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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美的追逐

有种才华,就算被深埋海底,最后也注定会被全世界尊重。

曾主持过慈善晚会的影帝云修和他的情人封景拥有自己的工作室。

当初云修受到东星娱乐公司,ESE(EAST STAR ENTERTAINMENT)力捧,红遍亚洲,巅峰之际,娱乐界爆出东星娱乐总监——封景的丑闻,圈内传言这件事有ESE的总裁在幕后操纵。众人缄默,封景孤立无援,这时是云修第一个站出来,力挺封景!为此他被东星娱乐封杀了好几年。谁能想象一度风光无二的云修,为此只能出演一些奸角的小龙套,但是这样的落差却并没有消磨他的意志……

有种才华,就算被深埋海底,最后也注定会被全世界尊重。

而云修,则无疑是这种人。

几番沉浮之后。

云修和封景另辟星途,从国外红回国内,一举创造出不可思议的票房和收视率,如今的他们站在一起,就是娱乐界的半壁江山,万千星辰黯然失色。

现在,他们的封云工作室,每年都会拍一定数量的电视剧和电影,在大荧幕和小屏幕之间找到一种稳定平衡,凡是封云工作室出品的,必属精品,轰动热映。

若是我能在其中担当一个重要角色,也许真能打破现有的局面,突围而出。

这点来看,阿Ken给予的方向毋庸置疑是非常正确的。

在黄锦立的默许之下,谭寒得到封云工作室那边的消息,他们果然在筹备一部新的电影《当年明月在》。

除此之外,我还听到另外一个小道消息,原本楼夕之有意出演这个女主,但她的档期跟品优娱乐的《香满楼》相撞,就算她是一姐,这个层面上也只能服从自家公司的安排。

如果我真拿到了这个角色,倒是有点抢楼夕之角色的意思了。

拿到剧本的欣喜之余,我也在想,莫非阿Ken当初便有这番思量?若我继续待在剧组,是断然没有参加这个试镜的可能。

《当年明月在》讲的是仙界的一场战争。

主演的云修和跟封景,在凡尘长大,两人从小在一起,情如兄弟,然而几千年前的一场因果,云修被仙界使者找到,成为仙尊,一袭白衣胜雪,而封景自坠成魔,红唇乌发,一头黑发倾泻,犹如水中绽放的墨色莲花,宿命迫使两人必须放弃当初的兄弟情谊,杀死另一方,最后仙尊和魔殿双双沉入忘川,不复生还。

女主则是找到云修的仙界使者,清丽脱俗,婉约善良,背负苍天重任。

我读了剧本好几遍。

不得不承认这种角色其实很适合楼夕之,她当初在《香满楼》里的表现跟这个有些相似,大方而得体的美丽,气质如兰。虽然我私下更喜欢封景那个角色的决绝与锐气,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主,但眼下,我只剩这个机会,唯有奋力一搏。

试镜的前几日。

我努力回想楼夕之在《香满楼》中,与我演对手戏的种种表现,然后将她的诠释纳入《当年明月在》的这个女主里,婉约,大方,背负使命……

云修虽然跟我有几面之缘,且因为黄锦立的推荐,让我参加了这个试镜。

但他并没有给我一些特别的暗示和对待。

也许是因为这个机会的重要,也许是因为可能会与云修和封景,这两位我崇拜的前辈搭戏,亦或是,这一次真的会是个重大的转折点!我感到有些紧张,除了最初踏入这个圈子时,我很少有这种感觉了。

试镜当天,我发现除了其他一些女演员之外,黎雪竟也参加了这个女主的试镜!

她是怎么知道?

难道是黄锦立告诉她的?黄锦立安排的?

试镜的结果我有点拿不住。

如果单看容貌,我还是有信心的,楼夕之的那套温婉,我学了个七七八八,然而,还是有点心神不宁。谭寒在一旁陪着我,黎雪出来后,向我这边展露出一抹巧俏的笑容。

她跟楼夕之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是唯一的相同——就是自然。

相形之下,我在试镜中,模仿楼夕之的种种,反而落得有点刻板了。

原本我是很相信我的演技的。

可是这一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我没有通过试镜,拿不到这个角色,会是怎样?

两天后。

结果出来,获得女主角的,是黎雪!

