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来,想到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的哥哥,再看看身边满足了**沉酣入睡的太子,宝钗不禁恶向胆边生,举起剪刀就向着太子的心脏部位刺去。
“砰砰砰、砰砰砰……”急促的打门声从外面传来,伴随着春草几人慌乱的呼叫,“太子爷、夫人,快醒醒……”“夫人,快开门……不好了。”宝钗怔怔地握着手中的剪刀,不知道是该刺下去还是要起身去开门。这时太子已经睁开眼睛,猛见宝钗手握剪刀,不觉一怔,道,“好好地,你拿剪刀干什么?”
“啊?”宝钗慌乱地随口遮掩了一句,“妾身是看太子爷指甲有些长了,想帮太子爷修修指甲。”
“真是个傻丫头,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困吗?我这指甲自有下人来修,哪里还用的着你,你只管好好养足了精神,侍候好本太子就是你的功劳了。”太子一边说着,一边在宝钗的腮边偷了个香。“现在才什么时候,这几个丫头疯了不成?”太子打了个呵欠。
“我去看看,想来真有什么大事,门敲得这么急。”宝钗说着起身下床,谁知道刚一站起,却脚下一软,脱力地下地下滑去。太子见此却是暧昧地笑道,“罢了,还是我去吧,你好好歇着。”
“太子爷,不好了,六皇子和北静王爷带着御林军包围了太子府,这会儿他们正在大厅里等着,让太子爷赶紧过去呢。”春草满面惊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什么?萧翰翎和水溶?”太子也吃了一惊,随即问道,“闫大管家可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如今是刘管事他们几个在前面,不过都被六殿下带来的人控制了,只叫小厮来后院通知太子。”
太子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面色变了一变,随即稳住了心神,困意也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扫而光了。
宝钗在纱帐后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不由心头一震,匆匆穿了衣服,和春草、春柳扶着太子去了净房,既然六皇子和北静王爷能等,那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至少要先收拾干净了才能出去,在他们面前,太子决不能太狼狈。
“太子爷,六殿下让人……让人来催,说……说请太子爷动作快……一点儿,皇上还在金殿上等着呢。”小丫头说的坑坑巴巴,整个人抖如筛糠一般,直看得太子怒从心起,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怕什么怕?话都说不明白,这太子府里连个伶俐点的丫头都没了吗?”小丫头被他一掌打翻在地,嘴角都沁出了血珠,捂着半边脸,却也不敢哭出声。“没用的东西!”那小丫头抖索着刚站直身子,太子却又补上了一脚。
“行了,太子爷这边马上就好,你还不赶紧下去。”宝钗忙出声为她解围。小丫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太子也没有说什么,忙躬身退出去了。宝钗将一件新做的石青团花锦丝袍为太子披上,又认真扣上扣子,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眼泪却一滴一滴地落在白玉无瑕的手背上。
太子此时心乱如麻,他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自是清楚,倘或真被皇上发觉,那他是有几个头也不够砍的。可是想想当年杭州行刺之事,应该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才是,来往的书信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让底下的人销毁,并没有痕迹留下,更何况过去这么久,又有陆晟与梅花楼顶罪,应该不会再追究才对。至于现在,薛蟠的事不可能暴露,那就只有一条勾结朋党,可这种事情父皇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会……再思及大管家闫成的失踪,太子更加没有心思去注意别的东西,看宝钗为他扣上最后一个纽子,便急匆匆除了听雪阁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