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彻复杂的目光看她一眼,却不作答,心怅然。
她相信了他的话……她也以为,他救她只是因为皇陵的秘密……
殇陌偏头,仿似在认真的沉思,半晌,她释然一笑,红日下,她玉颊上泛着点点炫目的柔和光晕。
“可是,奴婢以为,若是没有此层原因,皇上也会救奴婢!”万般肯定的语气。
“朕真好奇你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他身子一顿,狐疑看她,“是不是朕数次饶了你的命,给了你如此多的自信?”
“不是奴婢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皇上有信心!”
对他,她总是很信任。很多次看到他的孤孑与脆弱,她以为,这样的男人是缺乏爱,害怕爱,而又期盼爱的。
“不知为何,奴婢总相信,皇上的心是有美好的一面的,只是……很多时候被太多的现实给掩盖住了罢了!”她坦白自己心底所想。
期盼爱的人,心思总是纯洁而美好的。
她的结论让他惊住,神采微变。
目光投向静谧的湖面,有些迷离莫测。“五年前至现在,你是第一个与朕说朕的心还有美好的一面的人。朕该说你幼稚还是单纯?”
也许就因她那份纯澈,才让他尘封已久的心,起了丝丝涟漪。
“那皇上是以为如何?”她温婉的笑,光彩耀人。
他不忙着答话,长指触了触胸口,冷冽的光揉进眼底。
“朕的心,在五年前就已经不会跳动……所以,现在不会有美好这一说……”
话刚落,殇陌还来不及再回话,却听一阵噪杂略有些急躁的脚步声传来。
两人闻声看去,原是洛大人与数个侍卫正朝他们疾奔而来。
“臣等护驾来迟,罪该万死!”离皇帝还有数步的距离,几人便已倾身跪了下来,除却洛原非,几人一见皇帝浑身湿透的模样,更是胆战心惊,连连抬目偷觑皇帝的神色。
皇帝只是略扫他们一眼,并没有要发怒的迹象。
“都起来吧!”
一语,众人才惶惶然起身。
*
众人很快便出了那荒凉之地,在一处民家内,皇帝命人去买了两套新装来。
殇陌至另一屋子,换下宫装,先行步了出来。原非和侍卫们皆侧头看去,恍然间竟有些挪不开眼。只见她着一袭粉色曳地长群,轻轻一提足间,仿若漫天桃瓣纷飞,更是摇曳生姿。潋滟水瞳,清波流转,顾盼生辉。
“这身装扮很奇怪吗?”众人的眼神看得她别扭极了。让她不得不怀疑这身打扮,当真见不得人。
原非这才觉出失礼来,赶紧挪开了眼神,笑道:“最近见惯了姑娘的宫装,这一换下来,还真有些不适。”
闻这话,殇陌恬淡一笑,眉目宛如新月。
“殇陌,进来替朕更衣!”一道沉缓的嗓音突然传至庭院里来。
殇陌一诧,没有动作。
原非笑看一眼,推了推她。催促道:“皇上唤姑娘呢,赶紧去吧!”
“哦!”殇陌这才回神,赶紧提步朝声源走过去,在门扉前顿下步子,恭谨的说道:“皇上,奴婢要进来了!”
门内一声轻“嗯”算作回答,殇陌这才推门进了屋里。
一见她,凉宫彻眼底一丝惊艳闪过。记得初见她时,对她的容貌真真是不屑一顾,现下却觉得她还是个耐看的女子。
与那离施比起来,眼前的她看起来要舒服得太多了。
殇陌一进来便见皇帝着着纯白内衫,立于花厅中央,丰神俊朗,神色慵懒。白衫下,性感的锁骨清晰可见。魅惑的凤目盈着浅淡的笑,凝着自己。
“皇上……”她福身,轻声唤回他的意识。
他收回视线,张开双臂来,正面迎向她,淡道:“给朕更衣吧!”
“是,皇上!”她低首应着,起身,在一侧将外衫拿在手上。她摊开来,抖了抖男衫。
往日在琉璃殿总是伺候娘娘就寝更衣,对这些事渐渐的倒有些熟悉了,只是今日才发觉原来女人与男人之间差别真是很大。
男子的长袍很大,很宽,仿若足够容纳整个世界。
长臂穿过长袍,一点点覆住男子颀长的身躯,他一径垂目,看着她在他周围旋转忙碌,为他忙碌……
她认真的神色温婉而淡静。
轻轻拉扯袖口,整平。再至皇帝胸前,细细阖上皇帝的衣襟,她感受到自己心如鹿般乱撞。小手移到腰间,视线不可避免的触上了皇帝平坦的腹下。
身子一僵,手生生的顿住。
“怎么没动作了?”凉宫彻看出她的窘迫,唇角扬笑,有意逗她。
殇陌猛然退离一步,要抽回手来,却不料被他抢先一步拽住,紧紧按在腰际。如要焚烧般的热温自指尖陡然传遍全身,她一惊,下意识抬眼看向皇帝,撞见他满含戏谑的双目。
“不替朕更衣了?”性感的嗓音里夹带着些许暗哑。
“这……奴婢……只有腰带没有系上了,要不皇上……”她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
凉宫彻饶有兴致的看她吞吞吐吐的可爱模样,顿时失笑,又道:“朕就要你来!”他话语有些强硬,却依旧含着浅笑。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纵然有太多的尴尬,殇陌只得硬着头皮动手。热烫的温度灼得她口干舌燥,心乱如麻。
皇帝却一直神色自若,兴致高昂的看着她的窘迫。唇间的笑,却没有哪一刻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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