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元又没有爷爷奶奶可怜他,给予他心灵的关爱。这样子德元从小就过着无人管教无人关爱的生活,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养成了极端任性固执的性子。
“这世界没有人真正对别人好!我也不必对别人好。没有别人,我一定可以过得很好。谁若是敢挡我的路,我必定清理了他,也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轻意惹我?”这是他的为人处世的理念。
他把所有人都看成如他后母如他父亲那样的人了。所有的让他感觉不爽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大大的坏人,他必定要除之而后快。
就是这样的心性的人,黄海龙是看不上眼的。这个对世界充满仇恨的人,没准你越帮他,他对世界的破坏力就越大。因此怎么可以帮他呢?
因此,黄海龙对于黄一艺的再三登门是让他再三吃闭门羹。黄一艺回去再跟德元添油加醋地再三渲染他是如何的花气力,但黄海龙是如何的不买他的帐。
这件事以后,德元就暗暗地恨上了黄海龙。“看你怎么与我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不,德元这个时候听到皇上对温玉衡的抱怨,他的心眼就活动开了:
“温玉衡不就是黄海龙这老家伙的爱徒吗?爱徒倒了血霉,师傅没准要哭死,我且看着他们俩人抱头痛哭的样子,看他们好到哪里去。”
德元越想心里越开心,他简直要高兴得跳起来了。依他没有进入宫之前的性子,他就要在皇上面前来个一番臭骂温玉衡的言辞:
“这家伙,太可恶了!都是黄海龙那人在背后搞的鬼,如果不是黄海龙在帮他撑腰,他哪敢做此等事!他难道会不知道皇上是不可以得罪的吗?”
但几年的宫廷生活下来,德元变得更加狡猾了。他明白有些话不能直说。如果像以前那样说的话,依然撼动不了黄海龙的任何根基。不如换个说法,打杀打杀一下黄海龙的气焰也不错,至少对自己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啊!
于是他压住兴奋的心情,故作悲伤地放低语调,对皇上说:“皇上,这温玉衡表面谦逊,实则不然。他胆子大得很呢。听人说,前几天他还借机到皇后宫中,说是看青娥,实呢,是想要对娘娘动手动脚。这也太不把皇上您看在眼里了。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忘记了娘娘是什么身份的女子了。娘娘岂是可以任由他来亲近的女子吗?听说他饱读诗书,我看他是饱暖思****,这岂是正人君子之行为?”
德元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的。其实他哪明白在其他的人眼里,他自己才不是正人君子呢!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衡对若凤的行为岂是思****?这点他哪懂?
这世界上就是有德元这样的人!自己从未得到的东西也就想当然地以为这世界就不可能存在。情字如何写,他怎么懂?
虽说不懂不能怪他,得怪他的爹,可是现在他害人,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落井下石,这就是他的不对了。正可谓:德元无德!
皇上听他这一说,沉思了一会,下了决心似地说道:“这小子,决不能轻饶了他!也得让他吃点苦头不可!传我的意思下去,把这小子先下到天牢中,再把他流放到穷乡僻壤去感受感受生活,也免得他在朕的面前指手划脚的,眼不见为净,我也落得个清净。”
德元领旨,欢天喜地去了。
黄海龙在家里正帮着玉衡醒酒。好不容易醒来,立即懊悔不已:真是酒后失言!自己与若凤的清白天地可鉴!可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受到责罚不说,只怕连累到若凤。这怎么办呀?
黄海龙敲了敲他的脑门:“小子,吸取教训啊!口不择言,你知道需要付出多少人生的代价吗?只怕你要吃大苦头了。”
正说着,就听外面一片嘈杂声。皇上派的人来了。
黄海龙仰天长叹:“又一个年轻时的黄海龙!我们这样的人不适合在官场上混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温玉衡被拘押在天牢等候皇上发落的事很快在宫中传开了。若凤听说了这件事呆坐了很久。虽说此事的结果在她的料想之中,但事情在还没尘埃落定之前,她还是多少存有一点侥幸心理的。希望皇上能大开龙恩,宽容她这位自小熟识的伙伴。但没有奇迹出现。
她闪过一个念头,为温玉衡在源面前求个情?
但把心冷静下来,她又想:这个事她不好表态。求情后,没准皇上以为她对这位从前的追求者有私情,一生气,不但救不了伙伴,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不如先把这个事放一放,以静制动。让时间过一段后,再见机行事。料想这事玉衡罪不至于死,留得青山在,哪需怕没柴烧?
事情果真如若凤料想的那样,她的选择是明智的。皇上最终以“毁上清誉”之罪名把温玉衡流放到离京城千里之远的一个地方去了。
玉衡被流放后到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若凤正与恢复得尚好的青娥说着贴心话儿,忽然一声传令:“皇上驾到。”把两人给吓了一跳。因为她们正谈论着玉衡的事儿。
青娥避开。皇上斥退了左右。皇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拉着若凤的手来到了花园的凉亭,坐定,指着天边的那一轮圆月对若凤说:“凤,可记得咱俩以前的誓言?”若凤无限凄凉地一点头,低语:“当然记得。可是物是人非。月亮还高高地挂在天上,永远不会消失。但是臣妾却是已不年轻了。”
不,在朕的眼里,你永远是十七岁那年的你。皇上说着说着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双手捧起了若凤的脸:“在夫君的眼里,凤儿你的脸就是天边的那月亮的脸,永远藏在心里呢。”他边说边拉起若凤的手,你也摸摸我的脸,好不好?
若凤不想。她兀自无语。皇上看她不说话,就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一路无语。
当晚,破例地皇上没有离开若凤的身旁。许久不曾同床共寝的两人又在一起了,若凤竟觉得有些别扭。倒是皇上,也不管若凤愿意不愿意了,把她的身子搂着,若凤闻到他的气息,一种曾经多么留恋的气息,她不再抗拒了。
“凤,你不用挂心温玉衡的事,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哪能真对他怎么样?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看在你面子上,我会在一段时间后把他召回京城的。不会很久的。他与你姑丈是同一类型的人,朕明白的。酒后失言,我本不想追究。但毕竟我也是一国之主,岂容他在朕面前耍酒疯。要都这样,我这一国之君的威严何在?”
若凤“嗯”了一声。这番话就像一股暖流温暖了她的原本已渐渐冰凉的心,又像一场及时雨,滋润了她已快干涸的心。她觉得通体舒坦了起来。
她也抱住了他。两个人不再说话了。但彼此都热血沸腾起来。之后的事自不必多说。
这一夜,很冷,可分明又很暖。
若凤又想到了与皇上围炉倾心夜谈的日子。多么美好。此时宛如重温旧梦。
若凤暂时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抛到九宵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