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烧成了灰烬。
虚神域中，气运暴涨五十，总数刚好一百。
照壁上多了一行注解：谁人有怨祷告苍天，押注气运以报大仇。
凌纵见此惊喜莫名。
原来还可以这么交易的！
他看着人生中第一笔巨款，只感到外出游历是何等明智，但同时，他也明白这般何等凶险，想要活得更好，需要更多本钱。
凌纵没有选择注满一个刻度的融合池，因为现在还不需要融合。
“暂且先留下，无论是应急，还是为了晋升士人，它都必不可少。”
凌纵走到牛车旁边，他能见到乐衮震撼的眼神，以及紧握剑柄以至发白的指关节。
乐衮见凌纵看向自己，随即手掌一松，还剑入鞘，并露出苦笑道：“是奇货可居还是麻烦不断？”
凌纵笑道：“没人在乎你。”
乐衮想了想，也点头笑道：“所以，我们应该赶路了。”
凌纵登上牛车，看向那些已经爬起身，但没敢逃跑的饥民，这些饥民并非害怕凌纵，而是害怕白婷释放的蛊虫，那密密麻麻来去飞快的虫子，让他们感到恐惧。
战国时期的奇女子，比起前世的女强人也不逞多让，在特殊时候，甚至犹有过之……
凌纵朝白婷摇了摇头，他对十多个饥民道：“与我们一并同行，路上管吃，事后每人一百钱，若死在路上，追加五百。”
饥民面面相觑，既畏惧虫子咬人就像啃咬匕首一样干脆，同时也对凌纵的举动感到诧异莫名。
他竟然聘用我们！
他竟然管吃，还有钱！
会死吗？
敢出来抢劫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饥民们对视一眼，纷纷加入了凌纵的行列。
凌纵笑道：“有他们跟着，其它饥民就不敢肆意抢劫了，就算有刺客，也会掂量一下会不会暴露行踪吧。”
白婷点了点头，有些羞愧，又有些担忧，最后只得暗道一声“你仁慈”，便收起了蛊虫。
一行人继续上路。
或许因为经历过一场搏杀，大家都选择了沉默，最明显是乐衮。
日与夜的相伴，雪与泥的接触，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泥地也因为融雪而变得坑坑洼洼，双腿不好走了，牛车的轱辘更不好滚。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再没有遇到一个刺客。
凌纵终于读懂了《深幽》以及刀疤脸的《导气乱神》，相较于凌纵目前的水平，《导气乱神》更容易领悟，他多次尝试，终于能够把气机外引，指向另一个所在，让修士误认为那个方向才是自己的真身。
很好的迷惑作用！但手段还不够。
凌纵看了看剩余的蛮方蜘蛛丝，已经不多了，上次干掉刺客之后，它虽然没断，但染血的部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失去了隐匿性，它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偏偏郑国与蛮国相隔两重关口，哪怕是郡城的坊市，也买不到这类事物吧。
用一次少一次！
凌纵进入到虚神域，打量着有什么代替品。忽然，眼角余光撇到了奇怪的事物，只见虚神域之外的混沌虚空中，有部分灰色的雾霭缠绕纠结，就******一样扭在一起，不动，也不转。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所有雾霭都是井井有条，独自流转，没半点阻滞。
难道要大扫除？
凌纵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无声无息，虚神域的屏障这次并没有阻止凌纵，他一步踏了出去，只觉得脚下空空荡荡，但是能稳定的悬在虚空。
眼前是那团纠结的雾霭，他伸手去触碰。
就在指头触碰到烟雾的这一刻。
炽烈的强光冲击视觉，一如进入石门时候的情景。
当双眼恢复实力，已然来到一个奇怪所在。
一个类似于石洞般的空间，前路是不见尽头的漆黑，脚下是实实在在的岩石。
“这里是？”
凌纵问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
他自嘲一笑，虚神域本来就是自己的产业，从没听说过谁会在自己的别墅里的一个房屋问这是什么地方。
只能探索下去了。
黑暗的通道随着凌纵深入，一个十米左右的光圈紧紧追随，就像行走舞台的明灯独照，去到那儿都是光源的正中，他是那么鲜明那么出众。而对于隐藏在黑暗中的事物来说。
目标非常明显！
哞~
哞~哞~
低沉有力的声音接连响起。
三头黄牛刨挖地面，顷刻，便低头猛撞过来。
