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长华看着安平,微微叹息,摇头道:“你这个郡主的位置,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想要?你却偏偏想闹事,偏偏想把它扔掉,这也算是天下一奇了。”
安平忍不住一笑,说道:“皇后姐姐,你别说的我是天下一奇了。你说句实话吧,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可愿意坐这个中宫之位?你这个位置,才真正是天下女子都想要的呢。”
皇甫长华却是一滞,默然不语。
安平道:“皇后姐姐,你也知道,这皇宫与朝廷,是天底下最龌龊的地方。虽然皇帝哥哥为人,也还磊落,但是,他肩膀上担负着整个国家,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有时还要经常做些违心事……我们,也是这样。”
皇甫长华万万没有想到安平居然说出这样一篇话来,不由怔了,叹息道:“你真懂事了。”
安平道:“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生做了公主的女儿,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女子,没有自主婚姻的机会。其实,天底下,又有几个女子,有自主婚姻的机会呢……程姐姐的遭遇,我看得明白了。”
“你也该知道,失去了这个位份,你也不见得有自己的机会。”皇甫长华轻轻叹息,“所以,你不该冒险。”
“可是不冒险,就更没有机会。”安平勇敢的抬起头,说道,“有万一的机会,我就不能放过。”
“可是……”皇甫长华看着安平那坚毅的面孔,“你做出这等事情,又怎么面对郦君玉与他的夫人呢?”
“怎么面对他们?”安平怔了一怔,说道,“我闹出的事情,皇帝哥哥不会把帐算到他们头上吧?”
皇甫长华摇头,脸色却有些沉重,说道:“但愿是我多虑了。”
安平的心也忐忑起来,好半日也没有说话。
皇甫长华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问话:“妹妹,你实话告诉我。你去闹这等事情,想要将自己婚事给搅黄,是单纯的不想嫁给权将军呢,还是因为心中另外有人?如果是另外有人,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给你算计一下?”
安平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这样说?”
皇甫长华也略略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知道有一件事情。当年皇上也有作成你与郦状元的意思。但是你却坚持不允许,这事情就黄了。郦状元是文弱书生,你向来不喜欢文弱之人,也就罢了。如今的权将军,却是武艺高强超群的。可是如今你又做出这等事情,我就难免有些猜测。”
安平垂下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没有办法,我只是想嫁给他……只是这个人名字,我是不能说给你听的,你听说之后,说不定要笑我,甚至要阻止我……”
皇甫长华轻轻叹息:“你,连我也信不过么?你喜欢那个人,身份很卑下么?”
安平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皇甫长华忍不住一笑,说道:“傻妹妹!这还不知道?你说我要取笑你,要阻止你……如果你喜欢的是身份可以与你匹配的人,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心思?”
安平软弱的笑了笑,说道:“正是。”
皇甫长华又是轻轻一声叹息,说道:“难怪你要出这等下策。但是他身份如果真正卑下,那么即使你变成县主,变成平民,你也不可能得偿所愿。你要知道,即使你不是郡主,你也不可能等同于平民。所以,你如果想要得偿所愿,你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鼓励他上进,鼓励他参加科考,或者还有机会。”
鼓励他上进?鼓励他参加科考?安平想了片刻,才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他做不到。”
皇甫长华怔了一怔,说道:“他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如何却有了令你倾心的地方?”
安平笑了起来:“皇后,难道天下的人,就全都要有文才武略,才能够令女孩子倾心么?不是的。一个男人,只要他有优点,只要他有一两分好处,自然就有人喜欢他。有文才,有武略自然是好,但是选丈夫,却不能只看文才武略的。”
皇甫长华笑:“这小妮子,你却教训起我来了!”停顿了片刻,终于说道,“我知道你的心事了。你不要说了罢。你与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安平真正愣神了:“你……又如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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