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来这么多乞丐能为了什么事儿呢?
而且我记得我们镇虽然不是最富有的,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落后吧,这一下来这么多恐怕是整个县城的都出动了吧!
这还没算完,我居然还看到有乞丐从后山不断地走过来,就冲着这赛春花家来的。
那些乞丐有的手里只拿了一根棍子,有的拿着一只破破烂烂的碗,所有人的衣衫都不整齐,甚至能看到身体上的污垢,每个人摇摇欲坠,看样子就是饿了好久没饭吃的那种人。然后三五成群地就站在赛春花的家门口,好像在等待着施舍一样。
平常也不见赛春花也这样的善心啊,一提起这赛春花镇上的人都知道,铁公鸡一只,一毛不拔的那类人,我就问大黑,“你说那么多乞丐在赛春花家门口是干什么的,难不成这铁公鸡要拔毛了?”
“啥,兄弟,乞丐,这大半夜的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哪儿来的乞丐啊。”大黑左顾右盼,“哪儿呢,哪儿呢?”
这小子居然说没有看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感觉背脊发麻了,腿肚子一软,差点站不稳了,难不成真见鬼了,索性我就当看不见吧,我赶紧拉着大黑往赛春花家里跑过去。
就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分明看到自己撞上了一个敲碗的乞丐,却什么感觉都没有,直接冲进了赛春花的家门口,拉着大黑进屋了。
我回头一看,那些个乞丐就在门口站着,也没敢进屋,那个被我撞了的乞丐也站在那里,没有摔倒,依然敲着碗。好像模模糊糊门口有一阵光,挡住了这些乞丐,不敢上前一步。
我就赶紧把视线转移到屋子里面了,这赛春花的堂屋里果然很热闹,四五个陌生的面孔嘴里念念有词,还在焚烧纸钱,可不是嘛,那墙角一大摞冥币、纸钱,各式各样的,都准备放在屋子中七八个盆子里面焚烧呢。
然后我就看到那些焚烧过后的烟雾顺着大门口往外面飘散了,那些个乞丐却异常兴奋,手舞足蹈,扔掉了吃饭的家伙——碗和棍子,就伸出手像是抓什么东西一样。那些飘散出去的烟雾中朦朦胧胧散下一阵金光,那些乞丐在那里抢夺。
这些乞丐是一群饿死鬼,估计赛春花家里有什么事儿,就四方施舍了。
果然,赛春花和她的男人心事重重的站在一边,还有人在整个屋子中间来来回回手里撒着一些米粒。如果我没有看错,几个人就是镇上的神婆子了,看这身打扮就没错了,我知道婶儿家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儿。
我就问赛春花“婶,出什么事儿了?”
赛春花那张脸都有些发黑了,整个人都靠在她男人身上,看来这时候她男人才是她的依靠啊。她男人也没有疑惑我和大黑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来到他们家里,他把我和大黑拉倒了一旁,小声地告诉了我们一些事儿。
原来,是小蝶出事儿了。
这事儿就怨小蝶的对象,那个省城的富家公子哥。两天前,那小白脸从省城过来提亲,赛春花两口子是热烈欢迎啊,就像见到了衣食父母一样,那个劲儿,小白脸别提有多高兴,订了镇上最高档次的酒楼一桌,酒桌上,一兴奋拍了一摞人民币。
“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就算是给二老的彩礼了,不够还有。”
“我这未来的女婿就是有钱啊,我喜欢。”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赛春花就是喜欢,她双眼放光数了数,足足有三四万啊。这个数目足以在这个小镇上成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当即两人就订了亲事,赛春花又问,“那个,既然我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儿,那我们什么时候见见亲家,好好聊聊?”
