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怕我杀人灭口?”身后的人故意压低,略带一点儿笑意的声音钻入沈珞漓的耳朵,痒痒的。
沈珞漓下意识的动了动脑袋,这一动,耳朵一下子碰到了身后人的嘴。
冰凉的感觉瞬间触碰到沈珞漓耳朵上的敏感处,一热一凉,沈珞漓霎时起了一身细细的鸡皮疙瘩,一直一来淡定的神情居然透出一点儿勉强。
身后的身体也僵了一下,随即捂着沈珞漓的嘴的手缓缓松开,当手离开沈珞漓温热的嘴的那一刻,身后僵硬的身体也立马恢复之前的柔软。
沈珞漓急忙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和身后的人来开距离,只可惜身后的人还未来得及松开环着沈珞漓腰的手。
这一动,太突然,沈珞漓猛地又被腰间的阻力更加深深的带入身后人的怀里。
“白子墨,够了!”沈珞漓撞向身后柔软却沉稳的身体一瞬间,稍微有点儿恼怒,一开口不自觉的失去了往日的淡定,透着一点儿焦急。
软香在怀,白子墨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也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恢复如初,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沈珞漓立马回头看他,却看见白子墨把手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沈珞漓看着白子墨刚刚捂过她嘴的手此刻放在他自己的唇边,带着薄怒的脸两颊控制不住的泛起一片嫣红,她微微蹙眉转头看向一旁的地面。
“你有什么事儿,非要做得这么隐蔽?”沈珞漓心里虽然有点儿不满,但是也知道白子墨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儿,语气透着一点儿怒气,却还是刻意压低了嗓子。
白子墨的眼里依旧带着以往的笑意,不过很明显能感觉到此刻面对沈珞漓的时候少了那份疏离,他伸出手一把拉住沈珞漓的手臂,也不回答她,转身往巷子里面走。
沈珞漓微微挣扎,可是一想白子墨没必要伤害自己,索.性.任由他拉着往前走。
当两人拐过一个转角,白子墨才开口:“茶馆初步建好了,带你去看看,这地方东方玉眼线不少,为了避开他的眼线,吓到你了抱歉。”
沈珞漓一听,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只是很诧异,这才不到半个月,不语楼居然初步建好了。
她略带审视的看着白子墨的背影,眼里的惊讶更甚,眼前的男子白衣胜雪,脊背并不宽阔,却不会让人觉得孱弱,反倒透着一股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高贵气息。
她似乎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新审视一下面前的男人,他的本事或许比她估计的还要厉害。
白子墨带着沈珞漓东拐西拐,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什么人,但是白子墨仍旧小心的没片刻的停顿。
直到拐进一座小院子内,他的脚步才略微放缓,拉着沈珞漓推开门,直接从正厅走到卧房,一打开卧房内的柜子,居然是一个暗门。
沈珞漓一看,暗门外是一见茶楼,沈珞漓心里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还未建成的不语楼。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这茶楼大体上已经修缮好,可能是白子墨提前清场,整个茶楼空荡荡的。
一进去,白子墨就知礼的松开了沈珞漓的手,他回头笑着看向沈珞漓,不急不慢的说道:“可还满意?”
