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算,一切皆晚……
一滴清泪,顺着少年狭长的眼角流下来。
他要离去了……终于要离开那如地狱般的黑暗里了……
这,也算是另一种救赎吧!
殇陌一瞬间仿佛明了些什么,心底觉得,有些东西,今夜就该失去了,她却无力挽回。
她只是颤抖着手,轻柔的揩去少年的泪痕。新的泪,重又盖过。
她很冷静,很冷静。冷静得有些失常。
终于,室外红日升起了,可是,屋内,烛火却熄灭了……
……
隐忍的哭声,自末熙宫内传出来,让闻者皆动容。
“不要强忍着,哭出来会更好!”凉宫末轻柔的拍着女子的背脊,帮她顺着抽噎的气息。
小赤儿,终究还是走了。
最终,也没有听到他的一声,甜甜腻腻的“姐姐”……
最终,她还是没能揩去他所有的泪痕……
*
清华宫内,凉宫彻抚抚额心,今夜,头莫名的很痛。
心,总是动荡着,整夜没法安定。好似,一直在挂记着谁。他深深蹙眉,是谁,在这样不着痕迹,却又猛烈的袭击着他的心。
事实上,不用再去深究,答案,他已然找到。
夜,终于逝去。他,彻夜无眠。
清早,没有那个一向为他更衣的身影,心便空荡了。
白英察出皇帝略有些不悦的神采,并不敢噤声发问。皇帝一向将情绪藏得很深,只是最近,好像愈来愈不会掩饰了。
这,也许也是个好现象。
正如洛大人所说,皇上也许渐渐的会有了‘心’。
“为什么是你更衣?”皇帝展开双臂,垂目视着在自己周身忙碌的婢女,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皇上,是白公公临时调奴婢过来的。”侍女没料到皇帝会问自己话,有片刻的欣喜,窥见皇帝冷然的神色,又立刻慌忙回他。
凉宫彻不再出声,只是淡扫一眼白英。
“皇上,毓秀姑姑说,殇陌丫头在……”他迟疑了下,神色很是为难。
“嗯?”凉宫彻不耐的蹙眉。
“那丫头昨夜在末熙宫呆了一夜,一直到现在还没回寝屋!”白英神色颤然,一直偷觑着皇帝的神色,半点也不愿放过。
凉宫彻却不吭声,只是神色却瞬时冷冽了许多,幽暗的双瞳变得越加深邃,却看不出半丝情绪波动。
一夜呆在末熙宫?他们何时关系好到如此?还是当真是清华宫太放任了她?
白英战战兢兢的等着皇帝发话,以他往常的判断,总觉得会有一场暴风临近。
可是……
半晌,却只听得皇帝平静的发声:“准备上朝吧!”语态慵懒,还是一贯的淡漠。
白英一怔,皇帝已率先踏开了步子,白英来不及细想,急忙趋步跟了上去。心底不禁暗暗嘀咕着殇陌。只盼着,在下朝前,那丫头能从末熙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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