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的脸色绯红,一颗心脏怦怦的跳个不停,平稳了一番心绪,慕伶歌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柏松苑西厢走了过去。
待慕伶歌离去之后,东陵靖缓缓地抬起了头,朝着慕伶歌消失的方向勾唇浅笑,微微地低下了头,扯开了自己的衣襟,皱眉看上了一眼,瞧着胸口上被那人一剑贯穿的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噗咚!”的一声,东陵靖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还没有走远的慕伶歌,元宝般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似是听到声音,眉黛一凝,转身朝着东陵靖的方向看了过去。
赫然瞧见了东陵靖倒在了地上,慕伶歌蹙了蹙眉,快步地走了过去,撩起了裙幅朝着东陵靖看了一眼,不禁眸色一沉,看着东陵靖的胸口,慕伶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东陵靖的胸口上,竟然会有这么一个骇人的伤口。
慕伶歌费了好半晌的力气,方才将东陵靖架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姐,这是……”
刚刚到了门口,守夜的幽兰听见了声响,睁开了双眼,便瞧见了慕伶歌扶着东陵靖,站在自己的眼前。
“先帮忙,稍后在说。”
慕伶歌有些无力,好在,幽兰身手不错,力气也大,直接和慕伶歌两人,将东陵靖抬进了慕伶歌的房中。
“嘶啦!”
慕伶歌二话不说,直接将东陵靖的渎衣扯了开来,慕伶歌看着东陵靖精装的身体,顿时,脸色一红,正了正神色,慕伶歌凝眉,侧目看想了幽兰,吩咐道:“去,将我治疗外伤的药箱拿来。”
“是。”幽兰应声,转身跑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幽兰折返回了房中,手上提着一个药箱,幽兰将药箱放在了床榻上,将其打开,从其中拿出了一把银制剪刀,递给了慕伶歌。
慕伶歌接过了剪刀,低下了睫眸,盯着东陵靖的伤口,面色一沉,瞧着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了溃烂的迹象,不禁眯了眯双眸。
朝着桌案上的烛台瞥了一眼,道:“把烛火给我拿过来。”
幽兰擎着烛台,站在慕伶歌的身旁,慕伶歌将银剪在烛火上烤了烤,紧接着,撩起了帕子,擦了擦银剪,将东陵靖胸口上溃烂之处剪了下来,眼瞧着,伤口汩汩外涌鲜血,慕伶歌从药箱当中抽出了四枚梅花针,纷纷落在了东陵靖胸口上的天溪、步郎、神封、灵墟四个大穴道之上。
顿时,东陵靖胸口的鲜血停止了外涌,旋即,慕伶歌从药箱当中拿出了圆针和羊肠线,将东陵靖的伤口缝合了起来。
待到结束之后,慕伶歌从药箱当中拿出了金疮药,洒在了东陵靖的伤口上,然后扯下了白布,将东陵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慕伶歌卷起了帕子,轻轻地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拿出了九花续命丹,捏住了东陵靖的双颊,将丹药放在了他的口中,轻轻一扬他的脖颈,咕噜一声,东陵靖的喉结上下一动,九花续命丹,沿着东陵靖的喉咙滑入了腹中。
慕伶歌目光深邃的落在了东陵靖的身上,轻轻地摸了摸东陵靖的额头,眯了眯双眸,“发热了?”
“小姐,东陵公子伤势怎么样了?”幽兰收拾好了药箱之后,抬起了眼眸看先过来慕伶歌问道。
“我给他服下了九花续命丹,既然已经发热了,便是说明,已经没有大碍了。”慕伶歌的脸色恢复如初,目光淡淡地瞥过了床榻上的东陵靖。
幽兰颔首,道:“小姐,让东陵公子留下,不会有什么事吗?”
顾萝烟微微的摇了摇头,清浅一笑,道:“放心吧,慕童谣明儿一早会去二殿下的别苑赏花,张氏满心都系在慕童谣能不能飞上枝头,自然没有那个闲心来管咱们,倒是他……”慕伶歌撩起了素手,将散落下来的一缕青丝,挽在了而后,淡淡地说道:“竟然会受这么重的伤!”
