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清、张小白二人还有一头驴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爬山涉水,在越过鼎下派的外围幻阵后,此时终于脚踏在鼎下派外围的一处小山包顶上,眺望着。此时离他出门已经是四个月后,出门时正值初夏,此时已有些秋风瑟瑟。
“斯……斯国一!”张小白已经语无伦次了,虽然曾经多次问起鼎下七峰,心中已有印象,但如今身临其境,却还是被震撼到了,“真是不可思议。”张小白叹为观止,鼎下七峰,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群峰环绕之中的豪天峰,张小白觉得已经很难将它称作为峰了,百里开外,竟不可全貌,犹如支撑天际一般,险峻巍峨,直破苍穹。
“豪情万丈,故而豪天峰,先人以为,测量其高度是于其不敬,是种亵渎,故而至今仍不知其几万丈也。”杜若清也是不禁心生感叹。
豪天峰的存在令另几峰黯然失色,即使那几峰放在外界也是了不得,如今却是像围绕在母亲身边的孩子一般。
“上来。“杜若清从腰间储物袋拿去一颗药丸状的物品往旁边轻轻一掷,“嘭”的一声那药丸竟变成了一叶扁舟的模样,此时正漂浮在半空中,他跨了进去,招呼张小白上来,张小白跟着招呼小黑上了小舟,也不见杜若清有何动作,小舟便自行驶动,往着豪天峰飞去。速度不快也不慢,张小白正好可以细细观赏着这新鲜景色。
“不是要去五行峰的吗?怎么感觉要去豪天峰。”张小白问道,豪天峰并不是直接收徒的地方。鼎下派以丹闻名,但却并不直接收炼丹弟子,而是通过考试在其它六峰挑选人才,然后才能进入豪天峰学艺。所以豪天峰一般直接不接收弟子的,其它峰的拜师仪式也不在豪天峰上,因此张小白才有此疑问。
“你情况特殊,需见过掌门和各位峰主。”杜若清一脸平静。张小白虽然疑惑,倒没有再问。
“怎么鼎下派还有小镇的。”张小白发现鼎下七峰几里处有些建筑物,规模虽比不上小镇,但是却比俗世华丽一些。
“就算是鼎下派也很难满足弟子们所有需求,而外界对鼎下派也有需求,故而申请允许建立交易场所,与弟子们互通有无,这其间以修仙家族为多,他们底蕴不足,需求也大。”杜若清解释。
小舟很快便接近了鼎下七峰,张小白可以看到其上建筑物有的是依山而建;有的是开凿洞府;有的是开凿平台在上面建立建筑。豪天峰上,更是夸张,凹凸之处,宽广犹如平地。
飞行小舟在豪天峰较为靠上的一方平台上停了下来,张小白来不及细细品味这道家建筑便被拉进了内楼,二人进了屋,屋里只有几个人,有人在下棋;有人在观棋;有人在看书;还有一个在凳子上抠脚。
杜若清之前早已给张小白看了各位峰主掌门的影像,自然知道这些人竟一个不落地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张小白一惊,心想我只是来拜个师,怎么如此大阵仗,大佬们全来了,张小白一下子有点懵了。
“来了。”那个在看书的老人放下书,这般说道。
“嗯,来了。”杜若清答。
“嗯,进去吧。”
张小白浑浑噩噩地被带进了里屋,屋里只有一张神台,台上几盏像是俗世的油灯,这是魂灯。点了魂灯,蓝色的火光亮了起来,立了命誓,火光转为红色。
“这些谁的魂灯。”张小白无意识地问道。
“各位峰主掌门的。”
“哦……哈?你说什么?”
“这是各位峰主和掌门的魂灯。”
张小白真惊了,任他如何叛经离道,也是知道长幼有别的,现如今他的魂灯和各位峰主放在一起,岂不是意味着……
“是的,你继承的不仅仅是我师兄的传承,同时他也是上一任五行峰峰主,而你便是下一任五行峰峰主。”杜若清看出他的疑惑,回答道。
“为什么找我?”张小白口干舌燥,脑子一片空白。
“缘由你日后自会了解。”
杜若清带着张小白出了里屋,来到刚才各位大佬们的屋子里,大佬们早已停了手上功夫,此时正襟危坐着。掌门陈知道道:”完成了。”杜若清回道:“完成了。”
“见过峰主掌门。”张小白拜了一礼。
“无需大礼,如今你已是五行峰峰主,你与我们便是平辈相交,今后称为师兄就行了。”
“是,掌门师兄。”张小白一一敬了各位峰主。
“行了,剩下的若清你完成吧。”说罢拿出一个竹牌,丢给了张小白:“这是五行峰峰主令,好生拿着,遗失报备。”“是。”
“跟我来。”杜若清对着张小白说着,转身出了门,张小白赶紧跟上。
“怎么看。”
他们走后,掌门说道。
“资质上等,性子沉稳,又是若清师兄心水之人,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无异议。”
“同意。”
张小白跟着杜若清出了大殿,又坐上了小舟,小舟缓缓向上飞起。张小白神情复杂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楼阁,楼阁古老甚至有些破旧,后来张小白才知,这处地方叫做议事台,只对掌门峰主开放。
“是不是感觉一切都如此地不真实。”在飞舟升空的空歇,杜若清仿佛看出张小白心中所想,开口说道。
“嗯,太快,太不真实,主要是太不隆重了,怎么说也是峰主上位,怎么一点派头都没有,我好失望。”张小白很是坦诚。
“呵呵,这才是第一步呢,接下来要上去醒鼎,还会各峰通告,在你的主峰上也会有登峰仪式,不过五行峰人丁稀少,较为冷清就是了。”杜若清笑道。
飞舟上升了近万丈,从飞舟往下看已经看不到地表,已经被云层掩盖。终于,飞舟一方平台处停住了。张小白踏出飞舟立马冻得一哆嗦,在飞舟里有法阵隔绝外界感觉不到变化,出来便感觉风大且冷,张小白赶紧运起法力抵御,方才踏上了平台。
平台大概百来平米,平台上只有一个高约七八米的四足巨鼎和一段阶梯,别无他物,阶梯堪堪鼎底高度。张小白听记杜若清吩咐,踏上阶梯,看着近在咫尺的鼎身,举起手,运起法力,奋力朝着鼎身拍去。
“咣……”“咣……”“咣……”鼎声十息一次。醒鼎仪式,掌门峰主继任时必经也是最隆重的程序。峰主七下,掌门九下。
“咣……”鼎声并不如何洪亮,只是永恒,刹那间便穿透了鼎下七峰,冲破了外围幻境,甚至千里之外也有耳闻。
“怎么回事……这声音究竟从何处传来。”一些入派时日尚短的弟子未曾听过醒鼎仪式,只觉这声音仿佛从心底敲起,有种愧疚之情不由地溢满心间,似是要将此生之错事忏悔到底。
“鼎响七下,是了。五行峰……”一些派里老人转念一想便了了大概。
议事台上,当鼎声响起,掌门与峰主们便闭目聆听,仿若仙音。
鼎下派外界。一位钓鱼老翁,悠悠地听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自言自语道:”好久没听……很是怀念啊……这是哪峰的继任仪式……“
落英山脉。一位少女潸然泪下。“玄竹叔叔……”
而在普通人听来,这大概只是附近有人敲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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