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轿子里看着舒适,但若是坐进去,会比看着它更加舒适!”他很快就又回了神,眉毛飞舞得更欢畅,甚至摊出了臂膀——
那架势是在请简随云上轿,但那眼神大有想把简随云一把拽上去的感觉!
四个轿夫也直直地看着简随云——
仿佛压根也不认为这样的一个女子会坐上这只轿子。
但是,下一刻,茶香过、清风起——
简随云浮入那座轿时,轿夫的眼更加得直了!
娃娃脸男子的眼也直了!
卧于桌后的人眼睛却又弯了弯,笑得更加快活了——
这座轿子果然很舒适!
也果然比看起来更加舒适!
尤其是这般多东西堆在里面,却不显杂乱拥挤,只有无比的和谐!仿佛每一个物件都摆设得恰恰好,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便缺了什么似的,并且每一样东西都极具特色!
浓聚在一起,让你不得不感叹,天下间能舒适到这般程度,配置齐全到如此地步,而又能具有此等风情的轿子,实在不多!
尤其这里还有一张琴!
琴身孤线流畅,琴弦单薄,正静静地支在桌后那个人的另一旁。
但不知是否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琴身竟似乎是活的一般,也透着一股快活与笑意,并且琴弦仿佛仍在跳动着……
“上路!”娃娃脸的男子也进了轿中,声音干脆利落,轿帘重新掩下——
瞬时间,因阳光的阻隔,所有的色彩都被光滑的似丝绸的轿面反射回来,轿子内便是各种颜色奇异的交织,如真似幻而又旖旎无端……
像是身处梦中楼阁,异域虚境!
这,简直是一顶放下轿帘比不放轿帘更令人惊讶的轿子!
但简随云的进入,却给这梦幻的虚境增添了一层静谥的安定——。
她飘然间坐得随意,也坐得同样的舒适,正与桌后之人相对,明净的面孔似乎反射着周围的色彩。就如清彻见底的泉在缓流间,倒映着天上的彩色流云—
“唉——”
从一入轿,娃娃脸的男子便开始叹气。
“唉——”
叹了一声又一声,他看一看桌后的人,再看一看简随云——
“唉,我以为我会给你带来一个惊喜,但好像是你们给了我一个意外!”
他的眼定定地落向了桌后之人的身上,似乎不太相信那一句“真巧”所意味着的含义……
而在轿子中,他同样随意的坐姿间,仿佛是回到了他掌握的世界中,虽然笑嘻嘻的面孔不变,却在一举手一投足里,透着种隐隐的华贵……
那是一种收敛了的,却无法完全隐藏的气息。
“你已经意外过很多次……”桌后之人笑悠悠地回言,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简随云。
“怎会这样?曾听你言,中原的姑娘形形色色,大有杰秀者,我一直信,此次出来,特意擦亮了眼四处寻瞅——
瞅来瞅去,倒也见着许多貌美的,却不过都是用尺码量好了似的,站相、坐相都有许多讲究,像个布偶般没有生气,正觉得了无意思,今日,却突然眼前一亮,心中大动,本想着领进轿中让你也见识见识,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