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凤如分析的那样，东方白没有马上回来，等到第二天凤如坐车带着剩余的人离开时，也没见着东方白的身影。
紧张一些是好的，最起码是没有轻敌的表现。事先策划的严密一些，会少受一些损失，胜算会大一些。
对方不容小看，特别是惊觉他在西部的布置之后，更加让大夏的一干精英重视起来。这个多摩多是以前隐藏的深了？还是新得了什么重要的幕僚？
怎会如此的出人意料？对亏东方白警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改朝易帜倒还不至于，但是打破现有的各国现状，势力重新分配，达到大洗牌的目的还是可能的。
多摩多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凤如得出这样一条结论。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再加上有足够的智谋和实力，可谓是下山猛虎，势不可挡了。
不能不让人担忧！与虎谋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五，陪我出去走走。”凤如现在唯一能指使的便是小五了，另外两个婆子她尚不熟悉，也不想让他们相陪。
“是，夫人！”小五乖顺的答应着，陪同夫人是他最愿意做的事。
小五递上夫人改良过的帽子，黑纱遮面，帽檐边上嵌着三朵黑纱缠绕的花朵，好看极了，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其实，凤如不过是想遮挡一下阳光和风沙灰尘之类的，没有旁的意思。没想到会营造出这种效果。
“小五，你感觉是姜彦喜欢小红多一些，还是小红喜欢姜彦多一些？”凤如在前面走着，小五在旁边跟着。
凤如要去西边那片树林看看，看那些树，研究研究能不能大面积种植。
“没看出姜大哥有多喜欢小红，倒是小红对姜大哥的心思很明显。不过，他们两个很般配！”小五还以为夫人要他陪着出来是什么事呢！
凤如一边走一边留意脚下。
脚下不多见的草上，覆盖着一层落叶。应该是常年没人收集，已经积攒得厚厚的。
沙柳村的气候炎热干旱，冬天少雪，不是很冷，村民们不用以取暖为主，因此落叶没人利用，这倒是很好的保护了这篇林子。
“那，姜彦对小红有意思吗？你跟姜彦睡在一起，多少能知道一些吧！”凤如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知道，不过最近姜大哥跟以前很不大一样，总是好一个人发呆！不知道什么缘故。”小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红的事，也不能乱说。
“是这样。”凤如知道最近姜彦思想波动很大，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随他叔叔出征。看来自己关心他的个人问题有些早了。
“啊，顺其自然吧！有缘前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凤如无限感慨。
“就是，万一姜大哥不喜欢小红，岂不尴尬。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实在需要夫人出手，夫人在做媒也不晚。”小五这话是向着姜彦的。在他眼中姜彦是很了不起的，小红有些配不上姜彦，不过小红长得很漂亮，白净灵动，给人的感觉很不错。
小五看看四周，已经离家很远了，这篇树林已经走进来快一半了。
“夫人这是要去哪？”他感觉到了夫人出来并不是主要问姜彦和小红的事的。
“到树林的尽头看看，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反正家里面有赵继武在，也并不需要咱们！”凤如一边翻看着败叶一边说。
哦！原来是这样。夫人这是在想治沙的法子呢！
小五立刻觉得此行关系重大起来。
“我能做什么吗？”小五心里懊恼自己的粗心！出来这么久了也没有看出夫人的意图。
“不用做什么，陪着我就行了。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是看看而已。”凤如也不能确定什么，只有实地考察过了，才会思考下一步该怎样。
今天格外的晴朗，每逢这个时候凤如就喜欢在树林中漫步，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放松一下心情。
凤如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下的落叶。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很舒服。
心情好了脚步不自觉就轻快许多。
“夫人，前面有一个大树桩，咱们去那休息一会儿吧。”小五注意到，夫人一直手叉着腰，应该是有些累了！
“好！”凤如这时也看见那个大树桩了。
几乎是跑过去的，凤如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今天为了戴帽子出行，简单的在头上挽了个小发髻，别了支玉钗。
“别人以为戴着帽子很好看呢，不知道其实也很闷热的。”凤如把帽子放在地上。坐在了树墩上。
“小五，来你也坐。”凤如向旁边挪了挪。
小五坐在了地上。
“夫人，我坐这儿就行。”小五跟钟叔学的少年老成起来，不肯逾矩。
