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月见一次她的父王,变成三个月见一次,再然后半年一次,结果这次变成了一年一次。初云蹙着眉,她不知道她活着为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她的心中有着难以抹去的哀伤,记忆深处全是模糊的影子,痛苦的容颜啃噬着她的心。
初云抱膝坐在窗户上,夜凉如水,白雪无边无垠。身穿白衣,身段飘渺如穿梭在云中,被夜风轻轻摇曳,带着三分出尘潇洒,三分云淡风轻,四分清冷寂寞。
如今这般残喘,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有孤零零一个人,面对傲雪峰千年不变的白雪。十年来她所见的就是雪,除了雪,还是雪。她几乎不知道一年有四个季节。她不知道春天,夏天,秋天的景色。就像天地间没有黑暗,只有光明,没有一丝其他的颜色。
死寂骇人的夜晚,心底翻涌,随之而来的是几乎绝望的温情。血泪不停在内心潸然滑落,难以控制。不知坐了多久,直到一抹身影落在窗外,遮住了她的身影。
初云俯在臂上的头,微抬,扭头避开她的目光,那双幽深的眸子带着一丝羞赫,半响才冷声道:“这么晚了,干嘛不好好休息?”
“奴婢白天睡的很足。”云衣淡淡的回答道。浑身一种清冷的光晕,只是唯有她自己知晓,那份安定的容颜下,全是伤痛,一根弦,无声无息的断了,抽的心肺生疼。
初云不知她站了多久,反正她从未将身边的侍女当做奴婢看待。对于她自己,很多时候都是任性的,唯一清晰的感觉是温暖。眸中透着深黯,闷声道:“你不问为什么?”
“主子,那是你的事。和奴婢没有关系。”云衣目光如炬,平淡的开口回答。嘴角旋即出一抹微笑。
“那你还不走开。”初云脸一僵,撇嘴。
“奴婢只是想告知主子您,衣服放这里了。”云衣笑了笑,将手上干净的衣服递给初云。
初云接过衣服,看着瞬间消失的身影,嘴角轻扬,赌气不满道:“多事!”
已是冬天,初云习惯临睡前去寒池沐浴,而等候在池边的其他三名侍女,云紫,云柔,云烟气的来回走动。
初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寒池虽然极寒极阴,作为她的侍女岂是普通之人。修习启国幻术的绝顶武学,又常年呆在傲雪峰上,身体自然不比常人。只见袅袅寒气升起,犹如仙境,幻影映傲雪峰。
云紫,云柔,云烟知道主子除了挑剔洗澡的温度外,其他都不在乎。像是床和吃食,只要够用能吃不会太计较。看着主子慢慢的靠近寒池,解下随身玉佩,脱去白衣,直接跳入寒池中。三个人即使对此行为习以为常,皆一阵哆嗦。
初云可不管身旁的人怎么想,她练幻术,又有启国皇室的寒冰为内力,借助寒池沐浴对练功有好处。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中游了几圈,冰冷的水温让她全身上下的毛孔张开,体内气流运行一周天。寒池沐浴,她最喜欢不过,每次沐浴之后,功力必将大增。更何况,人一旦习惯,寒池也就无所畏惧。
初云一个翻身,整个身体没入到寒池中,憋气渐渐往池底潜去,悠闲地在池水中呼气唤气,儿畔是冰凉的水声。一阵急促的呼叫顿时传来,“主子,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