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马夫高呼了一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东陵靖身下骑的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停在了端凝长公主府外,东陵靖翻身下了马,踱步走到了马车前,撩起了珠帘,“老夫人,已经到了长公主府,请下车。”
东陵靖一改平时嬉笑的模样,仿若翩翩佳公子一般,伸出了手来,将白氏搀下了马车,随即,对慕伶歌笑了笑,道:“二小姐,请。”
慕伶歌眉梢一挑,淡淡地瞥了东陵靖一眼,漫过了东陵靖直接自己跳下了马车,东陵靖莹白修长的手指,悬在了半空中,瞧着慕伶歌完全不予理会自己,抬手揉了揉鼻子,侧目看向了慕伶歌。
“哼!”慕伶歌轻哼了一声,冷冷地剜了东陵靖一眼,紧跟在了白氏的身后,朝着端凝长公主府走了过去。
长公主府外,朱门两旁两座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石狮子活灵活现的,正中间,悬挂着朱红色的匾额,端写着四个大字,长公主府。
“老夫人、二小姐,请!”东陵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门口的两个家丁,立马打开了朱门。
朝着当中一眼,上好的汉白玉砖,闪着温润的华光,不远处,有袅袅的氤氲升腾而起,将长公主府笼罩在了其中,金碧辉煌的飞檐之上,仙鹤欲展翅飞翔,琉璃镌刻的浮窗玉石堆砌成墙,一条比直的路,尽头乃是一个巨大的花园,正当中,端凝长公主一身皎月白的云锦华服,亲自搭理着自己的花圃。
东陵靖加快了步子,朝着端凝长公主走了过去,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母亲,慕老夫人和二小姐已经请到了。”
闻听了东陵靖的声音,端凝长公主放下了手中的铲子,撩起了素手,递给了身后的丫鬟,丫鬟立马递上了帕子,端凝长公主一边擦着手,一边朝着白氏和慕伶歌走了过去,在漫过了东陵靖的身边之时,端凝长公主的脸上划过了一丝不悦之色,“昨儿,听说你留宿在丞相府了,没有规矩!”
端凝长公主的话,虽然是说给东陵靖听的,可是,传入了白氏的耳廓之中,却便了音,听着依稀的觉着有些刺耳。
她径直地走到了白氏的身前,莞尔一笑,道:“老夫人老的可真早,算算,除了潇儿和烈儿,其他的人,都还没有来呢。”
白氏朝着端凝长公主欠身一福,道:“老身给长公主请安。”
“慕老夫人莫要这般客套,若是,细细的算下来,本宫还要唤慕老夫人一声表姨母呢。”端凝长公主将白氏搀扶了起来,莞尔一笑,徐徐地将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那日牡丹花卉之上,慕伶歌一袭男装英姿飒爽,今儿一身蜀锦华服,又是见大家闺秀的模样展露于人前,端凝长公主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难怪,东陵靖会乐不思蜀,若是,有此等美人在侧,即便是给予了整个江山,怕是不及美人的一颦一笑。
端凝长公主微微地侧了侧身,道:“靖儿,带老夫人和二小姐到正殿小坐,本宫换上衣裳便到。”
“是。”东陵靖应了一声,为白氏和慕伶歌引路。
当端凝长公主漫过了慕伶歌之时,稍稍地颔首,莞尔道:“二小姐今儿的打扮还真是艳压群芳啊。”
慕伶歌欠了欠身,道:“长公主殿下谬赞了。”
“呵呵!”端凝长公主清浅一笑,撩起了莹白的素手,搭在了丫鬟的手背上,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随着东陵靖,慕伶歌和白氏穿过了长公主府中的花园,径直地朝着后院走了过去,不得不说,端凝长公主的花园,被她打点的十分好,每一株鲜花,皆是娇艳欲滴,让人一眼,便能够看出主人的用心。
堪堪走到了后院,映入慕伶歌眼帘之中,是那张让她怀恨在心,恨不能食他的肉,饮他的血之人,瞧着北堂烈正襟危坐在亭台之中,慕伶歌的双眼,却怎么也是忍不住那浓浓的恨意,不禁,见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欣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一股钻心的疼,让慕伶歌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清醒。
“小姐,您怎么了?!”幽兰发现了慕伶歌的异样,举步微摇,迈着小碎步子,走到了慕伶歌的身旁,轻声地在慕伶歌的耳畔问道。
慕伶歌眉黛一蹙,欺霜赛雪的娇颜之上,瞬间堆起了一层寒霜,尤其,是慕伶歌的那一双冷眸之中,掀起了滚滚的杀意,就连在慕伶歌身前不远处的东陵靖,都感觉到了身后一阵凛然之意,不禁,东陵靖皱了一下眉头,侧目看向了慕伶歌。
“没事!”慕伶歌冷冷地回了一声,紧跟在了白氏的身后,朝着北堂烈和北堂潇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经过了东陵靖之时,东陵靖一把抓住了慕伶歌的手,顿时,慕伶歌一惊,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了下来,暮然侧目,冰冷的目光瞬间让自己周围的空气温度降低了几分,声音冰冷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可言,“放手!”