凤如抬眼四下望了望，这一片林子很大，足够隐藏百十来人了。
不过，看树林的边界处有几颗跟这一片品种有些不一样。
凤如留意起来。
确实是不同的品种。不禁起身仔细的观察起来。
“夫人，这沙漠真的能变成绿洲吗？”小五半信半疑。
“当然，不然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花这么大的精力。”凤如满不在乎的语气很是随意。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咱们明年看，看我怎样变沙漠为宝地，到时候我可得养一些家丁护院了！”凤如感叹道。
“为什么？他们能起什么作用？”小五不解的问。
“笨呀，等看见绿地了，不用点护院，还不把我的地抢没了！”凤如白了小五一眼。
也是，小五恍然大悟。难怪夫人要周忠文在家里教家丁们习武，更是买了几个年纪小的开始练习。夫人那是对治理沙漠心有成竹哇！
“夫人，据说以前沙漠面积没有这么大，不知怎么这几年会这么严重，好多百姓都说是上天的惩罚。”小五便把老百姓中的传言学了一遍。
哈哈！凤如第一次听人们这样说，还说的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的。大多是说多摩多怎么样惨无人道，致使天怒人怨，招来的报应，影响到了他们等等。
“那是人们无知，怎能随便给人扣上那顶帽子呢？不过这沙漠化严重他有一定责任。”凤如虽不认识多摩多，但是他既然是草原的头领，对于草原过分的牧养，造成草原植被遭到严重破坏，是沙漠化的主要原因。
“夫人这话我都听糊涂了。那到底百姓说得对不对？”小五见凤如一会赞成一会儿反驳，很是不解。
“老百姓说的话是不公平的。但是草原牧民过度的依赖草原牧啃，对草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作为草原首领，他是有责任，监管不到位，草原牧民紧接着也会吃苦的，大量的牛羊吃不饱，这样就会产生恶性循环，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最可气的居然是不知道为什么！”凤如很是感叹人们的愚昧，不知道反省自己，居然埋怨老天埋怨他人！
“哦！是这样啊，夫人没有亲眼所见如何知道的那么清楚？”小五觉得夫人简直像神仙一样，未卜先知。
小五盲目的崇拜让凤如哭笑不得。
“万物皆有一定的规律，不论怎样都会在自然界反应出来的。我这不就是出来看看的么！”
凤如觉得没有必要解释的那么详细。
“就像大夫看病，总是要弄明白病因，才好对症下药。”凤如笑道。她这也是来找原因的。
哦！这样啊，小五才算是弄明白夫人此次的目的。
凤如不在搭话，站起身，站在树桩上，往树林外眺望，她准备往树林边上进发。
突然，一阵大风袭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像自己扑来。
黑乎乎的，毛毛的。凤如和小五轻呼出声！
凤如从膝盖高的树桩上跌倒下来。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凤如就被一双大手拦腰接住，免于卧地的境遇与尴尬。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几乎是从天而降，接住了就要摔落下来的凤如！
凤如挣脱了对方的怀抱，很是警觉的看着对方。
这是一个胡服男子，与中原人长得十分不同，应该是草原部落的人。看周身气质不是普通的牧民。眉宇间流露出不同寻常的气势。
“多谢援手！”凤如轻轻颔首，看见一只硕大的苍鹰落在他的肩上。不由有些恼了。饲养宠物可以，不该拿出来吓唬别人！
“哈哈，夫人客气。本来在树上乘凉，被夫人惊醒，恰巧小飞归来。多有惊扰请夫人见谅。”说话的人见凤如神态瞬息万变，不觉感了兴趣。
凤如转过身，捡起帽子戴在头上。
“不打扰了，告辞。”凤如才走出几步，便被一面肉墙堵住。
“夫人的谈话我很感兴趣，不知能否赐教一二。”男子盛气凌人。
旁边的树上又飞落一人。站在男人的身边。
小五来到凤如身边，想要护住夫人。可明显不是敌手。
“听夫人之意是来看看情况的，然后决定如何整治荒漠？”男人满脸疑问，大男人都束手无策的事，她一个弱小女人能办得到？
刚才，伸手抱住时，他已经感受到了她的赢弱。
凤如淡淡笑了下。
“你既是来自草原，一定知道，前两年草原居民飞速壮大，牛羊成群，空前繁盛吧 ！然而就是这种繁盛却隐藏了祸患，人们没有计划好怎样放牧，随意迁徙，哪怕是冬季，草原扔没有得到休养生息。甚至大量的草根都被牛羊啃嚼了出来，只是第二年春天，草原发生了重大变化。草原植被迅速减少，供不上牛羊，只是很多牛羊不得不被处理掉。是也不是？”凤如紧盯着男人的脸。
男人一下子愣住了，小女人分析的件件正确，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和旁边的男子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正是如此，我便是这里面的大户，还请夫人不吝赐教！”话说的倒也谦虚。
大户？恐怕不仅仅是大户吧！凤如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疑问，黑纱下面露出一丝微笑。
男人用手指打了个口哨。从远处跑过来两匹骏马。
男人揽过凤如飞身上马。
“既然如此，夫人就随我，深入草原看看，夫人若能为我解惑，不当重谢。”男子不容分说，把凤如放在自己前面，半抱着朝深林之外奔去。
