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酝酿着一场可以预见的暴雨!
天,越来越暗,即使抛去黎明前的黑暗,它的暗也像在积着一场要暴发的沉凝!
仿佛这世间许多的不足、不如意、不圆满全要通过它的堆积,直到堆积到不能再堆积后,再尽情地渲泄!
屋内,灯火通明——
即使如此通明,也无法驱走那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阴霾——
“现在,你们的母亲醒了……”高高坐在太师椅上,柳镇钟一字一句。
他环眼看过自己的孩子,除了柳乘风,其余的都在。
“爹!”柳扶摇的眼紧紧盯着父亲,神色似被亘古以来从未停歇过的风吹得煞白,无喜意,无欢腾,只有煞白。
仿佛母亲的醒转,不足以喜悦。
“难道千日醉被解后,就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这样的结果?”
“摇儿,你已经看到了……”柳镇钟将眼神也定在女儿的面孔上。
“不!孩儿不相信,不相信!”柳扶摇突然后退几步,嘶吼出来。
为何事实会成这样?
为何?
整个空间里,塞满了她的叫声。
“扶摇!”旁边的柳沾衣一把握住妹妹的肩,似要让她安定,但他的眼同样盯着父亲,另一只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似有一种不确定被握在那手心里,让他不敢放开拳,怕一放开,就会成为无可改变的事实飞出来。
“爹!母亲她……”只言了半句,柳沾衣的拳又紧了紧,眼里是沉郁的哀伤。
一道闪电划过——
撕裂了天空,也撕裂了室内的僵凝。
“千日醉,毕竟是千古迷方,你们的母亲沉睡了一千日,整整一千日……”柳镇钟咳嗽又起,眼里的红丝像要挤得出血水来,浓得如漆染。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千日等待,会是这个结果!我不相信!”
柳扶摇一步一步后退,眼睛直直地瞪着,面孔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
绷得像随时都会断裂!
她所有的典雅婉秀、书香一片早已被飓风吹皱。
“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猛然从内室传来!
凄楚、惨烈、癫狂!
就像来自十八层炼狱的声音,更像天上电闪在猝不及防间就刺到了人的心里!张牙舞爪的同时又撕心裂肺,让人毛骨悚然、坐立难安!
是什么样的人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又是什么样的情景让一个人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啊——”
柳扶摇也尖叫一声!
那内室的声音像刺激到了她,让她想起之前亲眼看到的那幕,双手抱上了头部开始拼命地摇着——
“扶摇!”柳沾衣连忙扶住了她。
“扶摇!”柳镇钟双目圆睁,望着突然暴发的女儿。
只有柳孤烟,从父亲再一次召唤他们来此后,他就又一次地静静立在角落中,经历着所有的事,看着全世间,却不言不语。
“不!我要去看母亲,要再看一看,那不是母亲!不是!”柳扶摇突又放下双手,冲向内室。
“扶摇!扶摇!”“柳沾衣使了内力,箍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