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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我妈的受难日,我爸的羞耻日,我妈和我爸爱情的终审日,我家的世界末日。

Part向铮:

张渺渺说,去韩国的日程延长到一个半月,一星期后就走,正好,换个环境。

我趁机回了趟家,还没开门就已经听到里面的动静。

向雅晴正在和一个男人对话,那个男人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沈樾鹏。就是他。令我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称呼向雅晴为“姐姐”,称呼我的外公为“爸”。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吗??

我最亲爱的母亲,她说,这个孩子是你的,只要他自己愿意,你随时可以带他走。

走?走?去哪?

我靠近门,想继续听下去,怎料向雅晴突如其来的开门动作,把我们逼到不得不面面相觑的地步,如此的赤裸裸,而又如此的惊慌失措,像极了被人猛地摘掉面具的小偷。

“我…我回来收拾东西。”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总之,我在他们的目光之下冲进卧室,胡乱翻出几件衣服装进箱子。然后想要赶紧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环境,却被沈樾鹏抢先一步关上大门。

“砰”的一声,他把我的去路关得死死的,也把我的理智逼到极限,让人无处可逃。

“既然你已经听见了,不如就把话听完。”他说:“有些事你应该知道。”

凭什么当老子的就能自以为是的决定一切?想隐瞒就隐瞒,想抛弃妻子就绝不留情,想告诉你真相就由不得你不听。从来没人问过我想不想。

沈樾鹏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照片,他和邱洁的合影。他指着那上面的人说:“这是年轻时的我,这个女人就是你妈妈。你是我们的孩子。”

“奸夫****。”我想进一切最恶毒的词去回应他。

很成功,他确实被我这四个字噎得脸色煞白,向雅晴也吓了一跳,活该。

“你是不是恨我?”他伤感的问:“我确实是你爸爸。”

“我不认识你。”

沈樾鹏真是忘性大,当年要不是他为了彻底撇干净我这个儿子而一口咬定,我是邱洁和别的男人混出来的野种,那个可怜的女人也不至于精神失常,然后每天发疯一样的打我,甚至想毒死我。当然,他也永远想不到,他以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躲在屋里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他,她,他们都不爱我,我突然自嘲的想,我命大,活下来,就是为了恨他。

沈樾鹏开始把他那些陈年旧事灌到我的耳朵里,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说:“认识你妈妈时她还是一个十九岁的学生,当时我已经结婚,但是我不爱我的妻子,我爱你妈妈,我们在一起一年多,她都不知道我有家庭。后来,她竟然告诉我,她怀了我的孩子,而且因为这件事被学校开除。”他叹了口气:“我承认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太年轻,而我妻子的家庭在台湾有一定的势力,他们能不费吹灰之力把我推上音乐的道路,就也能毁了你们母子。所以我让她打掉你,然后偷偷送她去国外生活,我跟她发誓,只要不再见面,我会让她生活得无忧无虑。但是没有想到,她根本没有上飞机,背着我溜掉,生下你,又把你抚养到五岁,然后回到人生地不熟的柏阳想把你送到我父母家。我被她逼疯了,当时正是我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日子,我急于摆脱她,摆脱你。”他变得很痛苦:“这几年我心里一直不好受,直到我在这个圈子里站住脚,我妻子去世,我才敢去拜祭你妈妈,结果那天我看见了你,终究是血浓于水,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有可能就是我的儿子。”

“你早就知道?”我问他。我在心里强烈鄙视他的“血浓于水”论。

“对。”他回答:“后来很巧,我成了你的评委,顺理成章的得到了你的资料,才知道你一直被我姐姐收养。”

真TM笑话。好一个亦师亦友的人,阴谋,都是阴谋。

“你也知道这件事?”我质问向雅晴:“你是他姐姐?我姑姑?”

