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慕伶歌的西厢房,幽梅的脸色一直都十分难看,慕伶歌一眼便瞧出了幽梅定时吃了什么委屈,凝眉看向了幽梅,问道:“这是怎么了,脸子这般的难看?!”
“小姐……”
“咳咳!”
幽梅刚愈开口,就听着幽兰轻咳了一声,幽梅立即抬手掩口,硬生生将想要说的话,给深深的咽了下去。
慕伶歌眨了眨眸,凝眉侧目看向了幽兰,道:“有什么话,在我这还吞吞吐吐的,为什么不让幽梅说下去?”
“小姐,您刚刚回府,又和大夫人不睦,幽兰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才没有让梅妹妹说下去。”幽兰低下睫眸,轻声道。
“说吧,受了什么委屈,若是跟在我身边还让你们受了委屈,还倒不如不带你们出来,将你们留在无人之谷,也过的逍遥快活。”慕伶歌莞尔笑道。
幽梅抽了抽鼻子,举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嘟起了小嘴,道:“小姐,还不是外府的唐管事,方才我和兰姐姐去领月银,那斯对我和兰姐姐百般刁难,言语之中对小姐颇为不满,幽梅想要上前教训教训他,可兰姐姐……”
“呵呵……”慕伶歌拉起了幽梅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道:“偌大的相府,连区区百八十两银子都拿不出,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还不是那唐管事给张氏卖好,来打咱们的脸。”
慕伶歌的脸色倏然一寒,抬起了素手,轻抚云髻之上的簪花,阙了阙眸,冷然道:“原以为,我回来之后已经足够震惊府中下人,可没想,还是有人不将我这相府的二小姐放在眼中,我今儿倒是要瞧瞧,这唐管事能不能拿出月银来!”
说着,慕伶歌侧目看向了幽兰和幽梅,道:“走吧,我亲自去会会,这位把咱们幽梅姑娘气成这样的唐管事!”
……
唐管事瞧着二郎腿,摇晃着自己的身子,口中哼着小曲儿,端起了桌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之后。
“吧嗒!”
唐管事将茶盏放了下来,看着账本,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还什么二小姐,到了咱们外府,还不是要听我的!”
“如此说来,唐管事在咱们府上,说话可还要比老爷还奏效喽!”
还没等进门,幽梅在门外冷声呵道:“唐管事,这话怕是不应该你是应该说出口的吧!”
闻言,唐管事皱了皱眉,脸色微微一变,眸色一沉,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瞧着幽梅挑起了门帘,冷声说道:“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嘛,府中钱银吃紧,这两天拿不出来!”
幽梅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等着慕伶歌进入房中,好好给这个不长眼的狗奴才些颜色瞧瞧。
紧接着,慕伶歌举步快过了门槛,走进了账房当中,唇畔含笑,眼眸之中却充满了寒意,冷冷地撇了一眼唐管事,冷声说道:“听闻唐管事方才字字都在准对我,可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开罪了唐管事!”
闻言,唐管事身子一个激灵,他没有想到,慕伶歌竟然会亲自来到外府来,立马站了起来,踱步上前,朝着慕伶歌作了个揖,道:“唐某不知道二小姐前来,有失远迎,还请二小姐……”
慕伶歌一摆手,冷然道:“唐管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还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啊!”
说着,慕伶歌径直地走到了唐管事的桌案前,俯身凝眉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账簿,蹙了蹙眉,嘴角之上勾起了一抹冷笑,“听幽兰、幽梅所说,咱们府中钱银紧缺,连月银都拿出不来了,敢问唐管事,可是真有此事吗?!”
“回、回二小姐的话,确实如此!”唐管事回答道。
“哼!”慕伶歌冷哼了一声,俯身坐在了椅子上,随手翻看了账簿,半晌之后,慕伶歌猛然将账簿合上,拿在了手中,盈盈地站了起来,莲步微摇,走到了唐管事的身前。
“啪!”的一声,慕伶歌将手中的账簿扔在了地上,声音突然一寒,冷然道:“怎么,唐管事是当咱们府中的人都是傻子不成,账簿上明明写的很清楚,余银三百两,难道说,着三百两银子,都是唐管事私有的吗?!”
“这个……”唐管事忘记了刚刚自己翻开过账簿,也没有想到,慕伶歌竟然会在自己愣神的瞬间,去翻看账簿,现下自己应该如何和慕伶歌解释。
还没等自己开口,慕伶歌冰冷的目光,看向了唐管事,冷然道:“原本的账房先生过世,大娘特意提拔唐管事暂代着账房先生一职,还以为唐管事有什么本事,没想到,却是一个连账簿都看不明白的人!”
