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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麋鹿神兽

即使是完羌轩辕坐在主席,他们这些首领也丝毫不收敛,我看着完羌轩辕倒是吃的矜持。

就着身旁熊熊的火光,我看着身旁躺在架子上那个女人的吟声,却是越来越大了。

陪着我喝酒的头目似是很不忍心,偷偷地朝着他大肚的老婆看去。

我对着头目说道:“怎么,我不是吩咐你了吗?怎么那些少女还不出来?”

“就来了,就来了……”头目尴尬地陪着笑脸。

完羌轩辕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当那几个年轻的少女终于被这头目派来的人叫出来的时候。我从位子上站起,朝着姑娘们的方向走去,我把她们叫道墙根的火堆旁,和他们窃窃私语了一番。姑娘们都对我止不住地笑。

我对着那嚎叫的孕妇,大声说道:“姑娘们,还不多劝劝你们头领喝酒。”

那些姑娘只是以为有贵客前来,却不知是滇国的国王。看到那些年老的巫师和首领,心中已经郁闷,偷偷瞧见为首的那个英俊不凡的男子,可他偏偏冷若冰霜,只是闷着头喝酒吃肉。

姑娘们心中抑郁,听了我的话,当然想做做好事,但是也有些耍弄自己的头领一番,她们年轻,不过十三四岁,天真烂漫,其中一个最是活泼可人的,她对着头目,举着酒碗,清了清嗓子唱着酒歌道:“蓿麦酒清清……三杯酒下肚,眼亮心儿明,四杯酒下肚,寻郎郎不见,五杯酒下肚……”那头目给姑娘们劝的是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呀,我再暗暗留神那孕妇的神色,那女人的脸自然是气炸了。口中的嚎叫声在我听来,已然成杀猪声了。

完羌轩辕直朝我皱着眉头,摇摇头叹息着。

我还是小看了这些姑娘,毕竟是偏邦的女子,行事大胆,她们看着为首的完羌轩辕,心中艳羡,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还是将酒碗举到了完羌轩辕的面前,嘴里唱着:“早起打猪草,头上喜鹊叫。莫非情郎来?等呀莫等着。晚上回笼屋,姆妈嗔着笑,族长前来报,城里贵人到,只缺小娇娃,喝酒真热闹。”说完,那两只水汪汪的双眼便看着完羌轩辕。

我心中一怔,没来由地从位子上站起,拢起袖子,拍着手,大声笑道:“好!好!好!”

我一开口,身边的那些巫师和首领居然也跟着我起哄,也都股掌叫好。

完羌轩辕哀怨地看了我一下,好似在说:你满意了?

他对眼前的妩媚少女微微点了点头,接过酒碗,大口就喝了下去。

这下好了,身后的七八个少女也都捧着酒碗,从头目身边穿过,纷纷向完羌轩辕邀酒。

完羌轩辕也算沉静,居然神态自若地将这些少女敬的酒全部喝完了。

那些少女知道完羌轩辕可能是个不凡人物,无不争着献殷勤,甚至围着完羌轩辕跳舞,竟将我吩咐的事情忘掉脑后了。哎!

我无奈地朝着那孕妇看去,只见那女人似乎已经有了生产的迹象,其实我对于生育也只是略知一二,因为我当年是从医科二年级转到法科的,还没有临床试验过。

我心中也在汗滴: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可是我这用的也是侧面刺激法呀,当年的导师给我们上过这课的!

于是我大呼一声:“都停下。”

喝酒的首领巫师们举着酒的杯子都停在了半空,那几个跳舞的妖精也停了下来,我看到完羌轩辕似乎还有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大声对着头目说道:“你老婆要生了,还不将她赶快抬到屋子里去。”

头目被我喝的下了一跳,连忙像得了令儿似的,上前一把就将他的大肚老婆抱起,往屋子里冲去。

院子里静的出奇。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那头目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贼亮的哭喊声,头目像吃了蜜糖似的跑出屋子外面乱窜,对着完羌轩辕和我,欣喜若狂地说道:“王子殿下,我妻子她生了,是个男孩。”

那几个跳舞的少女,一听头目说是“王子殿下”,个个大惊失色,跪下说道:“我们不知是王子殿下,还请王子不要怪罪。”完羌轩辕只是淡淡地说道:“天色已晚,想必你们的父母也担心你们,不如都早些回去吧。”

“是。”那些姑娘纷纷点头,却都在走之时留恋不舍地看着英俊不凡的完羌轩辕,可以说是一步三回头呀。

那头目也欣喜地看着我说道:“多谢巫师大人。”

我轻轻笑道:“你谢我干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头目憨厚地笑了,说道:“小的想请巫师大人给我的孩子起个名字。”

呵呵,这又合了我的爱好了,我看着一脸期待的头目,随口就说道:“这孩子也可以说是在火堆边出生的,不如就叫他他火儿吧。”

“是。谢谢巫师大人。”头目兴冲冲地又朝着屋子里走去了。

一旁的巫师和首领似乎现在才明白了我叫那些姑娘给头目劝酒的目的,他们纷纷朝我赞美道:“巫师大人真是神明呀,真不愧是我滇国的首席巫师,实至名归呀实至名归。”

我便大笑着看着一切都了然于胸的完羌轩辕,走到那头目的屋子墙根下,大声说道:“我可还记得你要给我的宝贝呢!”