茶楼里太过于空荡,白子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空灵,少了平时疏离的笑意,宛如珍珠掉在玉盘上清脆悦耳。
茶楼顶的一缕阳光正好照射在白子墨的脸颊上,映的颊边散落的发上,熠熠生辉,晃得沈珞漓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索.性.错过目光,左右审视一下,这仔细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整个茶楼古朴中透着高雅,古色古香很有特色,韵味儿十足。
“如何?”白子墨见沈珞漓一双如墨的眼睛透着光彩却不说话,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语气中透着一点儿从未有过的宠溺。
“不错!辛苦白公子了!”沈珞漓笑着回答,话里却透着疏离。
这一刻,她心思百转千回,她到现在还在警惕白子墨对自己的好,总觉得和他靠的太近,总有一日,凭他的七巧玲珑心,一定能猜出自己原来的身份。
白子墨原本带着柔和笑意的脸再听见沈珞漓这故意疏离的话说时,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初,只不过那丝暖意却也被疏离取代。
“如果珞漓觉得没有问题,不语楼下个月便可以正是开张,从这里传来的消息,我会让暗鹰送给你。”
白子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转头看向沈珞漓,正巧沈珞漓闻声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瞬间又分开。
“可以。”沈珞漓听出来白子墨让暗鹰来给她送消息,是为了她着想,可是她仍旧忍不住去想,或许这就是白子墨想要消除她的警戒办法。
当沈珞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心里自嘲的一笑,原来如今她已经失去了信任人的能力,对于处处为她着想的白子墨,她还小心提放,她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即使连她自己都觉得过于小心,她也仍旧是这么防备着,因为她大仇未报,不能出一点儿差错,要是再被算计,她可不保证自己还会不会重生。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沈珞漓不想再在这里和白子墨独处,每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不想自己了。
“等一下,其实这次找你来,还有一件事儿。”白子墨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弄得沈珞漓也不禁跟着他认真起来。
到最后沈珞漓被白子墨这种沉闷的气氛压抑的沉不住气,倒是先开口问了出来:“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倒也不是,只是我还记得你欠我一杯亲自泡的花茶。”白子墨说完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可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透漏出刚刚耍弄沈珞漓的恶劣。
沈珞漓闭上眼轻轻的吸了口气,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白子墨还有这么一个装傻充愣的能力,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沈珞漓才应下,白子墨轻轻拍了拍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两个小丫鬟,笑眯眯的端着茶具进来,放下后,又静悄悄的退了出去,显然是事先都准备好了。
沈珞漓也不再说什么,走过去熟练认真的开始泡茶,白子墨就安静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低垂眉眼,可是目光却一直注视着沈珞漓,浑身放松,姿态略显慵懒,沈珞漓也周身放松,少了一直以来由内而外的防备,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如此静谧安好。
“珞漓,秋试复试将近,上次的事儿已经惊动了你在外的外公,所以东方玉暂时应该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小心为上。”
白子墨缓缓道来,声音轻柔,宛若羽毛飘过心间,沈珞漓倒水的手顿了一下,轻微点了点头,继续认真泡茶。
白子墨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当沈珞漓喝完一杯花茶,她放下茶杯,才开口:“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回去了。”
白子墨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似乎所有的焦点都放在了手中的茶上,直到沈珞漓走到门口,他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
声音很轻,细细碎碎的,沈珞漓却听得格外的清晰,她没有说话,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的脚步透漏出她此刻微微慌乱的心。
沈珞漓一走,白子墨便斜斜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握着青瓷茶杯,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沈珞漓走后,突然从一旁的柱子后走出一个人,年纪和白子墨差不多,方正木然的脸,就好像天生没有表情一般。
他恭敬的向白子墨行了一礼,似乎有所犹豫,但还是开了口:“皇子殿下,请您不要感情用事。”
白子墨一听,轻轻的笑了起来,随手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随意的拍了两下稍微有些褶皱的衣袍,这才转头看向仍旧低头一副恭敬样子的男人。
“我心中有数,做好你本分的事儿即可。”白子墨说话的时候那双一直含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一直掩藏十分好的杀气顿时四溢。
这个男人虽然低着头,却仍旧感受到这种强烈的王者之气,顿时缩了缩头,不再敢说什么。
白子墨却真的陷入了沉默,对于沈珞漓的心思,如今连他自己都有些猜不透了。
过了一会儿,白子墨透着一点儿迷茫的双眼瞬间又变得坚定起来,他还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儿,不可以被任何人动摇自己的情感。
沈珞漓回到将军府,就回到自己的承恩院,一进门就看见站在卧房门口的沈思聪,正红着双眼巴巴的看着门口,一见到沈珞漓回来了,二话没说直接跑过来扑在沈珞漓怀里,一双肉肉的小手死死的攒住沈珞漓的衣襟。
沈珞漓下意识的就觉得是不是沈思聪在哪儿受了什么委屈,一手抚摸着沈思聪的头,无声的安慰他,却抬头颇为严肃的唤了一声:“梅见,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