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来到方左的身边,一脸沉痛地摸了摸那条被枪打中的左腿,叹了一口气,“都怪我啊,我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这事谁也不怪,都是我命不好。”方左神色黯然地笑了笑。
“哎,少爷也不要这么说,都怪那陆家人下手太狠了,看来我也该好好管管手下人了,保不齐里面还有陆家人安排的内奸。”
“德叔怎么知道是陆家人干的?”方左看似随意地问道。
“这不是秦易那个老不死的干的,还会有谁?你放心吧,少爷,这个仇德叔早晚会帮你报回来的。”
“谢谢德叔。”
“你这孩子,跟德叔还说什么谢啊,就是可惜了那些账册了,刚拿回来就被人抢跑了。”
“没事,他们只拿走了密码箱,那个钥匙还在我的手里。”
“可箱子都没了,你只拿个钥匙有什么用啊?”德叔又叹了一口气。
“当然有用了,德叔有所不知,那个箱子带着一个自毁装置,除非是不想要里面的东西了,不然没有钥匙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账册的。”
“这么神奇,那钥匙少爷可要收好了。”德叔一脸凝重地嘱咐道。
“那是自然,德叔就放心吧。”方左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德叔的表情变化,竟然一丝破绽都没有,如果不是真的没做亏心事,就是演技太好了,虽然他并不想去怀疑面前这个曾给他无限温暖的老者,但是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让他不得不心生疑虑。
“少爷,我看要不还是报警吧,让警察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连德叔也说了陆家的人嫌疑最大,我看还是不要声张了,毕竟账本的事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何况......”下面的话方左没说出来,但他心里却清楚的很,昨晚的事明显是里应外合,此刻内奸不明,就算是报了警,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还不如以静制动,反正钥匙在他的手里,如果那人想要打开箱子,一定会再来找上他的。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满头大汗的朱子涵跑了进来,“爸爸,听说继业少爷受伤了,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看你跑得一头的汗。”
朱子涵没有理会朱德顺,一心就扑到了床前,看着床上方左那虚弱的样子,竟然瞬间眼泪汪汪起来,“这是什么人干的啊?”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什么好好的,我听梁医生说你这条腿就算好了,估计也会残了。”
“住口,梁医生什么时候说过,你别在这里瞎说,快出去。”德叔怒斥道。
闻言,朱子涵自觉失言,委屈地看了一眼德叔,哭着就跑了出去。
“德叔,你骂她干什么?我这条腿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方左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如果这事放在从前他可能不是特别在意,只要他一息尚存,只要他能报仇雪恨,别说一条瘸腿,就是一条断腿,他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一想到那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女人,他就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如果他这条腿残了,他以后还能有站在她身边的机会了吗?
“少爷,你别难过,我认识日本的一个著名的外科医生,等你伤再稳定一些,我就派人把你送到他那里去......”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德叔,宁远又来了。”
“宁远?”德叔用眼神征求了一下方左的意见,方左若有所思地沉眸说道:“把本金要回了,让他把宋家母女带回去吧。”
“少爷就打算这么便宜他吗?”
“现在宋家母女对我们来说就是个鸡肋,早点甩掉也好。”
“好吧,那就听少爷的。”德叔闻言,总觉得此时的方左神情有点怪,却又不知道哪里怪,但却也没有深究,便安好方左的意思安排去了。
德叔走后,方左缓缓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银月形的发夹,仔细看去,发夹虽然有些年头,但是却被保养得很好,看来她是极喜欢的,此刻方左把它握在手心里,仿佛看到了那个站在明艳的阳光下对着他微笑的女子,那笑容是那么温暖,让他想着想着,心都化了。
......
莫毓姝醒来时都已经晚上了,不知是身子本来就太虚弱,还是因为宁远早上那一番折腾,她此刻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脚一沾地,腿就抖得厉害,而这一幕刚好落入了正推门而入的何翔的眼里。
“莫小姐,你的身子还没好,还是快点躺到床上吧,不然再生病了,少爷又要骂人了。”
本来何翔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他的口气不阴不阳的,听在莫毓姝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刺耳,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尊大神,不由心下有些疑惑。
“多谢何院长提醒,不过我想知道我的身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这个要看莫小姐自己了。”感受到何翔那犀利的眼神在扫到她的脖颈时,嘴角瞬间露出的嘲讽的笑容,她就明白了,何翔一定说的是今天早上那件事,不由得一下臊红了脸,不然何翔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他一定觉得她很放浪形骸吧。
正在她的心底已经把宁远又问候了八百六十遍的时候,早上那个主人公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诶,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宁远完全忽视了站在门口的何翔,径直奔着莫毓姝走了过来。
他细心地扶着莫毓姝躺下,然后这才一回身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何翔,“你怎么在这儿?药都配好了?”
“看来我就是个多余的人。”说罢,何翔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那一开一合的房门,宁远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们不管他,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莫毓姝在宁远的怀里寻了一处舒服的位置窝了回去。
“我刚才去赌场了,没想到这次他们特别好说话,让我还了本金就答应三天后放了宋家母女。”
“真的?”莫毓姝“呼”地坐了起来,看着宁远头上还渗着汗,一脸的风尘仆仆,鼻子又是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们马上就回来了,你该高兴才是啊。”
“宁远,宁远......我该拿你怎么办?”说罢,莫毓姝忽然扑进宁远的怀里,伏在他的肩头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