小把脸一听,一口酒差点没吐出来,“是这样的,老父亲他们因为最近有一单大生意,所以就没有时间过来,托我问候你们。”原来这老两口早都被这好赌的小白脸气死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哪去找人儿。
赛春花和他男人也没有说什么,反正钱不是假的就行了。
酒足饭饱之后,小白脸就住在赛春花家里了,这赛春花早早地就回到卧室数钱去了,小白脸就和小蝶在屋顶上坐着聊天。他送了一对翡翠的耳环、一枚翠玉戒指当做定情信物,有钱人,好像都是这样挥霍地博美人一笑。
小蝶还真笑了,可能还真是幸福的笑容。
小白脸给小蝶戴上了戒指和耳环,项链,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美得让人窒息,小白脸欣赏得如痴如醉。
正当这小子在陶醉的时候,突然,他发现小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是变了一张脸,一张陌生人的脸,一脸惨白绯红的嘴唇。穿着打扮也变了,就像是清宫戏里面走出来的一个冷艳美女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有些发愣,他伸出手去接触她的身体,结果一碰到这女人,她就变了一个模样,瞬间就像历经千年一样,眼前这女子就变成了干巴巴的一个人,脸上皱巴巴的,全身上下都失去了光泽,就像一具木乃伊。
“啊——”
这小子吓得失足差点摔下去了,还好,他被拉住了,他以为是那木乃伊,结果转身一看,是小蝶,没错,他在看了看,根本就没有刚才的木乃伊,就只有小蝶一个人拉着他的手。他吓得一声冷汗,赶紧抱住了小蝶。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小蝶身上的体温,而是一股冰冷。
他回头一看小蝶,小蝶冰冷的眼神就像刚才看到那冷艳的女人一样,随后,小蝶伸出舌头在他的脖子山亲吻,慢慢地舌尖滑落到脸。突然,小白脸感觉到一股撕裂的痛苦,小蝶居然把小白脸整张脸皮生生撕掉了一大半。
她的嘴还不断咀嚼这张血淋淋的皮肉。
等赛春花听到小白脸尖叫声看的时候,小白脸整个人都昏厥了,脸皮掉了一大块,脸上都是血。
小蝶依然还在咀嚼着那张脸皮。
赛春花一下子就吓昏了过去,还是他男人有些清醒,赶紧叫人将小蝶五花大绑地绑在床头,叫了四五个大大汉才将力大无穷的小蝶绑住。后来医生来了,才勉强将小白脸的性命保住了,但是整张脸几乎都废掉了,原本可以靠脸吃饭的,现在只能靠实力了,索性小白脸钱多,赛春花一时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
随后大家一估摸着,小蝶应该是中邪了,连夜高价叫来了几个大神,又是唱又是跳的,其中一个神婆向小白脸问小蝶这两天有没有反常的,或着接触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神婆就对小白脸说,“因果皆有报应,为什么对你下手,估计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小白脸扭扭捏捏半天才说出了一点情况。
事实上,小白脸已经破产了,省城里的家业被小白脸最后一点的爱好吃喝嫖赌败光了家底,一气之下,老头子撒手人寰,小白脸把最后的祖业变卖了之后,还了赌债,本想着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但是一想到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就不甘心,想着到镇上来将小蝶骗着离家出走。
小白脸到了镇上,无意间在一处坟墓土堆里发现了一点可能值钱的宝贝,一看,这样的坟墓还不少,于是,就在坟堆里面刨了一天一夜,就这样掏空了一处野坟,回到省城还真变卖了一些财产。
但是小白脸留下了一对翡翠耳环和翠玉戒指,就送给了小蝶当做定情信物。
我算是听明白了,看来镇上搬迁的那些坟堆里的东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最后小白脸也都被赛春花气急败坏的撵出去了,那对耳环和戒指都扔给了小白脸。
我和大黑就安慰赛春花,“既然那东西都还回去了,也没什么大碍了,小蝶也会恢复正常的。”
赛春花显然是怒气未消,悄悄对我说,“也不是全部都还了,那几万块钱留下了,就当做治疗小蝶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吧。”
我苦笑着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我们去屋子里面看看小蝶怎么样了吧!”
于是,我就拉着大黑上楼,往小蝶屋子走去。
小蝶的屋子里还守着一个神婆,果然地上还有一大摊血水,还没有完全干透,小蝶好像是睡着了,这时候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除了五花大绑的绳子绑着以外,感觉一切都还正常。大黑也像是松了一口气,连说,“还好没有像花寡妇那样恐怖,一想到花寡妇的种种,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冰窖一样,等这事儿一旦过去了,非得立即娶个媳妇儿冲冲喜啊。”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安静地站在小蝶身后,就这样注视着小蝶,面无表情。
大黑一看,傻眼了,拽了拽我的手,“兄弟你看这不是栓子吗,还真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