一同知晓试镜结果的黎雪心花怒放,在其他工作人员的恭喜声中,她走到我面前,语气得意:“咦?这不是连楼夕之都不放在眼里的宋微吗?怎么,也来参加试镜了,哪个角色?”

我瞥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这样就生气了?不过也是,实力就是实力。我可不比某人,只会在黄总那哭哭泣泣……”

我停住脚步,回过头。

谭寒想拉我,却没有拉住。

“是啊,我当然比不上那些坐在黄总腿上笑的人。”

黎雪气得整张脸都绿了。

直到快回房间时,谭寒才道:“这次试镜,她没有靠关系……”

我自嘲:“你真应该去当她的经纪人。”

谭幽黑的眼眸冷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谭寒深深看了我一眼,第一次,没有打招呼就自行离去。

我咬了咬唇。

回到房间,将自己狠狠抛向床,翻出剧本,看了一遍又一遍。然而这部戏除去云修、封景和黎雪的角色之外,其他配角的戏份都太少了,恐怕无法引起观众的注意……

我心烦意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一夜无眠。

脑海里翻来覆去的竟是楼夕之轻蔑的笑容,黎雪得意的眼神……就这样被刷回品优娱乐的结果我无法忍受,也无法想象。

有人打电话过来,我心烦意乱,连带的连语气也不怎么好。

对方倒是几分戏虐:“怎么,没拿到女主角,是在抱着被角啜泣呢,还是在消沉的自怨自艾,还是哭倒在男朋友的怀里?”

我被他逗得想翻白眼:“对啊,我就是一边啜泣,一边消沉,一边哭倒在别人怀里,还一边在被电话里的一个花花公子调侃。”

黄锦立轻笑:“真这么悲催?”

他嘻嘻哈哈的时候,我可以陪着他乱来。

但是涉及到演戏,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头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这个角色,想得到这个角色。

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这次能在云修和封景的电影中出演一个比较有分量的角色,说不定我真的有机会改变的现状,朝着我的目标更进一步。

可是现实却是……我连女主角的试镜都过不了。

“喂,喂喂……”

我的突然沉默,令他有点奇怪,在电话里喊了好几声。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你是有很多选择的人,这个不行了,可以试试那个。而很多人是没有其他机会。”

“是吗?”黄锦立在那边停顿了一会,他没有辩解什么,却是这样说道,“但你不是一个向来擅长创造机会的人吗?”

我是吗?我是擅长给自己创造机会的人吗?

“不要疑惑。起码,你是我见过的这些多女星里……”黄锦立拖了一个长长的音,半开玩笑道,“最会为自己争取的。你在我这边堵了两次,不是吗?”

我心里一惊,他发现了?

但黄锦立只是笑笑。

“宋微,到了这个地步,那你敢不敢再赌第三把?!”

“我不是对我说,你很喜欢演戏吗?那就向我证明——你不是其他任何一个试镜被刷下,就走投无路的女艺人!”

原本思绪繁杂。

然后被黄锦立这样一通电话打来之后,却犹如醍醐灌顶,心中立刻清明了很多。是的,这么多年,我从未被困难打倒,我总能想出办法,一次又一次朝着我的目标前进。

我想变得更优秀。

我想成为影后,当我对阿Ken说着这句话时,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黄锦立说的没错。

既然我都赌了两把,那么第三把,我会赌得更大。

第二天起床,对着镜子一看,我自己差点被自己吓到。

凌乱的头发,布满血丝的双眼,眼底却是一种豁出一切的强烈情绪!原来,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在意这个角色!还要在意这一次的机会!

我找到了云修。

他有些意外,然而依旧有礼貌的请我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神态自然而亲切,丝毫没有那种故作大牌的刻意:“有什么事?”