她在我的目光之下渐渐变得沉默。但最终还是用沙哑的声音回答:“理论上是,他是你爸爸,我是你姑姑,你的姥姥姥爷,他们其实是你的奶奶和爷爷。”

你看,多讽刺,多可笑。

“那你不早说!”我第一次冲她发火。

“她也是在你比赛之后才知道的。”沈樾鹏插嘴:“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为了进入娱乐圈,十七岁就离开家,不到二十岁认识我的妻子,跟家里决裂,去了台湾,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直到一年前我们才见过一面。”

“你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可我也是你爸爸。”

“滚!”我竭尽全力向他喊出这个字。

骗子,都是骗子,全世界都是。

我跌跌撞撞站起来,看着向雅晴,无法控制自己不对她发出轻蔑的嘲笑:“姑姑?”我一边叫一边笑:“嗬,姑姑。”

她被我叫的束手无策,竟突然紧抱了我哭泣:“儿子,不要想了,不想这些了,你永远是我儿子,亲儿子。”

多好听啊。可是晚了,真的晚了。我从她的怀里挣扎出来,开门想要走,却被沈樾鹏一把揪住。

私撕扯的结果是,我的T恤被扯破了,我被摔在沙发上。这年头,Jack&Jones的质量越来越差,中年人的力气越来越大。

“你给我冷静点,面对现实!”沈樾鹏悲伤的咆哮。

“现实?”我看着他冷冷的说:“现实就是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有儿子,我就是毁了我自己也不让你如愿以偿!”

我看到他身子一颤,愣在原地目瞪口呆,我冲了出去,这一次,他没再拦我。

街灯朦胧的闹市区,红男绿女来回穿梭,想想看,我终究还是任性得不可救药。

一个星期后,我坐飞机去了韩国,去之前,我没有跟任何人电话联系。

张渺渺的做法太夸张,她竟然对我说:“我那天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

她说这句话是在我刚带我到宿舍的时候。

“哪天?”我跟她装傻。

“你应该知道。”她不急不气,坐在我腿上卖弄妩媚:“我不想做你的经纪人。”

“不想做就辞职。”

她终于不高兴了,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向铮你别跟我装傻!”

“那你也别跟我装纯。”我说。

说实话,是她运气不好,如果放以前,我绝对不会跟她说这种话,我甚至不会这么生硬的拒绝她。但是现在,我心情差到只能借助最恶毒的话去刺伤身边每一个爱我或不爱我的人。

“你别给脸不要脸!”她继续咆哮。

“出去!”

她冷笑:“好啊!让我走还不容易,但是你别后悔!”她撂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那天晚上她就回国了,一起带走的还有我的翻译,TNND。

我想起了Cyril,她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韩国人,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拔了她的电话。她竟然在韩国并且愿意帮我,我想,我真幸运。

老同学相见,算是近一段时间唯一一件舒服一些的事。

但没想到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成熟了。”

呵,我自嘲:“是老了吧。”

人哪能幼稚一辈子的,谁都没有那个权力。我请她吃了一顿很贵的饭,很自然的聊起倪珈祎。Cyril哭了,是的,逝去的生命总是美好的让人想抓住却来不及。

“不是还差一年才毕业吗,怎么提前回来了?”我问她。

Cyril幸福的摇晃右手上的戒指,用别别扭扭的中国话说:“要结婚。”

哦,原来如此。

爱情让人甘愿放弃一切,这一点,我需要好好检讨。我不舍得为关晓熙做的,别人都舍得。

那天开始,Cyril便用她业余的时间偶尔来当我的翻译,于是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她把韩国老师的话用英语翻译给我,具有辉煌历史的中国话竟成了鸡肋,派不上用场。

时间排得很满。健身,声乐,乐器,舞蹈一样不落。尤其是每天六七个小时的舞蹈,几乎让我脱掉一层皮。韩国老师的严厉我早有耳闻,而对于我这种肢体语言算不上多协调的人,他就更苛刻。五十遍跳不合格就跳一百遍。常常上厕所上到一半就睡着了,可是真的躺到床上,又累得睡不着。所幸的是,韩国老师不打中国人。算是很给面子了。

睡不着的时候,我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到我和关晓熙,我们都是别别扭扭的人,关晓熙的手机停机,我想她一定是换了号不告诉我。而我自己也是,向雅晴秦瀚达沈樾鹏等人的电话统统挂断。

有这样一种人,他们随时随地在刺伤别人,同时也刺伤自己,我就是这种人。

我拿出手机,却没人能让我拨个电话过去,打给谁都不合适。

只有她,关晓熙,我想她,想老房子,想和她的一切。一切。然后猛然发现,我和她的那些过往,就像是沙子,很细的沙子,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可是它却一点一点的从指缝中流走。常常想,那些没有流尽的沙,像残存的记忆,吞噬我的心,让我不能留给自己哪怕一丁点儿的快乐。

