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怎么这么多的传令兵。”扶苏对着身边的赵佗问道。扶苏所在的刑徒营地是建造齐国宫殿的地方,可以说,路基本被堵死了,但是现在却也能时不时的见到往来的传令兵,一开始,扶苏还以为就是来刑徒营的呢,但是人家压根在这边停都没停,直接往咸阳去了,所以见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有疑问啦。而对于军方的疑问,当然要问身边的赵佗啦。
“赵佗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几日前,从北边传来消息,匈奴异动,似有南下之意,所以始皇帝陛下正在调集在韩魏齐所驻扎的军队往北方上郡集结,而且还调了蒙将军前去上郡了,连年都没有让蒙将军过,就让蒙将军赶去上郡了,不出意外,现在应该要到了。”果然,不出扶苏的意料,赵佗知道的还是蛮多的。
靠,你已经很清楚了,好吗?扶苏在心里默默的图了一句槽,然后突然突然用惊疑的眼光看着赵佗说道:“赵佗兄,你刚才说”匈奴异动,似有南下之意“,是么?”
“是的呀,这是从北边传来的消息,我想应该不会有错。”赵佗肯定的说道。
“怎么可能?没道理呀!“根据扶苏对历史的了解,匈奴现在的势力虽然已经发展到了河套平原一带,武器装备得到增强,综合实力也到了一个较大的提升,但是相对于现在国力鼎盛的大秦来说,那也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而且现在在北方上郡、云中、雁门等几个重镇可是驻扎着十几万的精锐士卒,他实在想不通匈奴人哪里来的自信。按照正常的历史走向,应该是嬴政在经过几年准备,出兵打匈奴,夺取了河套平原。怎么现在处于弱势的匈奴还要想着逆袭呢?难道是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历史走向?不过也没道理呀,我来了之后,一直都很安分呀,跟匈奴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应该不是我做了什么刺激匈奴的举动。难道是历史上本来就有这件事,只不过历史没有记载。队,一定就是这样。扶苏苦思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靠谱的理由。
“什么没道理?难道公子是在担忧我军么?”赵佗听见扶苏的喃喃细语,不由疑惑的问道。
“哦,赵佗兄误会了,扶苏的意思看着天气不久就要下雪了,匈奴选在这时候南下,这没道理呀!至于担忧我大秦的军队?这个说实话,一点都没有。”扶苏抬头看了看天气,灵机一动说道。
“公子和赵佗想到一块去了,赵佗也是觉得快要下雪了,匈奴应该不会那么傻。不过,蛮夷嘛,谁又说得准呢!”赵佗笑道。
“算了,还是谈点别的事吧,匈奴那边父皇肯定已经有对策了,我们胡乱猜测也是枉然。”扶苏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毕竟现在这个千古一帝还在,有什么事都是他扛着。这就是所谓的大树阴下好乘凉吧。
“赵佗也是这么觉得。“赵佗耸了耸肩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一个不断逼近的黑点引起了扶苏的注意。扶苏眯着眼睛仔细巧了一番,原来是张龙。话说自从赵佗奉命驻扎到这刑徒营地之后,两人的走动就变得十分的频繁了。这不,今天扶苏就到赵佗这里来了。不过防止营中有急事要寻他,就把张龙赵虎留在营地之中,让他有事可以前来通报。
谁知,扶苏前脚刚到这赵佗的地盘,这才说了几句话,张龙后脚便骑着快马赶了上来。
看来是真的发生事情了。
只见那张张龙在将马停在了离扶苏约莫十米远的地方,然后翻身下马,小跑至扶苏身边,拱着手急声说道:“公子,你快回营中看看吧,都快炸了。”
“什么?什么炸了?你说清楚点。“扶苏问道。
张龙闻言,忙把营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由于那日扶苏放任六国刑徒杀死任嚣手下秦兵之事,任嚣手下的秦兵大多有闹事之意,虽然最后被任嚣给说了一番,然后以军威勉强给压了下来,但是心中的那股子不服之气一直没有消散,这一点扶苏是知道的,因为他根本就想过靠两句话就把这群士兵说服,这是在做梦。但是有一点必须是肯定的,就是现在这些秦兵就算有再大的气,也不会找那些老弱妇孺了。他们更多地去找那些成年的男子,身体较为结实的汉子,而且还学聪明了,自己也不先动手,毕竟有任嚣的军令和扶苏做的先例在那里,他们就是想一些方法挤兑或者是拉嘲讽,逼这些六国之人动手,这样,就算他们杀了这些六国之人那也是应该的。对于秦军这一做法,扶苏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当兵的嘛,说几句脏话、嘲讽人的话怎么了,非常正常的一个事情,何况还是对一些刑徒,如果扶苏阻止,恐怕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帮我找御医了。