狂暴的风压是如此真实，牛蹄践踏地面的声音宛如闷鼓。对凌纵来说，十米的可见范围并不大，特别要迎上已经发足狂奔的蛮牛，几乎一眨眼，就已经来到身边。
怎么会有牛！
凌纵来不及多想，猛地跃起，扭腰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峨嵋刺平突刺出。
噗的一声闷响，峨嵋刺插在黄牛的两角之间，继而刺破头骨，随着用力一搅，黄牛惨叫一声，化作黄色的光点烟消云散。
兔起鹘落之间，凌纵连连刺出，把剩下的两头黄牛打回原形。
“难道这就是雾霭纠结的来源？”
凌纵摸了摸下巴，继续深入。
一路上他遇到六波袭击，其中有黄牛，有戳击力非常强大的鸡和鸭，怎么看都像是禽畜的变种。
他七歪八拐的，走入一个刚好十平米的石洞，里面没有怪物，只有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册。
书册无名，颇为干净。
见到这事物，强烈的怪异感充斥凌纵内心，这场景有点儿熟悉啊。
当他翻开书册，蓦地手掌一轻，书册化作一道笔直的金光，闪烁而过，瞬间不知去向。
与此同时，虚神域照壁之上，增加了一点气运。
凌纵的表情非常丰富。
“会有boss吧！”
“会爆装备吧，哦不，会爆好多好多气运吧？”
凌纵蒙头苍蝇的走来走去，特意把所有路都走一遍。
终于，八点气运到手，同时又消灭了两波怪物。他来到一座断桥之前，断桥之下是无尽虚空，漆黑得让人毛骨悚然，就连看一眼都觉得灵魂堕落，从此万劫不复。
断桥之上，凌纵见到了由虚而实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
小翠！
这个对自己最忠实的丫鬟，此刻正仗剑站在断桥之上，颇有阻挡去路的意思。她没有说话，但看凌纵的眼神有着幽怨，也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愤恨。
虚神域由实而虚，因虚而全。
她究竟是自己的心里投影，还是真实中的负面情绪？
凌纵决定大步走过去。
小翠抿着嘴，剑光以独有的频率颤动着，看跳动的剑尖，似乎能从各个方向刺出，诡秘莫测。再看流转的刃光，仿佛无论如何都躲不开锋利的斩杀。
这套套学竟然被她用的如此了得，炼气初期，已经堪比炼气中期。
没有声音的交流，二人直接在断桥之上交上了手。
凌纵始终念及一点记忆之情，在打斗了十多个回合之后，才并指如锥，将虚假的小翠打成飞灰。
凌纵站在桥上等了一会，可是仍然没见到任何类似‘蓝色书册’之类的事物。他不由狐疑起来，当走到小翠由虚而实的地方，蓦地，只见断桥之上，浮现出波纹般的线条。
是地图！
地图描绘，正是现实中所处的地方，凌纵认出那座如同鸡冠般的山，正是牛车曾经走过的路。
这张地图描绘的范围大概有百里，而在这百里方圆之间，很平突的，出现两个金色小点点，它们就像坐标一样，稳定的，指定了所在。
不会是藏宝图吧！
凌纵纳闷起来，难道奖励要从现实世界获得？
他抬头望向断桥的另一方，自从地图出现之后，断裂的石桥就多了一截彩虹，它补充了断掉的部分，直通彼岸。凌纵想了想，暂且先把地图记下，抬步踩了上去。
半步踏出，脚掌刚刚碰到虹桥，还没落实，蓦地，他就像触电般收回脚，并露出见鬼的神色。
照壁上的气运不停闪烁，表示即将失去三十个点。
通过这条虹桥要支付三十点气运！
面对如此‘巨款’，凌纵再败家也不愿去尝试。
所以，他后退了。
他退出石洞，站在虚空之中。
眼前纠结的雾霭已经缩减了三分之一。
为什么会纠结？为什么里面会是那样的洞天？
凌纵想不懂，也不想去找王先生，他退出虚神域，跟白婷交待一声，便离开牛车，往地图指示的一个坐标赶去。
雪融泥洼，在滚落不知道多少年的山石之下，正有半截断剑躺在那儿，它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腐蚀，剑柄已经生出沙粒般的锈斑，看样子随时都会断掉。
“这玩意有什么用？”凌纵收起剑柄，想了想，继续奔向下一个目标。
一棵老树历经风吹雨打，最终内心空洞，受不起巨力推撞。老树倒下，一卷红线捆扎的残旧锦缎亦然暴露在凌纵面前。
张开一看，竟然是一张打造兵器的图纸。
凌纵不相信这是虚神域安插到现实的东西，那么是否可以理解，虚神域因为由虚而实的关系，所以探测到一定范围内的事物？
这些……看样子都是没卵用的东西啊。
直接给气运不是很好吗？
凌纵晃了晃图纸，又晃了晃用点力都会崩断的半截断剑。
“虚神域忽悠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