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董家媳妇儿怎么了,得罪谁了这是,怎么死得这么惨?”
我站在外面。默不作声,一是在分析情况,二是在理清楚思绪。然后,就听见四周闻讯而来的围观者们议论,叽叽喳喳的,跟菜市场一样:“天知道啊,就她那火爆脾气,就整天给鞭炮点燃了似的,我以前还跟她吵过架呢。”
“你还跟她吵架?我跟她打架都打过。自从她家男人死了,这女人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逮着谁就骂谁,总之,这不是什么善茬儿。”
“不过,不管多大的恩怨,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吧?看看她这样子,还是蛮可怜的。”
“可惜了,可惜了哟……”
大家的心意还是好的。虽然平时她这人待人接物方面很让人讨厌,但不至于对她落井下石,后来有群众帮忙报警了。本来还睡在被窝里的强哥,接警之后,火速赶来。只是林遥遥没来,貌似还在对那叶子的来历进行追踪,到了关键时刻,强哥不希望她分心,这里有我们就好了。
我作为线人。自然不能全程参与警方调查。警戒线拉起来,我被阻挡在外围,跟群众们随意聊天,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综合起来看,是这附近居民因为平时跟那大妈闹别扭而被杀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她目前跟我们所调查的方徐州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想,两个案子会不会有所关联呢?
在外面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直接其他住户都离去,警方还在办案,我自然不可能留在那里,不然显得太另类。回到家里,大概有半小时左右,敲门声响起,是强哥来着。他一脸的阴霾之色,我知道,情况不怎么好,还说招呼他喝点儿东西,结果他就忙乎着的说明情况:“这案子,怕是跟方旭洲的死有联系。”
“怎么说?”
“我们在她家发现了窃听器。虽然不知道是谁安装进去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被人盯上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而且,她之前在保安室里面拿过的信封,咱们可都看见了,侯青是没有戴任何东西拿给她的,结果当我们扫描上面的指纹的时候,被擦得一干二净,而且是只有钱,没有信封。”
“不是邻居间的零碎厮杀,也不是为钱,她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为情杀的可能性也不大,那唯一的……”
“看来,在方旭洲这案子之中,这大妈占据的角色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么无足轻重,而是有很大的分量。只是她所知道的,已经随着她的死去而中断。我很好奇,熊三,你说,这凶手为什么等到现在动手的呢?难道是发现了我们盯上他们之后,所以才……”
“不好!”
当我们共同想到这问题时,立刻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火速离开家,前往保安室,结果令我们大失所望,侯青已经离开,现在的保安说,他临时说肚子不舒服,让我代班,好像回家了吧。我们翻找他的个人记录,觉得事情不妙,这大妈惨死是被灭口,而且,貌似侯青掌握到的消息,肯定比大妈更多,现在他们是跟孙悦馨身旁的保镖联系起来的,难道是孙悦馨想要灭口?
车上。
我全力加速,和强哥两个人都非常的紧张。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侯青是我们查找这一切线索的关键性人物,如果失去他,很可能所有的层面都断了。其实直到现在,我们都已经是有着或多或少的后悔,如果当时真的当机立断,将他给拿下,突击审问的话,也不至于搞得现在事情这么被动了。
但是令我们无法搞明白的是,直到今晚,在保安室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们俩人对于方旭洲案件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凶手是怎么知道我们掌握到这情况的?提前我们动手,将线索扼杀,这是在阻挠我们办案,究竟是谁在背后作梗?
难道在我们盯上侯青的时候,其实已经是被别人盯上了吗?
“强哥,咱们得下车。”当机立断,我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非但无法查到破案的线索,反而还会害死更多的人。强哥也能明白我的想法,点头的说道:“看起来咱们是被人给算计了,得检查下车子,一定有什么监控我们的东西,否则绝对不可能提前知晓线索和行动。”
我俩下车。
绕着车子来回检查,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事实也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就在后座的坐垫下面,有窃听器,能够完全知晓我们的行动内容以及下一步的侦查方向。不知道到底是谁放进来的,我记得我这车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停靠在停车场最末端的位置,而且我这人比较低调,每次放完车,都是要拿黑布给蒙起来,以前我从没有注意或者是联想过会有人在我的车上动手脚。
我拿着窃听器,刚刚下来。后面一辆车子疾驰而过。明明见到这里有人,但是却义无反顾的撞击了过来,好像是想要将我给刻意谋杀了似的。得亏是强哥眼明手快,大声的呐喊了一声,熊三,小心之后,一下子将我给拽开,我才幸免于难,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险。
我刚刚站稳身子,看着那车子以非常快的速度疾驰而走,结果在即将要到的弯道口的时候,从后车窗里面伸出来了一只手,穿着黑色西服,手掌呈现了手枪的状态,似乎是在威胁我,下一个要死的人,很可能会是我。
“妈的,真嚣张,连警察都敢威胁?!”再如何说,以前我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从来也没有谁敢来威胁我的,而刚刚差点儿撞死我,现在还这么堂而皇之的,我感觉到面子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我一拳狠狠的捶在了车子上,就要叫嚣的时候,强哥却过来阻拦我:“看起来,凶手对我们的行为了如指掌,以后你要当心点儿,但是对方毕竟做贼心虚,不敢来正面,都是玩儿阴的,你以后住着要小心点。走吧,咱们赶紧去侯青家里,要确保案件的唯一链条不会丢失,看这样子,对方是丧心病狂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我保证,一定要将这帮混蛋抓住!”
我并不是一个盲目冲动的人。强哥的话很有道理,我自然是需要听从的,更是因为他们这么公开的出现,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所以也不耽搁,迅速开车,前往侯青的家里。
他住在一个烂尾楼一样的小公寓里。这里是城乡结合地带,三教九流混杂着,跟我刚开始调查铁柱人脑案子的时候差不多,说起那案子,我又想起来了刘长和临死之前,那微笑的模样,手中的黄色,以及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的有关于手掌上有砍柴刀痕迹的女人。
开了大概半小时左右,顺利到达。
此刻,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左右了,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经安睡。
根据我们所掌控到的资料,侯青一个人住在顶层,六楼的末端位置。
现在还亮着灯,还有人影在晃动,虽然没有看清楚人,但是他应该是安全的。
我俩长长舒了口气,刻不容缓,不能再等到有进一步的证据落实再来对他实施监管,我们真担心这小子会发生什么意外。
匆匆上楼。
我俩还挺担心的,因为不知道这侯青是否会配合我们。
联系着白天我跟他交谈的言辞躲闪,只怕这小子在没有碰见危险的情况下,是不会跟我们和盘托出的。
对此,我们也表示比较无奈,不过没有太大的办法,因为没有准备充分,比较仓促,目前是能挖掘多少就挖掘多少。
事实也证明了我们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这小子不仅仅是不买账,简直是丧心病狂。我们刚摆明身份,想要进一步交流的时候,他不让我们进屋,还要将我们赶走,看起来他对那老王非常的信任,认为不会危害到他自己的人生安全,就这样我们你一言,我一语,闹腾了半天,一声枪响,打破了平静!
从窗外打来了一枪。对准的,就是侯青的脑袋!
不过幸好的是,他当时站着的位置比较死角,让枪手难以下手,擦着他脖子过去。但还是出了血,当场倒地的同时,强哥迅速滚过去,关上窗帘,他同时呐喊道:“熊三,你在这里照顾侯青,我去追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