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莉又重新坐拥在王社的怀里,那衣香鬓影和缱绻的青春律动,使夜在这里弥漫着浓浓的暖意,她与王社眼神交流的一刹那,雨中的办公室内溢出一种极其浪漫的气氛。
萧莉对王社的凝视让王社突然感到身上不由地打个冷战,王社不敢看萧莉明媚闪闪的眼睛,只发觉心跳得厉害。模模糊糊中,他感到一双滑腻冰冷的手钻进在他身上缓缓地滑动抚弄。他一阵子喘不过气来,心中却又充溢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舒服激动惊骇,还夹杂着恣肆泛滥。他捉住那双手,一阵更大的冲动淹没了他。他的沉默鼓舞了她,一时间,他觉着自己是强健的,更紧地搂住她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感受到身体的骤然膨胀,热燥得喘不过气来。他想发泄什么,又想吞下什么,还想从她的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他几乎想撕碎了她,听到她发出柔弱无力的呻吟,他惬意极了满足极了,那个曾经带着微笑给他温柔的萧莉完整地向他袒露出自己的脆弱。缱绻过后的萧莉疲惫地睡去,王社望着脸上红潮未褪的萧莉,他用手轻轻梳理着她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带着倦意,把头埋在萧莉的胸脯上,沉沉地睡去了。
雨停了。
萧莉睁开眼睛,窗外已是日落西山。
萧莉觉得自己的心是纯洁的,拨开层层迷雾,那是一片湛蓝的天空。乱花渐欲迷人眼,亦然乱花迷眼,却不能迷住她的心。在内心深处,萧莉知道自己还是要和文正结婚的。大学时,她和文龙已经同居过了,再说,自从和文龙一块分配到墟城以后,文正一直在为他们的小家做着最大的努力。文正在市委当秘书,自然是住房不成问题的。
红枫新村是墟城的市委家属区,每一次萧莉去红枫家属区的时候,心里就会涌现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在她和文正的爱巢里,文正在的时候,便会为她准备可口的饭菜,不在的时候,萧莉一个电话,文正不管在忙碌什么,都会很快赶回来的。
青春的繁华也只是过眼云烟,若泥足深陷就难以自拔。萧莉对于这一次学校的人事调整起初是不在意的,但当她得知调整结果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大意失荆州。她以为文正在市委自然会给她运筹帷幄,再加上在省城上学时,和老师郑大明相处得象亲戚一般,平时不找他的,找了他什么事都会办。墟城师专人事调整应当上报到省教委的,萧莉觉得什么也不用说郑大明也会援之以手的。但是,一直到调整的盘子快要端出来的时候,萧莉才被分管领导叫去。当时,她听到一些情况后,只是觉得不应该这样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胜算的,不管是当初帮忙把她分配到学校的市委官员,还是省城称兄道弟的师长,再说,自己毕竟是科班出身,个人条件还是足够的。
“真的是象市面上说的那样了。”萧莉叫着正在做菜的文正说,“你没有听说?”
“听说什么?”文正摘下围裙,他擦拭一下手,“好了,喝酒的菜弄好了,锅里再炖一个就行了。萧莉,你中午好象已经喝了不少,现在身上还有酒气呢。”
“是喝酒了。”萧莉把文正一把拉到自己身边,“不跑不送,原地不地,又跑又送,提拨重用。这不是醉话吧?”
“至少是晕话。”文正用手拧一下萧莉的脸蛋说,“一个女孩子,老老实实地上班拿工资,等咱们结婚以后,你就天天在家做饭带孩子也行。什么跑呀送呀的,萧莉,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好了,准备一下,我陪你再喝一点吧。”
“你不理解我的,也不明白我的心。”望着起身走进厨房的文正,萧莉喃喃地自语着,“不要被城市的花红酒绿苍白了心,也不要为暂时的丰收美满而挽留了心,那只是魔鬼的黑爪,那只是堕落黑暗的伊始。我的心是一片干净的土地,能长出鲜艳的花儿;我的心是一湖澄澈的碧水,能看见快乐的鱼儿。谁知我心,我要象鹰击长空,敢于挑战世界,无畏一切艰辛与苦难。虽然说时间是绝对不可以浪费的,但是我既然有青春作筹码,为什么不赌一次。成功,固然灿烂;失败,继续微笑。我要为自己的理想立碑,不气馁,不抛弃,不放弃,就算现在化为毛毛虫,我也要待到破茧成蝶,展开双翼,在空中舞出勇气的奇迹。心不怕累,不怕黑,不怕苦。为了理想,我宁愿忍受寂寞和孤独,三百六十五里路呀,从少年到白头。”
“你唱什么呢。”文正放好酒菜,他打开VCD,“如果你真想听三百六十五里路,我就给你放一段。”
“真是老土。”萧莉嗤之以鼻地扭过头过,她看了一眼正在摆碟片的文正,边斟酒边说,“现在上面提倡下海做生意,要不你也找找路子,也弄个什么生意吧。”
“公职人员是不准下海的,上面来文件了。”
“狗屁,现在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那些同学象你一样分配到政府机关下海的还少吗?李明成立了文化公司,董浩倒腾钢材,刘树立贩卖二手军车,吴辰和汪湛承包了墟城大酒店,就是上学时那个窝囊的草包自号大侠的萧十二郎,现在也弄了个什么雏凤歌舞团,领着一个草台班子到处走穴演出。人家大把大把的把钞票装进腰里,只有你我还死捧着这个撑不死饿不着的铁饭碗。”
“你们学校正准备专升本,以后,你的待遇会越来越好的。”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留在中文系里教书呢。至少可以拿教师工资,现在学校的老师的工资是有所提高,但我在图书馆,这一次调整又没有我的戏,新来一个叫靳华的,也就是靠着会摆弄一些人事关系,说白了也就是会跑会送,居然来领导我了。”
“光会跑会送也不行的,关键还有要协调好一些人事关系。”
“为了协调好人事关系,我已经付出得够多的了。”萧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时候想,还真不如回老家算了。”
萧莉见文正惊愕地望着她发愣,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和文正一起分配到这个城市,身在异地,有时候她会疯狂的怀念故乡,想念故乡的空气,故乡的尘土,故乡的一草一木和少女时代那个怀恋的身影。想起家乡,她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那份情感总会爆发,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被冲淡。她发疯似的抱着脑袋挣扎,文正抱紧她,而后她平静下来,骨节紧绷着发出青白色。文正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她推向床,不顾她的挣扎,撕裂了身上的衣物。她从开始的挣扎到无力,到绝望,到麻木。直到身上的疼痛感消失,她面无表情的穿衣离去,忍住了全身的细胞崩溃的痛感和胃里涌上来的恶心。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了,斯底里的叫着,疯狂的挥舞手臂,然后慢慢滑落了身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文正走近她,脚步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抱紧她,这是文正唯一能做的。她也抱紧文正,努力汲取他身上的温热。
“你在想什么。”文正拥抱着有些神思恍惚的萧莉,亲吻她墨菊般的发丝。“萧莉,咱们准备结婚吧。”
“嗯。”萧莉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还在昨天,真实和虚幻有时她真的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