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曲一向直白。”
“嘻嘻,那倒是,大哥的曲子有咱苗家的味道,我族儿女常山间对唱,哪一支唱得不是热辣直白?但今日这位姑娘好像……”
好像是全无所动?
他没将剩余的话说出来,只用波光闪闪的眼波来说着。
桌后之人只笑不语,仍是悠悠然。
“大哥的这双眼,无时不刻不在笑着,但小弟记得,当初我苗疆最美的朵以姑娘向你敬酒时,你眼里虽也是笑意,却远不是今日这般……格外的生动!””
他又开始挤眉。
“小鬼,你想说的似乎不只是这些?”
“咦?大哥莫非是我肚里的蛔虫?嘻嘻,小弟只是好奇,哥哥你为何不随着她去,却让她这般就走了?”
再望望远去的背影,他又开始摇头叹息,“相逢恨晚呀,相逢恨晚!”
桌后人晲向他,眉眼微挑。
“嘻嘻,不过有哥哥你,小弟就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不敢再恨了!只是,哥哥呀,如果是我与她先相识,如果今日这里无你在,我一定会将她带回我的部落中去……”
“哦?”桌后人又灌进一口酒,连那端酒的指尖都是笑意了,“小鬼,如果你真想将她带回去,便去试试——”
“咦?”娃娃脸又听出了点苗头,眼珠开始骨碌碌转起来,“哥哥的意思一定不简单,难道……”
他半信半疑地又看向外面渐行渐远的青影——
那淡淡的写意中,难道当真是深藏不露?
“这世上,如果她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她,但如果她愿意了,也没有人能阻止她。”
桌后人将碗中酒仰尽,哈哈一笑,也站了起来——
娃娃有些诧异,又有些失神,“这次出来,除了寻找大哥你叙旧,说实言,也是想寻个心中的姑娘,与大哥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中,耳濡目染中早对这中原的姑娘心生向往,想着能带回一个与咱过那神仙一般的日子……咦?大哥要去哪?”
他也终于看到了桌后人的动作。
“小鬼,你已经出来数月。”
“是,寻大哥不易,又加上山水迢迢……”
“出来得越久,不该发生的变故就越容易发生。”
“大哥,小弟出来前,已将一切交由可信的人打理……”
“当年,也是最信任的人变成了最不可信的人。”
怔了怔,娃娃脸眼里又划过一抹岁月的痕迹——
“简刚刚说得好,聚散离合本常态,我们汉人讲,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但是……”
“知你向往中原,向往汉家生活,向往能与我在这里一同生活,不过,你的人生也不在这里,你一直很明白这点……”
“大哥,小弟寻你三月,却只见得一日不足……”
“呵呵,他日我兴致来了再去苗疆溜达时,会去看你。”
当年,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苗疆时,就是说听闻那里风光不错,便去溜达溜达,结果,遇上了他!而遇上他后,竟然改变了他及数十万个苗人的命运——
“大哥……”
“小鬼又儿女情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