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再不找处安全地方疗伤,若是不死势必也残。
如是想着,宫内长廊上,突地出现一宫装女子。
少年一凛眉,自暗处闪了出来,手毫不犹豫的自女子身后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失声呼救。
“唔……”暗夜里,被突然擒住的央蔷吓得猛然睁眼,手里的宫灯“哗”一声滚落在脚边,她想问些什么,奈何开不了口,只得双手握住对方的手掌,使力反抗。
“救我……”少年单刀直入,虚弱的挑明自己的目的。他已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耗,此刻的他,已是气若游丝,仅凭着要存活的坚强意念在支撑着自己。
他冷漠却依旧有些稚嫩的嗓音让央蔷有片刻的怔愣。他扣住自己就是想要她救他?听起来,他好像伤得并不轻。
“救我,我就……不伤害你,否则,我拉你……陪葬。”见女子不说话,少年又开口。
他绝对不可以死,在黑暗里生存了如此之久,他都咬牙支撑了下来,现在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便死了?
每每奄奄一息时,他总会听到声声柔和的呼唤声。虽然那些呼唤他听的并不真切,但是莫名的他就确信,那一定是在唤他。
那个甜甜的,很温暖的声音,在金色的阳光里,唤着自己。她一定会把自己从这无底的黑暗里带出去的,他总这样想。
于是,他一次一次让自己活了下来。
他冷然的话明明是赤‘果果’的威胁,央蔷听在耳里却是莫名的动容。那还稍显稚嫩的嗓音里仿似夹着一种来自于内心的酸楚,让人忍不住揪心的酸楚。
她没有犹豫的点头,仅因自己的心,扯痛了下。这样的少年,会生得何种模样?她不禁有些好奇。
见她点头,少年这才松开手,意识已有些昏昏沉沉,腰间的长剑却倏地拔出,警戒的抵上女子的脖颈。
这个世界上,能信之人,少之又少。
央蔷小心翼翼的转头,撞进少年复杂却略显清澈的双瞳。她心一闪,果真如她所料那般,他的面颊虽稍显得有些稚嫩,但的确是俊逸非凡。即算此刻是惨白如纸,也掩盖不了那俊朗的风采。
少年戒备的紧睇着女子,神情宛若一只小刺猬一般。
央蔷无奈的摇头苦笑,见少年身形不稳的晃动了下,她顾不得脖子上的利器,赶紧施以援手扶住了他。
“趁着现在没人,你跟我走吧!”她轻呼口气,灭了宫灯,较刚才,她此刻已镇定了很多。
清晰的感受到,灯灭时少年手中的长剑又握紧了几分。
“你不用紧张,熄了灯才不易被发现!”央蔷立刻安抚他,他却仍是紧绷着身子,戒备得半点都未松懈。
央蔷也没辙,便只能随着他去。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虚浮的身子,往素华斋的寝屋里去。
*
终于在夜幕落下时回了宫,殇陌一颗心挂着那冷如冰霜的少年。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不到一年的光景,便让他变得如此彻底?他那陌生而清冷的目光,断然是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又是为何?
从始至终她都未曾想过,她是不是有可能认错了人。在她的思绪里,她执着的以为,那是她的小赤儿。纵使变得再多,再彻底,那也还是她的小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