于是,上课开始走神,声音开始跑掉,舞步开始凌乱。

这让我越来越怀疑我驾驭节奏的能力,它像这一阵的股市一样,不涨,只跌。

所以终于还是挨了几下,估计教舞蹈的韩国老师对于我的不在状态已经忍了相当一段时间。当他叽叽咕咕跟我大发雷霆时,我竟然好半天才明白,他让我把手伸出来绷直,准备挨打。

无语。

对我来说,疼是小问题,面子才是大问题,想想看,这么大的人,举着双手站在那让一个比我还要矮一点的人打手心,说出去让人笑死。可是磨叽了半天还只能听他的,韩国老师说一不二,况且,人家的地盘儿,人家做主,不服滚蛋,这点常识我好歹还算知道。

当然,也是相当的疼。

就这么持续了好几天,数不清被罚了多少次。总之,两只手都肿了,也就不可能再有走神儿的心思。这招真的管用。否则我不会连脚崴了都不敢请假。

亲爱的小姑娘,我一直在心里想,等开完这场演唱会,完成对歌迷和我自己的承诺,我就立即去找她,什么都不要了,沈樾鹏给我的一切,统统放弃,梦想,也放弃。全世界有她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我必须努力,做就做最好,不能偷懒。

沈樾鹏在晚上来找我。他专程赶来韩国,这是我没想到的。确切的说,我训练完回到宿舍时,他已经在屋里等我。

见鬼。

早知这样,我怎么也不会一瘸一拐的进来。

“你脚怎么了?扭伤了?”

“没有。”我挺直了背,让自己的步子看上去更正常些:“我这屋住不下两个人。”我打开门:“不送。”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沈樾鹏明知故问。

“你不走我走。”

结果我又被他扯住。我忍不住自嘲,我现在的状况就是背疼,腰疼,腿疼,哪儿哪儿都疼,自然也就轻而易举的被他按坐在沙发上。

“让我看看。”

我把脸扭到一边,懒得理他。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娃娃这么倔!”他笑而不生气,拿了药酒一类的玩意儿,拽着我的脚放在他腿上。这让人不适应。

“我没洗澡。”我说。

“傻小子。”他骂道:“当父亲的还能嫌弃儿子啊!”

“谁是你儿子?”

“好,那就是哥们儿。”他边说边脱了我的鞋和袜子。

脚踝肿的夸张。其实刚才跳舞的时候,每个动作都让我疼得心里一抽一抽的,要不是凭了一股狠劲儿,我想我很难坚持下去。

沈樾鹏拍了药酒,在我的伤处轻揉,手法挺专业,似乎还真的好了很多。

“把手也给我。”他语出惊人。

“手没事!”我迅速把手背到身后,反应有些过,可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这种糗事。

他大笑:“别藏了,我都知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擦点药就好得快。”

我突然觉得我现在就像任人宰割的羊,一系列魔鬼训练之后已经折腾的筋疲力尽,而沈樾鹏还不肯就此罢休,不知道他心甘情愿做这些,是不是想为年少轻狂犯下的错误埋单,图个心理平衡。

他来的转天,是我的生日,如果不是看到桌子上放着个蛋糕,我几乎忙得忘了这一天。下午向雅晴的电话或许也是想和我说句生日快乐之类,遗憾的是被我挂了。一个人的生日竟然被这么多人惦记,按说应该感恩,可是在那点燃的二十三的烛光里,我却怎么也看不清自己。

沈樾鹏亲自下厨,做了好多菜,倒了点酒。她说:“今天是我这么多年来最高兴的一天,我们父子干一杯可好?”

我迅速跟他碰杯,一饮而尽,单纯不想在这个日子扫他的兴而已。我忍不住小心眼儿的想,二十三年前的这一天,对于他,绝对是个晴天霹雳般刻骨铭心的日子。

但显然,我的配合让他有些洋洋洒洒的得意。

“我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我问他。

“当然重要!比我自己还重要。”他喝了酒,脸色微红:“如果你能叫我一声爸爸的话……”

“没这种可能。”我打断他,故意让自己面色平静:“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捅我自己一刀,看你去哪儿认儿子。”

我想,我真是坏透了,才会有这种邪恶的念头。

“好好好,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他被我的偏激吓坏了,竟低声下气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严肃:“你想怎么恨我都行,但是绝对不能伤害自己来报复我!”

“吓唬你呢。我没有自虐的习惯。”

他愣了几秒,估计是气的无话可说,他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竟然抓了一把蛋糕抹到我脸上,真让人哭笑不得。

我怀疑那天我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还竟然陪着他闹。

等闹够了,他问:“小时候的生日是谁给你过的?”