云修很温柔,很沉稳,好像无法激起他人的攻击性,可大音无声,大象无形,我这才发现,他不是没有那种天王巨星的气场,而是那种气场已经丝丝入扣,缠绵入骨,只有离他越近才越能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步调轻而易举的就被他带着走……

我定了定心神,强装镇定和果敢的对视着他的眼睛。

我对他说。

“我以前看过一份杂志。上面写当年在饰演《唐云起》的时候,导演并不好看你,甚至中途还有换角的消息。”

“这个时候,你找到了导演,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个角色,只有我能演——只有我才能把它诠释得最精彩。”

我凝视云修的眼睛。

我把《当年明月在》的剧本推到他的面前。

“现在,我也要对您说同样一句话。这个角色,我能把它诠释得更出色!”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但是我内心深知,我其实并无十足的把握。我看过云修的戏,他是真真正正极有天赋极有感染力的演员,他的演技精湛而纯粹。虽然他的容貌清隽出色,但他就是可以做到即便让所有人忘记这张脸,也仍旧会深深被他所饰演的角色而打动。让人明白——这就是演技!

我没有云修那样强大的演技。

我也不知道当初的云修对着导演说出那番话时,是否是基于这种无人可以匹敌的自信和演技。然而——我无路可退!

良久。

云修淡淡开口,他的神色依旧平和:“不,你并不适合这个角色。”

我狠狠一震。

一瞬间感觉天崩地裂,似乎所有的希望都粉碎了。

我不自觉的拔高音量,语气强烈到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的地步,无数凌乱的情绪相互击撞喷涌而出:“——可我需要这个角色!我需要它!”

云修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我才抑制住自己的沮丧,我努力平静心情,望着他的眼睛:“请给我一个角色。我真的很需要一个角色。”

云修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即答应,他只是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认真:“给我一个理由。”

我深呼吸了一下。

脑海里下意识的反射出云修那时对导演说的那句:“因为我爱演戏。因为我喜欢演戏。”

这是最真切的一句话。

我几乎就脱口而出,然而,这是云修的答案,并不是我的。

我没有那么大仁大义。

我执拗至今的,不过是独此一人的小情小爱。

即便我演技不错,即便吃得了苦,但演戏于我,从来不过是为了一个证明,为了争一口气。

我心中的答案跟云修当初的相差甚远。

我挣扎,害怕一旦回答,连最后一个希望也会破灭。我能就这样告诉他吗?我能相信他吗?

我想起黄锦立的那个电话,他说,宋微,到了这个地步,那你敢不敢再赌第三把?!

敢不敢向我证明——你不是其他任何一个试镜被刷下,就走投无路的女艺人。

最终,我选择坦白。

我说,我的目标就是做影后。

云修微微一怔,淡淡笑了笑:“你是个很有抱负的女人。”

谢谢他用的是“抱负”二字,并非“野心”,并非其他。或许他不明白我所说的话,但我感觉到了他的尊重。

“我喜欢有抱负的人。”一道低沉如香醇红酒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右眼下面缀着泪痣的男人,倚靠在门边,他气场妖孽强大得惊心动魄,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变让整个房间恍如镁光齐聚的耀眼舞台。

封景!

这就是封景?!跟云修并肩而行的那个人?

他怎么也来了?

我的心怦怦直跳,在所有的传奇明星中,我看过最多的是林萱的电影,我最尊敬的是云修,而我最崇拜的——却是封景。

“有人对我说,这里有个有趣的女孩,让我过来看看。”

封景瞥了我一样,唇角扬起。

有人……

我有点迷惑,是谁?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他朝我一笑,而后走近云修,轻轻一跃,跳坐到云修的办公桌上。

封景细长迷人的眼眸微微眯着,性感纤长的手指绕上云修的领带,转了两卷而后一拉,云修的脸颊瞬间就贴了过来,云修温柔的双眼满是宠溺:“别闹。”

封景低低的笑:“你觉得她如何?”

云修同封景对视了一眼,默契十足:“不错。”

我的心怦怦直跳。

封景转头。

他细细长长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声音诱人得像是海妖:“听说你想赌一把吗?”

我佯装镇定看着他的双眼:“我已经在赌了。”

他勾起一抹妖异十足的笑容,打了个响指:“很好,那我和云修就给你一个机会。”

朝阳透过落地窗。

晨曦在封景的肩上铺上一层薄薄的金辉,他神情妖艳而肆意,犹如绽放在黑色深渊的烈火红莲。

那一刻,我感到——他就是《当年明月在》中的魔殿堕天!

我的心中顿时燃起一抹强烈的情绪。

我想要一个角色,一个新角色,一个跟仙界使者截然相反,至始至终陪伴在魔殿堕天身边,决绝而凛然的黑衣护法!

