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卫双很是心不在焉,因为她几乎肯定,舒小辰的感冒,就是因她而起,昨晚山风那么大,冷,就算是铁打的金刚这会儿也该变林妹妹了,二来,她刚才叫许嘉凝去许嘉承那儿,其实是韦川南和她一起事先设计好的,趁许嘉凝去许嘉凝那儿的这段空挡,往她咖啡里加料——泻药,而韦川南就负责许嘉承办公室设法拖住许嘉凝,让童卫双有足够的作案时间。然,这料已经加了,童卫双那个忐忑不安啊,总觉得自己和韦川南的这招太损了。
就这么纠结纠结着,童卫双连午餐都没去吃,就怕遇着许嘉凝会心虚。坐在办公室里,童卫双那个饿啊,眼看就快要下班了,还有半个小时,童卫双感觉就快解放了,等一下下班一定要大吃一通把中午的都给补回来。
正在这时舒小辰突然推开同童卫双办公室的门:“今天提前下班,走,陪我去个地方。”
童卫双想都没想,赶紧收拾了东西,跟着舒小辰出了办公室,因为,她实在是太饿了。然,虽然童卫双没有正视许嘉凌,但还是在眼角的余光中瞟到了面色难看的她。童卫双下意识的别开脸不去看她的眼神。
很奇怪,童卫双心里并没有舒服很多,相反,甚至还有着些许的歉疚,自己这么做不就是和许嘉凝一样的人了吗?好吧,她还是和她不一样的,至少她在做错事后还会反省。所以,人之初,性本善,自己还是一个善人!
提前半小时下班显然只是针对舒小辰和童卫双而言。而其它员工还呆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
途中,童卫双试图挣开被舒小辰紧握的手,但每一次挣扎只会换来更加用力的交握,挣扎无果,童卫双只好乖乖的跟在舒小辰的旁边,像一只兔子一样乖巧的跟在他左右。接受来自四面八方雌性动物的眼神洗礼以及凌迟。
直到上了车,童卫双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望着正在系安全带的舒小辰说:“你的感冒好了吗?”
舒小辰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后厚颜无耻地调戏起童卫双来:“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
见舒小辰都有开玩笑这精神了,想必也好的差不多了,童卫双直接忽略掉那句调戏,侧头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舒城但笑不语,继续开车,手指习惯性的轻敲方向盘。
车子在一家颇有气派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舒城将贵宾卡递给酒店门口的保安。直到通行灯变成绿色的时候,那保安才颇有礼貌地放了行。童卫双瞥了一眼舒小辰手中的贵宾卡,感情这地方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即使有钱也不行。
一进大厅,童卫双就被大厅的英文古典设计装潢给shock到了,但很明显,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她一边被舒小辰推搡着,一边问:“我们来这儿干嘛?”
“见家长!”舒小辰非常笃定地握住她的手。
童卫双不禁咋舌,语无伦次道:“见,见,见家长?”见谁的家长?干嘛要见家长?童卫双心中好多疑问。可舒小辰压根没打算理,直接将她拽进电梯。
对于舒小辰这种强势的做事风格。童卫双已经司空见惯,只是手被他握得生疼,手心都出汗了,汗?他在紧张?童卫双倍受刺激,自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是舒小辰,怎么会有紧张这一心理活动?
电梯到了,两人走到一扇门前,驻足下来。手被握得生疼的童卫双戳了戳舒小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然而,舒小辰像没感觉一般,头也不回终于推开门。
进了门。
“舒伯伯,舒伯母?”童卫双不确信的看着多年未见的二老小声道。
舒小辰深吸一口气,拉着童卫双走了过去:“爸,妈,我们来了。”
我们?难道舒伯父的舒伯母早就知道舒小辰和自己会来?虽然心生疑虑,但童卫双还是温和有礼的向二老问候道:“舒伯伯舒伯母好。”
虽然听上去很有礼貌,但是语气中总是掩饰不掉那一丝尴尬。毕竟那时候,自己因误会而离开一走了之。倒是看到眼前的贵妇,童卫双已经有点不敢置信这就是舒母。一如既往的和蔼,这样一个女人,怎么都不像是在几年之中就将昇美那样的大公司挤进全国五十强,而且还管理得有条不紊的女强人,对于舒母,童卫双仅是从童母那儿听说过一些,后来自己又了解到一些。话说。舒母原本是c市首富的女儿,在一次意外中结识了舒父,并爱上了叔父。奈何家父看不起舒父的出身,舒母执着之下,便离家出走,与舒父私定终生。后来舒父当上了县长,再升上了市长,两方关系才稍微融洽一些。舒母本是在美国哈佛学经济管理的,舒父被罢职,舒小辰的外公病重,也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的潜能被激发了出来,舒母接管了公司,让昇美如日中天。舒小辰带着童卫双在桌前坐了下来,这时,门再次被打开。
“爸?”
童卫双惊异的看着来人,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鸿门宴,童卫双蹙眉,偷偷抓住舒小辰的衣角,问道:“今天你带我来到底是要干嘛?”
“……”
舒小辰还是不回答,童卫双老大不乐意了,偷偷白了他一眼,看到童父与舒家二老的热络,童卫双头痛的捏捏额角,今天赴的,铁定是鸿门宴!