今天早上在属于魏国刑徒的那片工地之上,五个秦兵在巡视之时,像往常一样出现讥讽正在干活的魏人。但是这次他们成功了,不知谁先起的头,还没等那五个秦兵反应过来,那挥舞的棒子如雨点一帮落在这五个秦兵身上,连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着半条命从人群之中惊慌的跑了出来。也是运气好,这五个秦兵一跑出来,便遇到另一支巡视的队伍,而且这支队伍足有十五人。这五个秦兵见到这支巡视的队伍,招呼了一声。随即拿着手中的兵刃,兴冲冲的便要杀回去。而那支巡视的秦兵一看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箭上弦,刀出鞘,剑在手,戈向前,纷纷赶了上去,准备大开杀戒。但是魏人也不会坐以待毙,先是制住了秦兵的弩手,然后凭借着人数的优势直接扑了过去,三五个围上一秦兵,扭打在了一起,但是却没一个人敢下死手。那场面,秦人的叫声,魏人的喊声,兵刃与木棒的碰撞声,杂乱的脚步声,交织成了一曲别样的交响乐。
这时周围也聚集了不少其余六国之人,但全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围在那里,欣赏着不多见的场景。到底还是韩人上心一点,在场的韩人见到此情景之后,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之后,便派出一人去通知扶苏。实际上这件事对任嚣说,是最好的,但是出于对扶苏的信任,他们还是决定通知扶苏。而在营地守着的张龙和赵虎听闻此事,两人一商量,决定张龙去找扶苏,赵虎去找任嚣,双管齐下,效果才是最好。所以张龙这才骑着快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在听完张龙说完事情的经过之后,扶苏二话不说,快步走到张龙的马匹前,一个翻身,随后便骑着马超工地方向扬长而去,连个道别的话都没有跟赵佗说。
赵佗倒不介意这些,只是有些担心扶苏,于是带着几名秦兵骑着快马也朝着工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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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扶苏赶到的时候,任嚣的亲兵将场面给控制下来了,将混战的双方分隔在了两旁。任嚣呢,则怒气冲冲的两者的中间,一句话也不说,想来是在等扶苏。
扶苏在下马之后,扫了一遍周围,见地上虽有些血迹,但无一人伤忙,且都四肢健全。仔细一瞧,两边的人此时精气神还挺好的,这不,还在玩斗鸡眼呢。
此时任嚣看到扶苏终于出现了,刷的从地上斩了起来,大步走到扶苏的面前,拱着手瓮声瓮气的说道:“这回公子是不是应该给末将一个交代了。”说实在的,任嚣是一位颇为有才能的将领,既不乏领兵打仗的才能,也不缺治理郡县的能力,当然,任嚣也是一个知晓礼节之人。但现在跟扶苏一见面,不说行礼了,连说话都带着些怒气。这些说到底,还是被扶苏给逼的。自从扶苏来了之后,在秦兵和刑徒的冲突当中,哪一次不是秦兵吃亏,还偏偏都有一套让子不得不信服。这可让任嚣吃了一肚子闷气,所以现在终于抓到机会了,任嚣这次倒想看看扶苏还有什么办法。
“任将军莫急,扶苏此事定当给将军一个交代。“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魏人的错,而扶苏之前已经维护过张永辉一次,如果在维护一次魏人,这样任嚣手下的那些将士们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所以扶苏必须要处理魏人。而且看任嚣的这个架势,今天如果自己不处理,那么他肯定会亲自处理。要知道,自从那次张永辉带头抢夺兵器的那件事起,任嚣就一直在找机会收拾六国之人。
扶苏走到魏人面前,大声的问道:”刚才先动手的人站出来。“
魏人听见扶苏的问话,集体沉默了。扶苏见状不禁皱了一下眉,又大声说道:“全都死了还是哑了,没有一个人么?还是只会敢做而不敢当,这样还是不是带把的汉子?“
听到扶苏的这句话,这帮魏人不干了。刚才还沉默的人群,瞬间变得喧嚣起来。他们都是有血气的汉子,刚才先动手就是因为受不了秦兵的讥讽,现在听到扶苏的讥讽,哪里还站得住。
“干,大不了就送颗头给你们,刚才老子先动手了。”只见一个汉子骂骂咧咧的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出来,站在了扶苏的面前。
“还有我一个”“我一个”..........不一会儿,五十三条大汉便站在了扶苏的面前。
扶苏看着他们赞赏的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这才有个汉子的模样。”说完,扶苏神色一凛,转过身大声说道:“传令,此五十三人袭击大秦士卒,依律当斩,然念在初犯,罚每人三十三鞭,即日执行。“
扶苏一说完,那些本来慷慨赴死的魏人瞬间就乐了,他们本来就准备好掉脑袋了,谁知道现在不用死了。虽然三十三鞭很疼,但还要不了他们的命。只是还没等他们高兴完,站在一旁的秦兵看不下去了,出声说道:“公子如此处置,我等不服。“
扶苏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秦兵带着鼻血,一身狼狈地从一旁走了出来。扶苏还没说话,任嚣也出言说道:“公子,你如此处置确实有些轻了。”
扶苏想了一下,说道:“这样,这鞭罚的执行之人,就这些受到袭击的秦兵来执行,执行完之后,再将这五十三人吊起来示众一日,如何?“
任嚣看到扶苏退了一步,心想这样也好。当即对着那出言的士兵喝道:“听到公子的话了,还不退下。”
任嚣见处理完了,朝扶苏拱了拱手,正准备转身离开之时,扶苏叫住了他,说道:“将军留步,扶苏还有一事未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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