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都杵着,把她带进笼子里,让朕的宝贝好好看看她。”又是一道命令的下达,如催命符一般提醒着她此刻的危险处境。
冷殇陌呆愣的看着一个小太监抖着手去打开了狮笼,周围的众人一见这动作皆有默契的齐齐朝后退了好几步,显然都是惧怕这笼中之物。
冷殇陌还来不及晃回神来,身子已被人架起,直直朝那狮笼走去,耳边响彻着央墙绝望的哭喊,侧首,人群里,捕捉到洛原非不忍的眼神。
终于才回过神来,到了笼前才开始挣扎,整个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在笼子的边缘挣扎着,小手用尽全身力气的紧握住笼子的栅栏,身子不顾形象的贴在狮笼的外侧,自是死也不愿进了那狮笼。
这一进去,定是死无全尸的出来,是傻子才会任由着被人丢进去。就算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她也用尽最后一丝希望挣扎着。
可是,即算她有这层意识,现实也终究是残酷的,不会跟着她的思维走。
紧攀住铁栅栏的小手被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开,整个人也被人从狮笼的外侧上拽了出来,不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好几双大掌毫不怜惜的将她直直推进了那地狱深渊。
“哐啷”一声,门被无情的锁上。她瞠着圆目怒瞪着笼外,一时间竟不知该把目光投注何处。
是该怨洛原非将她带至此,还是该恨座上那依然波澜不兴的男子。
或许,最当恨的还是现实,她不过一个奴隶罢了,又有谁会懂得珍惜她的命?
“嗷……”耳边陡然腾起的一声兽吼,将她拉回神来。
她视线微侧,只见那困兽睁着乌黑圆眼,竖起那金黄狮毛,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的敌人,眼中有些如主人一般的嗜血清光闪过,嚎啕一声,张嘴,彷佛下一瞬就要将她撕裂开一般。
它缓缓的一步步朝她靠近,那神情似乎是她的出现冒犯了它,侵占了它的地盘。
一见这情形,本是浑身无力的冷殇陌一瞬间将所有的力气召唤了回来,精神紧绷着,视线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退路,现在已经不是该去怨谁恨谁的时刻了,现在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去迎接现实。
有了这层意识,身体却依旧忍不住颤抖得厉害,在死亡的边缘努力挣扎着,存活的希望却是渺茫,可是,她别无选择。
警惕的瞪着靠她愈来愈近的庞然大物,似乎随时有扑过来撕咬她的可能,她努力站直身子,几次深呼吸,挺起胸来,努力克制住浑身的哆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势很足。
可是,眼泪终于还是出卖了她,眼眶不自觉的泛起水雾,她终究还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子。
睁着殷红如残阳渗血的双目与它狠狠的对峙,她抖着手往自己胸前探去,摸出凉宫彻交给她的那把黄金匕首来。
一把尚未开光的匕首,却成了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一把尚未见血的匕首,却成了她心底唯一的希望。
刚将匕首抽出刀鞘,那头猛兽一把朝她狠狠的扑来过来,冷殇陌虽是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却依旧被它这一猛然袭击吓到。
猛狮提起前爪,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死死按在栅栏上,尖锐的爪齿穿刺过锦裳,刻进她如雪的肌肤里,点点刺目的血液沾上白袍,越聚越多。
双臂如同被那猛兽粉碎了那一般,忍不住痛吟出声,眉蹙成死结,尖锐而蚀骨的痛意自她肩上泛开,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力挣扎着,脸上逐渐失去了血色,唇苍白如纸。
许是被突来的血腥刺激到,那头雄狮更是疯狂起来,锋利的齿愈陷欲深,大口猛然张开,就欲朝冷殇陌手臂上咬去。
冷殇陌痛呼,狂吼一声,下意识的将那尚未见血的黄金匕首猛的朝雄狮的咽喉刺去,只想将那快碎裂开来的左臂解救出来。
手臂上的血越来越多,痛意越来越强烈,逐渐麻木。
尖齿却如订进了她的手臂一般,依旧岿然不动,那匕首的威胁对它似乎毫无作用。
冷殇陌一时绝望,无奈的她只好又一次将那匕首死死的朝雄狮刺去,身体里似有什么力量滕然爆发,那钝的匕首,这一次却直直的刺进了雄狮的咽喉,她怒目圆睁,抽出那染着血的匕首,再一次照着咽喉疯狂的刺了进去,一次,两次……
雄狮怒吼一声,终于缓缓倒下。
她浑身已是满目疮痍,肩上是一片殷红,七彩莲花被血液染成了暗红,却依旧泛着流彩,夺目而耀眼。
她长吁一声,身子“砰”的一声,直直倒下,模糊间,她听到央墙近乎疯狂的哭声,除此之外,再没了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