“我妈,哦不不,我姑姑。”

他压抑了一下,压下诸多不满:“她给你过过生日吗?”可能是怕我再装傻,他提醒:“邱洁。”

“不记得了。”

“哦。”他低喃:“那你小时候会唱的第一首歌,是什么名字?”

“也忘了。”

其实是记得的,因为邱洁反反复复只教过我一首歌,歌词好像是,我要我要找我爸爸,去到哪里也要找我爸爸……

歌名是真的忘记了,只知道,爸爸找不回来,而妈妈也走了,留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时间总是快得不等人,而那个酝酿已久的想法,也在来不及蹉跎岁月的速度下,逐渐清晰。

从韩国回来,是更加忙碌的生活。好像被上了弦,彩排,通告,忙得人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也为我不想回家找了一个华丽丽的借口。

很难想象,当我身着华丽的衣服出现在舞台上时,底下没有灯牌,没有欢呼,没有掌声,甚至连一个歌迷都没有,会有多尴尬。

那些可爱的人,我所有的荣誉都是他们给的,所以付出再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演唱会,那是我们共同的梦。

我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没有为什么。

那天,我终于见到久违的向雅晴,秦瀚达,还有奶奶,我在后台化妆的时候,向雅晴站在门口看了我很久,然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甚至假装忙得没时间去理他们。站在台上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包括秦睿,金璟然,吕骁炀,还有几个澳洲的同学。

我兴奋而且紧张,甚至后悔,没在上台前好好听向雅晴跟我说一句加油。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我音乐道路上,最后兴奋的几个小时。

快结束的时候,我唱了一首歌。写给关晓熙的,名字叫作——“给不到的幸福”:

“……如果你要的礼物/是我给不了的演出/我只好让你把我推向触不可及的高度/变换了看我的角度/如果你要的温度/是我给不到的幸福/那就让我退出你的电影/在人海中转身谢幕/爱的沙漏结束我不哭/牵着他的手/你要得到我给不到的幸福/可是亲爱的你要知道/我还是你的那个我……”

我弹着钢琴深情演唱,唱到想哭,他们在底下轻声的和。我一辈子都不能想象得出让我如此难忘的画面。

只是不知道,关晓熙,你听见了吗?

我在演唱会后回了柏阳的家,向雅晴和家里人都特别高兴,我也是,不同的是,他们的高兴是由心而发,而我是装的。应该没有人看得出,我是回来告别的。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临走时,我轻轻抱了向雅晴,在她耳边告诉她:“下辈子我要当你亲儿子。”

她说:“不不,你就是我亲儿子。”

呵,真是这样该有多好。

秦睿说,天暖的时候,他准备跟金璟然结婚。他竟然加入到闪婚族的行列,曾经不可一世的轻狂在他脸上沉淀。

娶一个老婆,做一份工作,谈点小情,赚点小钱,平凡而不平庸。他比我先意识到,挺好。

我在家住了一晚,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住在我和秦睿的卧室。

转天一早,我离开柏阳,他们都以为我是回北京了,而实际上,我早就订好了去云南的机票。弦绷得太紧会断掉,人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真的觉得累了。

飞机起飞的时候,公司应该会收到我委托律师送去的解约书,没关系,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至于那段丢了的爱情,我反而不想挽回,除了负担,我什么都不能给她,既然这样,后面的路,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虽然,心里还有一丝侥幸。

我去了雨崩村,梅里雪山脚下那个神秘得有些闭塞的村子,古朴而自然,天也是干净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呼吸那一份宁静。

整整一个星期,我关了手机,不上网,每天睡到自然醒。咯吱咯吱的小客栈推开窗子,缅茨姆和五冠峰就在头上,永恒的雪山,恒古不变的容颜。老阿妈淳朴热情,闲得没事做的时候,我就帮她们干些农活,教当地的小朋友唱唱歌,有时也带着相机沿途漫游,远离喧嚣,远离浮华,这里没有人关心我是谁,真好。

终于在第十二天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要过问一下被我搅成一锅粥的那些杂事。

我开了机,短信蜂拥而至,沈樾鹏的,张渺渺的,公司同事等等的,没有哪个不是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把我活扒了扔到海里去喂鱼的。

在这众多的短信中,我看见一个陌生号码,直觉告诉我,那是她。我的小姑娘,她发了很多条。

第一封:出了什么事?

