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散云雾,远处一眼望去裹着一层金灿灿的外衣,偶尔听见田地里孩子们的打闹声,嬉笑声,大人的劳作声,都是甜的,我向前张开一只手,一缕阳光正不偏不倚穿过我的手心,像棉花糖搬柔软,慢慢感受到里头的温度,虽然微弱,但却温暖,我慢慢握紧手,想要抓住它,却发现是徒劳的,它正调皮地跑到我的手面,它是自由的,畅快的,无拘无束的,而我却是天地间渺小的,如一粒尘埃,有时候拥有的并不是全部,失去的也并不是所有……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未亮,听到外头公鸡的鸣叫声,我起了床,开始穿衣打扮。今天的我控制不住的兴奋,连带着美好的心情。
我向爷爷告别,他老人家正倚靠在老藤椅上,闭目养神,紧闭着的嘴角,显示出一贯的严肃和刻板。
“爷爷”,我叫了一声。
“嗯”,爷爷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看了我一眼,大概还没清醒。
“爷爷,我去上海了”,我郑重其事说道。
“恩,路上小心,别惹事,到了给家里来信”,爷爷背挺直,目光透过我,停留在我的脸上看了好一会。
“好”,我诺诺地应道,生怕他改了主意,虽然我知道不可能。
“女孩子要矜持,不要学乡下丫头和别人有什么瓜葛,记得,你是我唐家的孙女,一言一行都关乎到唐家的脸面,回来后,你就老老实实听长辈的话,找个好人家”,爷爷不放心地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小樱不敢”,我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那就好,你爹回来了么”,爷爷话锋一转,问道爹。
“我听姨娘说,昨晚爹喝醉了后半夜才回来,现在还在休息,我没来得及和爹说,让姨娘转告爹”
“知道了,你去吧,路上带一两个使唤的丫头,帮着照应着,别又疯没影了,福妈也可以”,爷爷顿了一下,提起福妈。
“不用了,爷爷,姥爷已经派人照顾我了”,我面不改色说道,其实我手里只有那么一张推荐信,姥爷是有朋友在上海,不过这一路上我得自个儿去找。
……
我回到院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福妈,你确定我是去避风头的,而不是搬家”。我看到门口横躺着六大口箱子,问道。
“是呀,这两箱是小姐你平时爱吃的爱玩的东西,我都给你备好了”,福妈说着颇为自豪,那小眼神泛着精明的光,很是得意,似乎要我狠狠地表扬一番,我却头疼病又犯了。
我的眼神瞄向另外四口箱子,福妈又补充道∶“这些都是小姐的衣服,边上那个箱子才是我的”。
“福妈,我是去避风头的,不是去搬家的,您瞧瞧,就我这样,别说去上海了,就是还未出这个县城就被人一口接着一口唾沫给淹死了,福妈,我们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那怎么办”,福妈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吃的喝的都留下吧,有钱还怕饿着,”,我拍着身上圆鼓鼓的钱袋说道。
“衣服也不用都拿走,拿现在可以穿的几套就可以了”,我说着,把行李箱一个个都打开,里面春夏秋冬所有的衣服都在里头,我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