身的裁剪,将那女儿身勾勒的纤雅得当。
她是谁?
为何也是这般舒展如云?又为何也穿着青衣?
终于很近了。
唐盈在走过青衣背影后,回过脸看到了对方的正颜。
是他?
脚下不由后退一步,眼里满含诧色。
在没看到时,自己的心中已有了些准备。必竟,世间有这样意态的人怎么可能有两个?但当真正看到时,还是无法抑制的吃惊,更多的是一份理不清的情绪。
“小女娃儿,你醒了?”唐盈听到有人这么问,转过脸去看着旁边的老人。
见老人含笑看着她,虽是面容光展、饱满,眼里却是岁月的痕迹,泛着隐隐的睿智。
这个老翁至少在七十岁以上,唐盈心中判断着。
“女娃儿,感觉怎么样?”老人又开口问,一只手拈上了颏下银须,笑得很有些超然物外的洒脱。
唐盈觉出对方的善意,点点头,“谢谢老丈关心,唐盈觉得甚好。”
她没有笑出来,又把目光移往了青衣的那个“她”。
见这时的青衣人已放下了手中的茶樽,一双似笑、又似非笑的眼看向了她。。
而这双眼让唐盈确定了这个人就是那个人。
“你,是女儿身?”即使心中已有答案,口里还是要问出。
“是。”对方的回答简洁,声音仍是那样的飘然别致,浮在空中,萦入飞花片片——
但这回答让唐盈的胸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牵扯,扯得她的呼吸有短暂的停顿。
“你,救了我?”她再问,细细地看着面前的容颜,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在成为女儿身时,似乎要比男子时更为适合。
“是。”又是一个字的回答。
唐盈一时无语。
“姑娘,老朽不便叨扰,就此别过了。”只听这时旁边的白发老人站了起来,对着青衣的她揖了一礼。
青衣的她微微一笑,点头。
“小女娃儿,简姑娘换回女装也只为了让你苏醒后不致因清毒时的过程,自觉失去清白,乱了心态,你怎么现在反倒还是失态?”老人又突然盯着唐盈笑呵呵地问。
唐盈怔住。
他说青衣人换回女儿身是为了她唐盈?
想起了自己刚刚开启木门前,确实因自己的清白之身被医治之人看去而思绪纷乱起伏,举棋不定。
“姑娘,老朽走了,改日来找姑娘喝茶,希望姑娘不致嫌弃老朽。”白发老人又冲着青衣女子揖了一揖,弯腰时的动作让唐盈的眼中一闪,盯向老人腰间——
“且来就是,慢走。”青衣女子微笑回答,没有起身。
老人此时呵呵一乐,转身要离开,却在走了几步后,又回头。
“姑娘,家师交代过,说姑娘闲散随意,最不喜那约束,也不会轻易麻烦别人,老朽但请姑娘不要见外,若有什么需要时,只管拿出家师当年赠你的信物差遣我门下的那些徒子徒孙,他们虽不成气候,也算遍布大江南北,混了几个侠士剑客的名头,只要姑娘一句话,他们会为姑娘效犬马之劳……”老人说着又弯身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