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刚用完午膳,看守乌维的士兵就来报说,乌维要求见赫连珊珊,已经好几天了,今天他更是趁守卫不注意抓了他,说若是不带赫连珊珊去见他,他就每天杀一个。
乌维和赫连珊珊的关系,霍去病心里有猜想,以前也听她说起过。
甚至他觉得,赫连珊珊一声不响离他而去回到大漠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霍去病双手不断握紧:“他以为他是谁?想见谁就见谁?不过一个俘虏而已。”
挥挥手让士兵下去:“他不会怎么样的,你就说我不在营帐里。”
“是。”
这些对话被一旁收拾碗筷的灵熙都听见了,作为一个女人,自然能看破其中的道理,他不过是没把握罢了,原来,堂堂汉朝的霍大将军,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感到患得患失。
灵熙经过前两次吃亏都知道了自己不能在霍去病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提赫连珊珊,于是转移话题:“将军,祭天仪式结束后,是不是就班师回朝了?”
“嗯。”霍去病拿起手上的图纸端详。
灵熙点点头,其实她还想问:那赫连珊珊呢?你要把她也带走么?像两年前一样?甚至不惜就这样囚禁着她?
灵熙知道,这几天霍去病都没有见过赫连珊珊,可不证明他心里没有她。
下午的时候,霍去病在营帐里忙着和部下谈论祭天的事宜,灵熙一个人偷偷靠近关押乌维的营帐。
“灵熙姑娘。”大军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灵熙和他们霍大将军的关系,所以也都较为恭敬。
灵熙点点头:“你们早上禀报霍将军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让我扮作乌维想见的人,来看看情况。”
士兵们不疑有他,立刻退步让开,替她掀开帘子。
帐子里很黑暗,突然一束光照了进来,灵熙只听见营帐里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珊珊?”
心下竟有些黯然,原来她和她的身形,真的这么像,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都会认错。
乌维眯了眯眼,冷冷道:“你是谁?”虽然她的身高体形和珊珊有些相似,但她走路的姿势过于小家碧玉,这根本不是珊珊。
“我叫灵熙,是霍将军的……丫环。”
“丫环?”乌维冷笑,却不没有说什么。
“听说你想见赫连珊珊?”灵熙慢慢靠近他,看清了他棱角分明、即使有伤却依旧阳刚帅气的脸:“也许,我可以帮你。”
乌维生活在匈奴王庭,这种女人之间争宠的把戏早就看腻了:“我警告你,赫连珊珊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要霍去病整个军队都陪葬。”
灵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但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她信了,声音有些微颤:“我只是想帮你。”
能为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灵熙确信他和赫连珊珊之间一定有很深的感情。
乌维本就心思深沉,自然看得出她想利用他:“不要耍心眼,否则承担后果的人会是你自己。”
灵熙本就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听着乌维这么说自然是吓到了,转身步履匆匆地想走。
范军医匆匆忙忙跑到大帐外,刚想要进去,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将军正在进行祭天的讨论,将军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入。”
“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让我跟将军……”范大夫回去想了很久,他是个大夫,不能这样断送一个姑娘的性命。
守卫的士兵二话不说将他推开:“等结束了再来吧。”
范大夫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大叫:“将军!将军,有急事禀报!将军!”
士兵无奈地拉住他:“没用的,将军哪里会理会你,走吧走吧。”
霍去病听见响动皱皱眉:“去看看谁在外面。”
“将军,是范先生。”对于范先生,他们还是很尊重的,征战那么多年,每一次都是他将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霍去病知道,范先生一向遵守军中纪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会这样违反军规。
但是……他是一军之主,如果他罔顾法纪抛下这么多部下出去,那么责任在哪里,规矩又在哪里?
“我们继续。”霍去病斟酌了一下挥挥手:“把范大夫送回营帐。”
路博德自然知道范大夫这么做是为什么,正想站出来说一句话,被霍去病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只好继续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赫连珊珊此时已经撑不下去了,胸口和腹部不约而同地绞痛,以前她不理解姐姐,为什么舍得抛下这么多爱着她的人,选择独自离开,现在她知道了。
如果现在有一个人能够一刀杀了她,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
之前的两年,一有痛感她就会整个人浸入雪山水里,冰冷刺骨的水渗透进她的皮肤,她的四肢,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虽然冷,可痛感却渐渐缓解了。
范大夫在大帐外等了有将近一个时辰,陆陆续续有部将从帐子里走出来。
“范大夫久等了,将军请您进去。”路博德立刻匆匆出来找他。
“范先生。”也许是等太久,脚都麻了,一抬脚就感到一阵酸疼,差点跌倒,一只强健手扶住了他:“没事吧?”
霍去病将他扶起,想要进营帐,范大夫急忙抓住他的手:“将军,赫连姑娘……”
“她的病,有你看着就好了。”霍去病淡淡到,这里的药并齐全,如果严重还是在祭天之后赶紧回去得好。
范先生知道将军一向冷漠,可听路副将的语气,似乎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算僵:“将军,依老夫的诊断,赫连姑娘并没有病,而是中毒。”看了脸色阴晴的霍去病一眼。
霍去病感觉心脏停顿了一下,喉结动了动,故作淡定问道:“可以解么?”想到她的咳嗽声,他竟然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等着,霍去病握紧双拳,指甲嵌进了掌心。
“这个…暂时没有。”范先生话音还没有落,霍去病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