第二封:你在哪?

第三封:开机后速回电话!!!

第四封:告诉我你去哪了!我要见你而且必须见你!!!

……

她也知道了,看来确实有一些动静。我上了网,撒花庆祝吧,我又一次荣登娱乐新闻的榜首。说什么的都有:娱乐圈风波再起,向铮身陷解约门,孰是孰非;演唱会上实现梦想,演唱会后私自叛逃;公司欲索赔上千万,粉丝呼唤偶像你快回来……

上千万?呵呵,还不如把我撕碎了扔到海里喂鱼!

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后悔,不会,绝对不会!

关晓熙打来电话,她威胁说:“如果你不想让我跑遍全世界找你,那你就告诉我你藏在哪!”

“好吧。”我说:“雨崩村。”

她在三天以后出现,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尹掣陪她。我第一眼就看到关晓熙戴在食指上的戒指,真想不通,我亲爱的小姑娘为这么要想出这么一招来刺激我。

尹掣上来就给了我一个拥抱,以此显示我和他的关系铁到不行。

他说:“回国以后也不跟我联系,还偷偷摸摸的当了明星,真有你的!”他把关晓熙往身边拽了拽介绍:“我老婆,我们订婚了。”

订婚?我看着关晓熙,她竟然也陪他做这种老土疯癫的事。我让自己平静一些,然后带他们到我住的客栈,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像招呼两个陌生的客人。

真没想到,我和关晓熙要以这种方式见面,我和她都没话可说,只有尹掣,他的兴奋和亲热,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故意做出来的。

“我和晓熙一直忙,连你开演唱会都不知道。”

我想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不表态,而他继续说。

“晓熙一直说来云南玩玩,正好趁这个机会,顺便也来看看你。”

“那就好好玩儿吧,我没什么好看的。”

他扭扭捏捏的推了推关晓熙:“我就说人家明星忙,让你别来打扰你还不听,你真以为人家要解约?当明星这种事放谁身上谁还不得乐死,解约?那不过是商业手段,是炒作!”他扭过脸想让我确认他的胡言乱语:“对吧,向铮?”

“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什么也不想说。暴露自己的内心只会让他们的伤害更有价值。

“忙归忙。”他说:“后年我和晓熙结婚,你可不能不来!伴郎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

你看你看,他多会说话,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上每个人都要刺激刺激我,折磨折磨我,才觉得人生有意义。

我在他面前大方的笑了:“你不说我是明星吗?我去的话多不方便。”

我看到关晓熙微微颤抖,她站起来说:“尹掣请你出去,我想和向铮单独说几句话。”

我心里隐隐作痛的时候,我听到她坚定倔强的声音,仿佛又觉得,她回来了,但我告诉自己,只是错觉。

尹掣别扭了一下,终于还是出去。小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比任何一次见面的距离都远的多得多,不是站的位置不一样了,是心的位置不一样了。

“你的公司已经起诉你。”她问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长吁了一口气,在她面前我竟然没办法说谎。

“不是。”我听见自己有些无奈的声音。真落伍,不过二十三岁,就已经跟不上小姑娘变化的脚步,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是一个二十三岁的老人了,现在,我不想追了。

“你回去吧,算我求你。”她用了“求”这个字:“真要赔那么多钱你赔不起。”

“没关系,我能处理好我自己的事。”

“就这么处理吗?你不是喜欢唱歌吗?不是说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吗?那为什么还这么做?”

“都快当新娘的人了,别操心这么多别人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窗外频频探头的尹掣,总之,我心里的不舒服让我心胸狭隘的醋意大发。

关晓熙哑然失语。

“我没让他来。”她有些语序错乱的解释:“我不知道他也来了,下飞机我才看见他。”

“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你别这样。”

“婚礼我不去了,这儿我也还不太熟,没法给你们当导游。”

“向铮!”她有些激动的叫我的名字打断我:“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回去,回到你自己的生活里去!”

“你放心,跟你没关系。”

她怔怔的看了我很久,嘴里发出两个清晰的音节:“逃兵。”她说:“你是逃兵。”

她终于再次离开,和尹掣一起。

不知道美丽的彩云之南能不能让他们的“提前蜜月”倍感快乐?

快乐?这个词已经离我特别远。

来来来,堕落吧,颓废吧,给自己找一个心痛的理由,彻底的醉一场,醉完以后,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去面对该面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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