“奴婢闻听,大晋三公子之手的东陵公子,文武非凡,想来,能够伤了他的人,也绝非善类。”幽兰凝眉,瞥了床榻上的东陵靖一眼,说道。
慕伶歌阙了一下眸,拿起了放在桌案上的医,全神贯注的看起了医书来,朱唇微启,淡然道:“瞧着他伤口有三指之宽,并且贯穿其胸口,想来是剑伤,能够将大晋三公子之首,的东陵公子伤成了这样,想来,除了作为禁卫军统领的卫麟之外,在大晋国之中,也绝对不会有第二人可以伤得了他。”
“可这位东陵公子,乃是皇上的亲外甥,怎么会和禁卫军统领……”
“呵!”慕伶歌轻笑了一声,随手翻过了一页医书,“或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什么了,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为何深夜潜入了相府当中。”
说着,慕伶歌侧目看向了幽兰,道:“屋里的烛火暗了些,你再点上两盏灯。”
“是。”幽兰应了一声,将慕伶歌房中的烛火全部点燃。
慕伶歌瞧着灯火亮了,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继续说道:“卫麟乃是父亲的门生,若是东陵靖是卫麟所伤,逃进了相府,也是最佳的选择,我与卫麟自幼相识,他素来尊师重道,绝对不会夜闯相府。”
“小姐,若是咱们能够发现东陵公子的秘密,说不能,能够以此威胁他,为咱们所用!”幽兰走到了桌案前,给慕伶歌倒上了一杯茶,说道。
“呵呵。”慕伶歌莞尔浅笑,抬起了眼眸,微微地摇了摇头,道:“像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让人所利用,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说罢,慕伶歌放下了手中的医书,接过了幽兰递上来的茶盏,轻饮了一口,道:“时候不早了,你去歇着吧,我留在这里照顾他便是。”
慕伶歌的声音刚落,忽地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传入了慕伶歌的耳廓当中,慕伶歌凝眉,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竟然还会有人道柏松苑来,并且,没有通报白氏,而是朝着自己的西厢房而来。
慕伶歌朝着幽兰打了个眼色,幽兰立马将床榻上的幔帐放了下来,凝眉对慕伶歌问道:“小姐,这么晚了会是谁?!”
“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来,紧了紧领口,莲步微摇,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吱嘎!”的一声,慕伶歌推开了房门,正瞧着王氏携带者贴身丫头墨玉站在自己的房门外,墨玉抬手,还没有落在房门上,忽然房门一开,当即,墨玉愣在了原地。
慕伶歌瞧见了王氏,欠了欠身,道:“见过四姨娘。”
“快起来。”王氏抬手,扶起了慕伶歌,说道:“都这个时辰了,伶歌还没有休息啊?”
“四姨娘不也还是没有休息,不知道四姨娘到伶歌这儿来,所为何事?!”慕伶歌抬起了眼眸,看向了王氏,轻声的问道。
“姨娘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氏抬手,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上发簪的流苏,道:“姨娘听闻,伶歌妙手回春,帮着老夫人治好了厥逆之症,并且,还让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的大小姐的顽疾治愈,所以,想要请伶歌帮个忙。”
说着,王氏朝着四下看了看,十分警惕的道:“咱们进房说。”
幽兰闻言,脸色一僵,看向了慕伶歌。
而慕伶歌像是没事人一样,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四姨娘请进。”
慕伶歌完全没有理由拒绝王氏,一来是因为王氏曾经帮助过自己,也就是说,王氏绝对不是张氏一党,二来是因为王氏既然漏夜前来寻求自己,即便是发现了东陵靖,也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进了房门,慕伶歌和王氏坐了下来,王氏朝着幽兰看了一眼,慕伶歌明白张氏的意思,道:“幽兰去给四姨娘烹壶茶来。”
“墨玉,天色深了,怕是幽兰姑娘忙不过来,你也跟着去帮衬着点。”
“是。”
待到屏退了左右之后,王氏从怀中拿出了帕子紧包着的东西,放在了桌案上,慢慢地打了开来,“可请伶歌帮着姨娘瞧瞧,这是什么?!”
慕伶歌从帕子当中放着一小撮的药渣,放在了鼻端,轻轻地嗅了嗅,她从其中拿出了一节黑褐色的干草,脸色倏然一变,秀眉微蹙,看向了王氏道:“这药渣,四姨娘是从何得来的?”
王氏眉黛一凝,虽然,她不明白药理,但是,想来也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才会前来询问慕伶歌,“我进来食不下咽、夜不成眠,就请了郎中来瞧瞧,郎中给开了个方子,说是每日睡前服用,能使神宁心安,这边是那方子的药渣。”
“呵呵。”慕伶歌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草药,扔在了桌案上,冷然道:“莫非是四姨娘也发现了什么端倪?!”
“起初的两天,喝着那安神药,苦中泛甘,可是自打前儿服用,药味就有些变了,有些酸涩的味道。”王氏蹙了蹙眉,对慕伶歌说道。
“四姨娘猜测的不错,这药的确让人做了手脚,这个药渣原是六安宁神汤,可是,在其中却多了一味鹿蹄草!”
“鹿蹄草?”王氏不解,秀眉皱的更深,“这是什么?”
“一味药材,只是大大的有伤女子的肌理,若是经常服用的话,会导致女子终身无法有孕!”慕伶歌冷声道。
“什么!?”王氏的脸色一变,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