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异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寻声望去,发现正对门的桌子上,多了一锭金子。
亮闪闪的,不大不小,却足够吸引很多人的视线。
“离开.。”
有人说话了,声音就像冬季廊檐下结了的冰珠坠落于玉质的石面,动听却清冷。
说话之人是那两个提着灯笼的女子之一,金锭也应是她放在桌面的,话则似乎是对桌旁的两个食客说的。
她们的眼却并没有低下,也没有看着那两个男人,仿佛前面的空气抵得上世人的形形色色。
两个食客眨了眨眼,再眨了眨,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当”的一声,又有锭金子摆在了桌上,与刚才那个排在了一起。
“快走。”
两个食客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是要他们让出桌位。
那般美丽的女子亲自开口“请”他们,又有两锭明晃晃的金子开路,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几乎是同时地立刻站了起来,像屁股底下着了火一般地让开了。
他们却没有离去。
依照桌面上被吃了个七八成的菜,还有两罐空了的酒坛,以及那两大盘包子也被清空的情形来看,他们已经吃饱了。
但二人每人一手金锭入了怀后,只是换了张桌子,继续坐在那里,眼睛瞅着这些人。
仿佛怕离去后,就看不到这么好看的人物了。
此时,呆怔的小二被掌柜的胳膊肘捅了几下,反应过来,连忙迎到那张被让出的桌前去。
而且不只一个小二迎去,是三个。
三人一齐动手,很快将那张桌子收拾了个干干净净,轮流替换着抹布,把桌面擦拭了三遍。擦得叫锃明瓦亮,亮得都要反出光来。
掌柜的拈了拈胡子,在柜台后笑嘻嘻地看,如果不是那两锭金子刺疼了他的眼,他不会这么快清醒过来。
然后,他看到那个优雅的公子,缓缓地踩着红毡,走向了那张桌子。
即使只有短短数尺,也吸引着所有的视线跟着他的步履移动,看着那优雅的行步间,微荡的金纱如笼了一层雾在他周身。
而他站定到一张椅前时,其中一个红衣女子已取出了一方丝帕,弯身拭抹了那张椅,动作似春风拂柳。
男子落坐,姿态缓而慵懒,没有再看周围任何人一眼,半合上了眼睑。两个女子则分别立于他身后一左一中。
轿子在同时被抬在了一旁,让出了门口,四个轿夫也立于了轿侧,排成一排。
“客倌,要……要点些什么菜?”一个小二哈腰问,喉咙似打了结。
“招牌菜只管上,不要多,只需精、干净,没有杂物。”左边的红衣女子开口,脆珠一般的声音,分外动听。
小二怔了怔,点头应是。
右边的女子也开口,“如若菜中出现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这里,将不复存在。”
她的声音同样的动听,入耳后是种享受,却与左边的女子不但长得相同,声音也一模一样,让人难以分辨。
小二再怔了怔,又点头应是。
但在点头后,突然猛抬头,一脸的错愕,他们莫非听错了?这两个女子的意思是,如果菜里出一丝差错,就让这家店关门闭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