“这……二小姐……”
“哼!”慕伶歌冷哼了一声,冷然道:“若是唐管事没有这个本事,怕是,连外府的管事也没有这个资格,我到时不介意,去寻求父亲,给咱们府上换一个账房和管事!”慕伶歌冷眸瞥了一眼唐管事,冷声冷气地说道。
“这……这是唐某的疏忽,账房里还有银子、有银子,我这就给二小姐发月银。”唐管事额头冷汗直流,脖颈上的喉结上下的动了动,声音颤抖的对慕伶歌说道。
闻言,慕伶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唐管事,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是这样,那唐管事的话,还想有些自相矛盾了吧!”
显然,慕伶歌并没有想要放过唐管事的样子,抬眸看了一眼慕伶歌,唐管事道:“那二小姐,您还有何吩咐吗?!”
“吩咐?!”慕伶歌盈盈地别过了身子去,唇角冷笑愈发的浓郁了起来,“吩咐倒是谈不上,我只不过是想要问问,唐管事在我还没有进门之前,所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啊?!”
“这个……”
唐管事的脸色阴沉的仿佛笼罩了一层乌云,一双三角眼,偷着打量着慕伶歌的眼色。
慕伶歌看着唐管事的样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看来,若是不在外府立威的话,怕是连一个外府的小小管事都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相府上下,都为张氏之命是从,想要瓦解张氏,就要先将张氏最为在意的权势一一瓦解,倒不如,就从现在开始!
慕伶歌扯起了裙幅,俯身坐在了椅子上,侧目看向了幽兰和幽梅,吩咐道:“我记得,前两日,在祖母的柏松苑当中,祖母曾经说过,我也是这相府的主子,既然是主子,管教一个奴才,应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小姐说的极是!”幽兰和幽梅,冷笑着看向了唐管事,异口同声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对待目中无主的外府奴才,按照咱们相府的规矩,应该要怎么惩治?!”慕伶歌冷冷地扫了一眼唐管事,淡淡地说道。
“掌嘴十五!”幽兰冷声回道。
慕伶歌阙了阙眼眸,盈盈地抬手一挥,道:“那还不动手!”
“是!”幽兰应了一声,猛地一把掌,重重地抽在了唐管事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幽兰用了全身的力道,这一巴掌下去,直接抽的唐管事在原地转了一圈,刚刚站稳了身子之后,幽兰的第二巴掌倏然降临。
“啪!啪!啪……”
幽兰没有停手,一脸十五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纷纷落在了唐管事的左脸上。
“噗咚!”
当十五下结束了之后,唐管事身子一软,一下子跪在了慕伶歌的面前,本想着借此羞辱羞辱慕伶歌,没想到,却给自己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唐管事刚欲开口说话,一颗黄灿灿的牙齿,从唐管事的口中掉落了下来,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瞧着唐管事狼狈的模样,慕伶歌缓缓地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唐管事的身前,不咸不淡地说道:“若是唐管事对我的处罚有何不满的话,可以去找大娘求个公道!”
说罢,慕伶歌漫过了唐管事的身前,径直的走出了外府的账房。
账房外,循声而来的外府小斯,纷纷朝着账房当中看了过去,瞧着慕伶歌铁腕凌厉,一个个的小斯纷纷的低下了头,给慕伶歌让开了一条路来。
平日里,唐管事狗仗人势,对外府的小斯没少克扣,瞧着被慕伶歌责罚的唐管事,一个个都面楼喜色,不知道何人叫了声好,紧接着,掌声如潮一般的响彻在外府账房外。
“真是解气!”幽梅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脸上扬起了一抹喜色。
慕伶歌侧目看了一眼幽梅,莞尔一笑,道:“你舒坦了便好!”
说着,慕伶歌一双星眸,微微地眯了眯,一道寒意,从慕伶歌的双眸之中射出,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随着慕伶歌的眼色,而降低了些许的温度,“只怕,心小如针的唐管事,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怕是稍后,就会去找张氏诉苦,且不会消停呢。”
“小姐,您是怕张氏再有什么小动作吗?!”幽兰蹙了蹙眉,对慕伶歌问道。
“不!”慕伶歌驻足,朝着牡丹苑的方向看了过去,微微地扬起了下巴,冷声说道:“我还怕张氏不刷什么花样呢,如若张氏真的隐忍了下来,一切可就没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