小五大喊一声夫人，被另一个男子也带上另一匹快马，尾随而至。
小五不在嘶喊，那是丝毫不起作用的反抗，惹恼了人家后果不堪设想。
凤如第一次坐在飞奔的马背上，很是害怕，双手不知道放在哪，又不愿意靠向男人。
可恶，大白天的居然敢掳人！真是野蛮民族。不自觉的靠向背后，那里是最安全的。
“哈哈！哈哈！”男人开怀大笑。
“夫人莫怕，我等草原儿女原本礼节不多，可是吓着夫人了？”男人感到了怀中的人的不自在。
“不过是要我看得更仔细些，也没什么，不过马太快了，有些头晕。”凤如感到自己一阵眩晕，她可不想晕倒在这厮的怀中。
男人听闻，驱马慢行。
两人的状态暧昧至极，像极了一对情侣，漫步在草原。
草原辽阔，但是草地的草不是很茂盛，真就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了草，草原牧民失去了牛羊的食物来源，这一二年也是没少受苦吧！
“夫人请看，这原本是水草肥美的草原，现在近乎一半的荒芜，长此以往，恐怕真的陷入了恶性循环。”男人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搂住凤如的纤腰。
凤如讨厌夫人这个称呼，怎么听起来他倒是在呼唤自己的夫人一般，让人误会。
行进了很远，凤如心里越发紧张起来。这厮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想掳了自己过去？
“可否放我下来一看？”凤如轻声问道，语气柔弱了很多。
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倒是忘记了初衷，好！”话音落，凤如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地下。
凤如举目望去，这片草原已经开始呈现半荒漠的状态了，再不治理将要更加的严重。
小五也落下马来，跑到凤如的身边。很是紧张的拽着凤如的胳膊，很怕把他们两个再一次的分开。
凤如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凤如蹲下来看了看地上的土，细沙不多，才是初始化状态，不算严重。
多摩多屡屡进犯也不过是位草原居民寻得一处生息的场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个男人这样紧张草原，不会就是……凤如不觉暗自打量了一下男人。衣着华贵，器宇轩昂，眉宇间更有坚韧的气息，气场强大，应该是草原之王应有的气势。后面的男人也是不凡，却不敢有半点逾越！
“这一片草原要是修养得法，应该能恢复到以前的盛况。”凤如托了底。
“真的？”男人不太置信，他可是心烦了好几年，竟然被一个娇小女人说可以？
“此话当真？”男人探寻的望向凤如。
“牧民可以适当改变一下生活习惯，成半牧民状态。也可以在某一处见着一些城市聚居生活在一起，来减少草原的压力，或者干脆就建在边境附近，方便跟各个国家贸易，一部分牛羊可以圈地饲养。那样人们生活就会更加稳定一些，开垦一些成为耕地，或是重一些粮食或是种植一些牧草。”凤如小心看着男人忽变的神情，抛着筹码。
后面的男子，近身上前，在男人耳边轻呼：“可汗！”很是想说些什么。那两个字也是凤如从唇形上猜测出来的。
男人马上挥了一下手，制止了他，马上笑脸迎向凤如。
“可否请教夫人尊姓大名，哪里人士？”不知男人是什么意思。
“沙柳村人士。他们都叫我凤夫人。”凤如不得不答。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男人的身份。其实早在见面时就应该能够才出来的。
能够领着下属窥视西部军营的，舍多摩多还有谁？三十岁左右的盛年，身材魁梧体格健壮，凤如靠了一下就觉察出来了。
原本以为多摩多是位穷凶极恶之人，现在看来是多有误解。他的谋划大夏也不过是为他的子民谋得一席生存之地！而且迫在眉睫！
“我观察这片沙漠好长时间了，您若是感兴趣完全可以向沙漠要土地，不断地治理，技能扩大自己的地盘又能养护牧民。见着适合自己的村落，在草原的边上或是山脚下等地方定居下来，长此以往会形成城市，那时就会兴盛的。”凤如一步步引导着。
“夫人可愿意助我？”男人显然是有些信了。
“当然可以。不过，我上有父母，下有一双儿女，经常来怕是不大方便，您若是有空可到我家里详谈。若是信得着我，定会为您好好谋划一番。劳民伤财终究是会损伤自己的实力的，不是上上策。”凤如买下伏笔。
以多摩多的头脑，此刻也应该是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吧！与其发动战争，不如用心改造一下生存环境，草原才是他们的根本！
不知是那一句打动了多摩多，半晌，多摩多招来骏马，飞身上马，伸手把凤如拽了上去。
既是嫁了人家，按照汉人的规矩便不适合与其他男人过度亲密，多摩多注意了许多。
“今日得夫人提点不胜感激，待来日定登门拜谢。不知夫人长居何处？”多摩多才不相信她就沙柳村之人。沙柳村的人你哪有一个长得这么水灵的！
“何家镇西，何家大院。”凤如也不隐瞒。对方既然没有扣押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必要弄得太僵。
“好！我自会相寻。”多摩多不再言语，手臂搂紧凤如，催马加速，凤如完全跌落在他的怀里，不敢多动一动。自己虽然没有几斤肉，但是这姿势很是让人遐想！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