——热血在胸腔里澎湃流动!

我突然大胆的开口。

“我想要一个新角色——我想要一个誓死追随你的新角色!应该有这样的一个角色,被你所折服,她同样邪气,却誓死追随!”

云修和封景似乎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跟他们在一起,你会被他们感染,会被他们的自信感染,会被他们的人格魅力所感染,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敢想,你就能获得无可匹敌的勇气!

他们果然对视一眼,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听上去是个很不错主意!”

他们极其率性,又极有效率,打了电话叫编剧们过来,说干就干。

这跟品优娱乐繁冗的程序太不一样了。一般能够成为电影的编剧年纪都不小,然而这三个编剧却比较年轻。

在过去的几年中,封景和云修制作的电影都有他们的参与,票房和口碑强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云修他们不像其他的导演和制作人,把编剧藏着掖着,而是带着他们参加了很多访谈。

那三个编剧在访谈里说,他们最大的幸运不是编写了这部电影,而是跟云修封景在一起。因为有了信任他们的伯乐,得到了全力的支持,所以他们才能更有劲头把剧本搞好。

而云修对此则表示:“他们或许还很年轻,但我们需要的就是他们这样怀有梦想的年轻人,在怀着激情和勇气的年纪,用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几个人到现在,任凭其他娱乐公司如何挖角,仍旧忠心耿耿的跟着封景云修。也许他们深知,能够珍惜、尊重且释放他们才华的,只有这个地方。

他们一听云修说完缘由,便立刻打开电脑笔记本,围在一起,啪啦啪啦的敲着键盘,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编剧一号:“仙界这边有个仙界小使者,魔界这里倒是可以添加一个人设!主线不需要大动。”

编剧二号:“定成什么性格,爱上魔殿怎么样?嘿嘿嘿,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狗血大爱啊!”

编剧三号:“美艳,凛冽,心狠手辣……”他一边看了看我,阴恻恻的沉吟,一边在纸上写了这样几个词。

这几个人一讨论起来,原本平凡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异常生动的激情,像是全身心都投入在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当中,被这样火热的气氛感染,我也变得跃跃欲试。

封景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把你对角色的想法,告诉他们。”

“只要你能想出来,他们就能为你做到。不要胆怯,怎么想怎么说。”封景笑得甚至妖孽,右眼下方的泪痣性感迷人,“……反正无论你角色如何,总是压不过我这个魔殿的。”

似乎是因为跟他们在一起,我也放开了不少,伸出手指在封景面前摇了摇:“——我压不过你不要紧,仙尊云修能压你就行了。”

在场的编剧先是一愣,接着全体爆笑出声,甚至其中一个还笑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了。

“哈哈哈,妹子好样的!”

“妹子你太勇敢了!我们会记得你的!”

“封总,连人家小姑娘都知道真相了,你真是太……啊啊啊啊,不要打我,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云大哥,救命!云大哥,压上!压上!”

云修一边处理事务,一边笑着观战。

封景的眼睛危险眯起,他朝着我露出一个曼陀罗般的笑:“我不介意你现在纠正刚才说错的话。”接着,手一扬,一个文件夹砸在刚才嚷嚷最厉害的那个编剧脸上,砸得对方顿时石化,蓝色的文件夹贴着对方的脸颊滑下。

“你是不喜欢这种下场的,对吧。”

封景看着我动人的笑着,右边眼角下的泪痣闪烁得极其无辜。

我们一伙人讨论得狂热而积极。

中途叫了快餐和几扎啤酒,我们围成一圈就地而席,喝得很是痛快,编剧们纷纷叫好。

“爽快!”

“妹子,不错!”

我撇手一抹,哈哈大笑:“那是!我可从没被放倒过!”

好久都没这么轻松和爽快了。

直到晚上这个角色和剧情有了大体的轮廓,我才拧着一罐啤酒往房间里走,夜风吹在脸上十分舒服,我不知道原来在这个圈子竟还有这样融洽的地方。

从后花园的小径经过时,有声音隐隐约约随风传出。

“你还不承认!你难道不是在等宋微?!”

“别否认了,助理都告诉我了,她看见你昨晚去求云修了。”

“你有没想过我的感受?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为什么不说话,她有什么好,你竟然这样关心她,你不是说过只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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