东陵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微微地眯了眯那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俯身在慕伶歌的耳畔轻声地说道:“不管你和北堂烈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他的身份,可是皇上最得宠的皇子,绝对不是你能够招惹的起的,若是,想要将其扳倒,就必须要让他失去皇上的宠爱!”
慕伶歌一时间大意了,竟然忘记收敛起来自己的恨意,以至于,东陵靖竟然看出了慕伶歌的心思,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慕伶歌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可那笑容稍纵即逝,旋即,慕伶歌的脸上恢复如初,宛如入了定的老僧一般,双眸之中,竟然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浪。
“多谢东陵公子提醒!”慕伶歌甩开了东陵靖的手,径直地朝着北堂烈走了过去。
东陵靖皱了皱眉,慕伶歌虽是丞相之女,可是,被沦为远房亲戚家的一个丫鬟,按理说,慕伶歌并没有和北堂烈有过多的交集,怎么每每见到了北堂烈之时,就都会有如此凛然的恨意。
东陵靖不解,微微地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多想,紧跟在了慕伶歌的身后,朝着北堂烈和北堂潇走了过去。
“见过二殿下、三殿下。”
白氏和慕伶歌异口同声地说道。
“老夫人快快免礼。”北堂潇上前一步,一把将白氏搀扶了起来。
而北堂烈却径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刚要伸出了手来的时候,东陵靖一个转身,当在了北堂烈的身前,直接将慕伶歌给拉了起来。
北堂烈眯了眯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冷冷地扫了东陵靖一眼,东陵靖一直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这般举动,也是常有的事,怎么,自己竟然会为了这一次,而感觉到浓浓的厌烦。
垂下了眸子,北堂烈的目光掠过了东陵靖,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瞧着慕伶歌盯着自己时的眼神,北堂烈不禁蹙了蹙眉,他可是实干派,在战场之中摸爬滚打一路浴血奋战过来的,能够将杀意收放自如,可他明明,在慕伶歌走上来之前,感觉到了慕伶歌的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意,可会子的功夫,竟然收敛的没有一丝的迹象。
这让北堂烈对慕伶歌的兴趣愈发的浓郁了起来,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道:“二小姐,三次见面,都给本宫不同的惊喜……”
“哼!”慕伶歌的心中冷哼了一声,惊喜!往后的惊喜,怕是会连连不断,让你应接不暇呢!
冷冷地睨了一眼北堂烈,慕伶歌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端是一眼,北堂烈倏然觉着,慕伶歌的笑容,满含的深意,竟是自己不能够体会的,不禁,心中泛起了一阵涟漪来。
“二小姐,不知道本宫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二小姐?!”北堂烈心直口快,直接对慕伶歌问道。
“呵呵!”慕伶歌卷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冷冷地一笑,挑起了眉梢,不屑的看着北堂烈,冷然道:“三殿下,为何会这么问,你与臣女只不过是有三面之缘,三殿下又怎么会得罪过臣女呢!”
“那么,为何二小姐,看着在下的目光……”
“目光怎么了,难道说,身为真龙之子的三殿下,连平明百姓的一个眼神,都要过问吗?难不成,大晋国的律法规条当中,有哪一条,哪一则之中,规定了,看见三殿下之时,就必须要用谄媚的目光吗?!”慕伶歌紧握着的双眼更加的用了力,欣长的指甲刺破了肉皮,心头的恨意,却怎么也隐藏不住了!
“嘶!”
北堂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往日里,大晋国之中的各府千金小姐,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哪个不是阿谀奉承,今儿,倒是让北堂烈开了眼见,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当着二皇子北堂潇的面前,给奚落了一番。
“歌丫头,不得无礼!”白氏闻言,冷冷地瞅了慕伶歌一眼,冷然道。
北堂烈不怒反笑,眯了眯一双鹰眸,上下的打量着慕伶歌,笑道:“二小姐胆色过人,本宫钦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