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尉迟傲一听,低喝一声,明显对这个说法不赞同,他看着沈珞漓冷哼一声。
“这代写的人是你自己找的,这出去核实的小厮是大会的人,既然你不怀疑代写的,那就是怀疑大会的人了!哼!”
尉迟傲瞬间给沈珞漓扣了一个大帽子,评判人一听,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十分的难看,看着沈珞漓的目光也透着疑问。
沈珞漓双手撑着桌子,猛然站起,她原本就高,如今脚下又垫了一寸多的木块儿,这猛地一站起来,气势迫人。
尉迟傲就在沈珞漓不远处,突然感觉自己面前一直威压,一抬头正好撞上沈珞漓那用鲜血填满纹路的银色面具,不由得心里一阵心悸。
尉迟傲的气势瞬间就低了不少,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服,哼了哼,小声嘟囔道:“你再怎么胁迫人,这也是事实!你就是藐视大会!”
白子墨一见沈珞漓站起来了,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快步走到她身边儿,想要伸手扶她,沈珞漓却做了一个不用的手势。
紧接着沈珞漓上前几步,挡住她去路的人一见她这样子,下意识递给她让了路。
等到沈珞漓走到大会中间的时候,她谦虚费力的向上面十三位评判人行了一礼,紧接着低喝一声。
“不!代写的白公子没问题,出去审核的十位小厮也没有问题!”沈珞漓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视线转到刘雅身上,见她脸色泛白,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半。
围着沈珞漓的人一听,瞬间不解,纷纷议论起来,如果这两方面的人都没有问题,那账本根本就不可能被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尉迟傲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沈珞漓的机会,刚刚被沈珞漓吓没的气势瞬间又回来了。
他逼近沈珞漓,瞪着眼睛,冷哼道:“那还能是谁?难不成还是鬼,可笑!可笑!”
“这人还真跟鬼似的,据沈某所知,确实有人能快速的改变书本上字迹。你们十个人当中谁拿着账本?”
沈珞漓话只说了一般,便话锋一转,问了旁边儿的十个小厮一句,其中一个愣了一下,走出来行了一礼:“是小的!”
“如果沈某猜的没错,这些住户当中必定有一户‘一不小心’碰到了账本,并且他还用手摸了摸账本,是不是?”
沈珞漓说完,这个小厮转了转眼睛,似乎在认真想,突然他猛地想起什么,惊呼一声:“是!其中有一家给小的倒茶,一不小心洒在小的的身上,沾湿了手上的账本。”
他说到这儿声音骤然拔高,看向沈珞漓,不太确定的说了一句:“难道是他擦账本的时候,可是当时小的也在场,根本没看见他动笔啊!”
“再说,账本上还有字呢,他就是想写,之前的字哪儿去了?”
沈珞漓轻咳一声,转头看向在场的,“刚刚沈某怕不稳妥,便让自己的人跟着拿着账本的小厮,发现了不对,那人,现在也被沈某的人抓住了。”
“哦!”在场人惊呼一声,沈珞漓回头瞥了一眼白子墨,白子墨低声呢喃了一句,立马门口有一个黑衣人压着一个百姓服饰的人上来了。
那黑衣人把这个百姓按在地上,把手中的的东西放到了沈珞漓的手上,便快速离开。
可谓来无影去无踪,让在场的人均心生佩服,他们看向沈珞漓的目光又多了一些小心。
能有如此厉害护卫的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更何况她还是墨家商会的代表,可见在墨家商会的地位也不会低。
“你可以说了吧。”沈珞漓低头看着跪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又被一旁的小厮按下去的这个男人,语气虽轻,可是其中的威压不减。
这个百姓打扮的男人身体一颤,来了一副我打死也不说的架势,沈珞漓也不急,她走到他身边儿,拿起一旁放着的账本,然后把手上的那一小块儿潮湿的木头在账本上的字上一滑。
然后她把账本举起来,四周又是一片惊呼,账本上被这木块儿滑过的地方,字消失了!
“这并没有什么身体的,只是西域调配的药水。”说完沈珞漓低头看着这个男人撑在地上的手。
她蹲下去,一手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掌举起来,他的手掌食指和中指格外的短,两指合上中间却多了一个窝。
沈珞漓反手在他衣袖一抹,直接摸出一个小小的笔来,直接放在他食指和中指中间,刚刚好,从手背处根本看不见一点儿端倪。
在场的人一阵唏嘘,心里虽然佩服这个男人的本领,但是对于他做出这种事儿也感觉到不齿!