那头目又赶紧溜出来,看着完羌轩辕和我说道:“巫师大人,记得呢,我记得呢,还请王子殿下和巫师大人,以及各位首领巫师们继续吃好喝好,小的安顿好,马上出来。”

我朝完羌轩辕哈哈地笑着,这个晚上,完羌轩辕的光彩被我完全夺去了呀,经此一晚上,我在这帮首领和巫师的心目中,地位似乎上升了不少哇。

回到了滇国王宫的完羌轩辕,在一场葬礼之后,神情似乎轻松了不少。现在我在无极前殿的所用衣物,已经都给完羌轩辕搬到这后殿来了。当然,我还命人在花园后建了一个大大的畜屋,那只石坎城的神兽,我也给带来牵在这里。哎,以我的眼光看来,哪是什么神兽,其实就是只麋鹿啊。

如今的我还没心情理它,只是那日头目看着这只神兽即将要到我的身边,依依不舍地对我说:“巫师大人,此兽并不吃荤腥,巫师大人用那些花儿草儿的喂养就行了,这只神兽尤其喜欢吃大丽花。”

于是,我便在这王宫的花园遍栽了更多的大丽花。等我心情放松时,自会带着它踏青。

我默默地看着殿外的晴天,透过殿外栽种的大朵大朵的大丽花。木瓜和奈儿在殿外给我晾晒着枸杞和百合,滇国这地方虽小,但是有两样东西却是在路边,随处都是。滇国人不知这枸杞和百合的好处呀,枸杞和百合泡茶喝了,可以明目可以清肺可以治疗咳嗽。

木瓜问:“巫师大人,这红红的和白白的东西,滇国到处都是,巫师拿这些是准备做什么用呀。”

“作药材用。”我简单说道:“你们按照我说的做行了。”

我见了,于是命木瓜用竹筛狠狠地晒了几大盘,晒不下的,就铺在殿外的青砖石地上,远望去,殿外红红的一片。

我打算备几只极大的罐子,将它们晒干之后都放进去,要是有什么得了眼疾咳嗽之类的毛病,我都可以命他们拿去泡茶喝了。

奈儿和一个小宫女进来了,奈儿的手里握着的是一件锦绣的华丽袍子,对着我说道:“巫师大人,这是王子吩咐拿给你的袍子,巫师大人穿下看是否合适。”

我心中对和完羌轩辕的婚事始终是保持一种奇异的态度,我在心中告诫自己:独孤凤凰,和完羌轩辕的婚姻只是实现我目的的手段。

我便踱回到无极后殿之中,立在那面完羌轩辕整理衣服常照的鎏金的铜镜之下,奈儿将这身华丽的袍子给我换上,我看着袍子上绣着的花纹,心想:这种绣法倒是和中原汉族的有很大不同。

我静静地穿上华丽的袍子,在铜镜的反射之下,我显得格外的光华夺目。

然后我便将袍子换下,对着奈儿说道:“好了,将这袍子收到一边去吧,待完羌轩辕登基之时,我自会穿上。”

我用余光看到了我的妆台上,安静地放着那只篞,我想到了义父。

完羌轩辕忙了一整天,居然也没在这寝宫出现。

想起了自己和共工羲每月三天,两个时辰的练功之约,该怎么向完羌轩辕瞒过?我又想起了公孙信在我耳边所过的话:凤凰,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我觉得神思烦乱,我支着头,哎,到时总有办法的吧。

原来完羌轩辕将这无极前殿装点成一处祭祀袄教螺祖娘子的去处,想起我昔日住了十余天的无极前殿,竟变成了庄严肃穆的神堂,我总觉得别扭。

我就立在这寝宫之外发呆,看着木瓜依旧和几个小宫女忙着晾晒枸杞和百合,心绪却飘到千里之外。

草长莺飞二月天,

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风放纸鸢。

我摇头晃脑地背着私塾里先生教的新诗早春,一边牵着手里的小马,口中也不停地唤道:“公孙大哥,公孙大哥,你给我摘的青梅呢?”

我回头看着,不远处那骑着马儿的人也蹁跹地赶来,笑着说道:“凤凰,我给你摘了青梅,还有好多桑葚。”他驾着那匹的卢小马,得得得地赶到我的前面,从马上跃下,他怀里用手绢包着的是青梅和桑葚,那青色的梅子和黑色的桑葚已经将白色手绢染成浓黑的颜色。

我一把从他的手中夺过手绢儿,笑道:“咱们快点回去吧,不然回去晚了,又要挨大将军的骂了。”

“我义父可不是最宠你的么,哪舍得骂你,在府里还给你请来精通医术、星象、地理的先生们。你每次惹了祸可不是我挡你,替你圆谎。”公孙信看着我吃着梅子,满脸的宠溺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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