两家聊得很嗨,就剩童卫双跟一傻子似的插不上话。终于,菜上齐了,两家的嘴才得以堵住。期间,舒母很是客气的为童卫双布菜,但那眼神里,总有着一股“不怀好意”跟舒小辰一样,半眯的凤眼透着一股狐狸的精光。童卫双颇不自在的赶紧用碗接菜,礼貌的道谢,哪知舒母只是掩嘴一笑,道:“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谢,多吃点啊,双双!”
“呵呵。”童卫双干笑着附和两声,总觉得舒母这句话,很,让人浮想联翩啊!
“就是就是,一家人还说两家话!”童父也开始趁热打铁的乐呵呵道。
“爸!”童卫双娇嗔了一句,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童卫双嗅出一丝不对劲儿,怎么今天大家都怪怪的,说话都那么雷人!
正当童卫双狐疑之时,舒小辰突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站起来,完全不顾童卫双错愕的表情以及拼命挣扎的心里,举起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我们恋爱了!”舒小辰说,不,是宣布!惹来一阵唏嘘。
“早就知道了。”三人皆用暧昧的眼神扫视了童卫双与舒小辰一周,继续他们自己的话题。
童卫双别扭的坐下,一双眼一直舍不得放过舒小辰,狠狠的瞪着他,似要生吞了他一样。昨天才好上,今天就见家长,这也忒快了吧,而且还不跟她商量。
舒小辰接收到童卫双那杀人的眼神,赶紧盛了一碗浓汤敬上。童卫双本想置之不理,奈何,炯炯有神的六只大眼此刻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又不好让舒小辰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不了台,只好隐忍住自己那即将暴走的情绪,懊恼的接过,仰头一饮而尽,直逼气吞山河之气势,喝完,嘴角还残留两滴,绿林好汉,也不过如此!
嘴角残留的两滴残汁让童卫双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大家笑了笑,抬手欲擦,这时,抬起的手却被舒小辰捉住,他拿起餐巾纸,仔细的为她温柔擦拭,那眼神,温柔得能溢出水来,童卫双受蛊惑般的看着他,眼一眨不眨,人也一动不动。
“咳咳!”童父假意清了清嗓子,将童卫双的注意力拉回,她立刻缩回身子,乌龟般的转过头,脸红扑扑的,极力想保持镇定只能埋头苦吃。
“小辰啊,我说,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舒母语带八卦的来了一句,害得童卫双一个措不及防,呛着了,不住的咳嗽起来。又到了舒小辰表现的时候,他贴心的轻拍着童卫双的背,朝众人递去一个见谅的眼神,说:“她这人就这样,容易激动,听妈你说这个,就更激动!”
“是吗?那老童咱们赶快选个好日子吧!”舒父高兴的说道。
听着舒家父子俩的一唱一和,童卫双终于暴走了,不行!他要起义!
“舒伯伯,我们现在只是在交往,还没想那么远的事情。”童卫双突然站起来,振振有词的说道。
全场静默了三秒,被童父斩钉截铁的打断:“毛主席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难道?你们是在耍流氓?”
这就是传说中的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童卫双死也没有想到,童父竟然胳膊肘往外拐,难道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想把她这盆水泼出去吗?想到这,童卫双幽怨的看着童父,方才斗志昂扬的气焰的一下子被浇得无声无息。她挫败的重新坐了下来,用更加幽怨的眼神望着舒小辰,她是真的还没准备好啊,况且,他都还没向她求婚呢!囧!她怎么会有想要舒小辰跟她求婚,这,这,太离谱了!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心在胸腔咚咚作响。
这时,旁边之人突然开口:“其实,我们现在还没考虑那么多,结婚,以后再说吧。”
童卫双如其他三人一样,错愕了!难道这不是他导演的逼婚戏码?怎么他自己也撇清了?好吧,看来自己又会错意,有些自作多情的想多了。
“儿子,难道你,你不是”
“妈,就这样,你们慢吃,我和卫双先走了。”舒小辰打断了舒母的话,朝童父露出歉意一笑,拉着童卫双走了出去,只留下包间内的三人面面相觑。
童父:“不是舒小辰要我们逼婚的吗?”
舒母看向舒父:“就是啊,他是怎么了?”
舒父无奈的摊手耸了耸肩:“不知道!”
回去的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很压抑,童卫双连气都不敢粗喘一口、她偷偷的转头看向一脸冷峻开车的舒小辰,心中沉闷了一下,她又惹他生气了?没有吧。她想小心翼翼询问,但又不知从何问起,她确实想不出自己到底哪儿惹他了。
正当童卫双无比纠结的时候,舒小辰终于开口了,他说:“童卫双,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跟我结婚吗?”
舒小辰这听似抱怨有带着点小委屈的语气一下子把童卫双给唬住了,这让她又想歪了,努力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接啥话茬儿,童卫双干脆扔出万能的“不知道”听出童卫双的敷衍,舒小辰无力的扯动嘴角,苦笑——他好没把握。
车子驶入小区,在童卫双楼下停了下来。童卫双下车,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舒小辰便轰着油门,开走了。望着保时捷消失的地方,童卫双心里涌上一丝难过,眼里也涌上一丝酸涩,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受伤,淡漠的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