这个男人脸色惨白,想要挣扎,沈珞漓一把甩开他的手,两个小厮立马按住他,沈珞漓淡然的问道:“可以说了吧?”
这个男人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明显就是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沈珞漓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猜到了,平静的说道:“把他的手按住。”
在场人都愣了一愣,在两边儿按着这个男人的小厮立马听令,把他的手按在地上。
这个男人的手一被按在地上,他先前的那份淡定瞬间消失,有点儿慌乱的抬头看着沈珞漓。
这时他才看清沈珞漓的衣着,见到上面大片的血迹,吓得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就想躲,可是躲不了,只能微微颤抖的看着沈珞漓。
沈珞漓淡然的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瞬间宛如漩涡一般,单让人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深陷其中。
“据沈某所知,对于你们这种人,手应该是最重要的,沈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与不说,你自己决定,沈某是不会逼迫你半分的。”
沈珞漓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她的脚却放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上面,轻轻用力,微微碾压一下。这个男人就尖叫一声:“不行!我的手!不行!”
“沈夕颜,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刘雅是真的不能再等了,如果任由沈珞漓这样审问下去,这个男人肯定会把她供出来的。
沈珞漓却不理睬刘雅,蹲下身体,用这带血的面具贴近这个百姓衣着的男人,冷着语气问道:“就这一次机会,谁?”
“啊!是刘掌柜!刘雅!不要踩我的手!不要!”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十分的安静,这种安静只维持了一刻,进阶这整个会场就变得十分的吵闹,议论声、惊呼声不绝于耳。
沈珞漓见问出来了,缓慢的起身,用力的喘息一下,这吊命的灵药恐支撑不久了,她得快一些,再晕过去之前,把这一剑之仇给报了。
“你胡说,我怎么会!”刘雅尖叫一声,吼完恶狠狠地看着沈珞漓,“沈掌柜,你就是想要夺得第一,也不用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诋毁我吧!”
刘雅眼睛一转,瞬间有了办法:“这男人根本就是你的人带上来了,一定是你做的这一番苦肉计,想要陷害我,沈夕颜,你好歹毒!”
这回会场的人是全都懵了,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两个人说的都十分的有道理,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相。
刘老商贾见形势渐渐没有办法控制,这件事儿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只会越闹越大,这逼供的事儿都闹出来了。他轻咳一声:“如果你们再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那么……”
刘老商贾顿了一下,看了刘雅一眼,视线又转向了沈珞漓,沉声说道:“那么你们俩个的参赛资格就全都取消!”
“什么!”刘雅原本又恢复了自信,乍一听刘老商贾的话,眼睛猛地瞪大,不相信的向前迈了一步。
沈珞漓倒是很淡定,但是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大会会给这么一个评判。
沈珞漓心中冷笑一声,大会这是怕这件事儿越闹越大,到时候影响他们商会大赛的声誉,还真是舍小我成全大我。
刘雅明显很激动,见事已至此,评判人们不会改变初衷,转头看向沈珞漓,咬着牙说道:“沈夕颜,你要是再想陷害我,咬着我不放,你连第二也别想得到了!”
沈珞漓没有开口,只是转头视线和白子墨对上,白子墨正在认真聆听什么。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珞漓身上,等着她开口。
突然白子墨回过神儿来,看向沈珞漓眼中含笑,微微颔首。
沈珞漓心中大喜,转过头,看向刘老商贾,一字一句郑重而缓慢的说道:“决定性的证据吗?如果沈某有刘掌柜派人刺杀我的证据,不知道行或是不行?”
“当然!”刘老商贾欣赏沈珞漓的才华,也喜欢她那份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淡然,多多少少还是偏心沈珞漓的,一听他这么说,大喜。
刘雅的面部表情又僵硬起来,她死死的盯着沈珞漓,心中却开始思量起来:那三个白衣人已经被苏翩然派来的暗卫收拾掉了,可谓死无对证。
这么一想,刘雅心中松了口气,身体又放松下来,就在她刚刚放松,突然听见沈珞漓淡然的说道:“沈某幸运,已经找到被人搬走的那三个白衣人的尸首。”
“!”刘雅真的是惊了,可是她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按照苏翩然的手段,必定带走尸体时就会把尸体处理的尸骨无存,又怎么会被沈珞漓找到。
刘雅大惊,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拳头,强压下心中的惊慌,故作震惊的问道“哦?那不知道那三名刺客在哪儿?”
沈珞漓闻声,这回终于看向刘雅,只是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却带着笑意,那视线就好想看跳梁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