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递给红袖的,是一个小纸包。
“多谢主上!不知道,属下的弟弟...”
“无需担心,只要你对主上忠诚,你弟弟就很安全”
红袖将纸包收进怀里,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敢问大人,树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接下来,主上已经交代了,按照原计划继续”
“是,属下明白了”
......
谋害皇室子孙的罪名太重,对卢氏的判决很快就送到了太尉府。
念在卢氏态度很配合,圣上开恩,特赦其亲人九族,判卢氏与五日后问斩!太尉蒋阔治家不严,意图包庇,官降一级,罚俸三年!
这样便算是给了冷昭厉一个交代。
卢氏被斩首的这一天,蒋阔难得喝了个酩酊大醉。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卢素华,才是他蒋阔的原配夫人!
当年他们相识于贫贱,素华的兄长卢仲还只是个小校尉,而他自己,一介寒门书生而已。进了京,在那一年的冬猎上被时任丞相的柯老赏识,收进门做了弟子,后来顺理成章的,他娶了柯家小姐。
卢素华主动做了妾室,给柯家小姐腾出位置。柯家大小姐,富贵人家出来的,那里能做得来精打细算,他蒋阔寒门出身,一大家子吃饭就指着那一点俸禄。
早年柯氏掌家,往往都是入不敷出,靠着卢素华变卖首饰才能过活;后来,卢仲在军中立了大功,渐渐升了官,素华的日子才好过些。
这几年,素华打理中馈,府中才渐渐存下不少家业;素华生了两名庶子,一个跟着卢仲在军中做事;另一个自立门户经商,也是有些成绩的。
柯氏本就是娇养着长大的,心境上难免有些狭窄,连带着,红鸾也跟着母亲变得尖酸刻薄...
这段日子,蒋红鸾一直都在太尉府养病,这一日,她是醒着的,被蒋夫人小心翼翼地喂着汤药。
“红鸾,今日卢氏那贱人被问斩,你开心吗?为娘很开心呢”
“啪!”
蒋红鸾闻言,激动地坐直了身体,一把将蒋夫人手中的汤撞翻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夫人大惊,害怕她笑的岔了气,连忙帮她拍着胸口顺着气。
“红鸾,你小心些,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死了好,死了最好,哈哈哈...”
蒋红鸾笑得前仰后合的,她甚至将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捧着自己已然平坦的小腹,笑出了眼泪,最后,她把脸埋进了被子里,笑得一抽一抽的。
“娘,你知道吗,茶里的药,是我自己下的”
良久,太尉夫人听见她冷不防轻声说出了这么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
“你说什么?你疯了??”
那是皇长孙!一旦生下来,她的地位就再也无人能撼动!她怎就糊涂了!
“娘,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闷在被子里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太尉夫人叹息一声,拿了一件外衫,披在她肩上,将她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的身体搂进怀里抱着。
“红鸾莫哭,娘在这里,娘陪着你,乖,听话,莫要哭了...”
太子府的几个丫鬟已经被冥夜叫走,红袖自然也回了东宫。
红袖长得很好看,不,不能只说好看。应该说,她与一个人很像。那个人就是当今宫里最得宠的淑妃娘娘蒋青鸾,太子心间的那一颗朱砂痣。
三月初三,寒食节。百官进宫与皇帝一起,行斋礼。皇后早逝,德妃在太庙祈福,作为宫里如今品级最高的淑妃,蒋青鸾陪着皇帝一起与群臣用了斋菜。
这是蒋青鸾嫁进皇宫之后,冷昭厉第一次见她。
他坐在席间,看高台之上,他心中的解语花,靠在他父皇怀里,言笑晏晏;看他年近花甲的父皇,将那干瘪的双手伸进蒋青鸾裙子底下...
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愤怒,隐隐的,还有不可名状的失落。
这一夜回去,他坐在书房里,一个人抱着酒坛子,喝了很久。
夜半时分,回了他的寝宫,推开门,有熟悉的人影靠上来,为他更衣,那一张脸,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迫不及待的,他将那人一把抱起,滚烫炙热的吻就密密麻麻地落了下去...
第二日,东宫就多了个太子良娣,正好,补了徐倩倩的空缺。
三皇子府,不,如今早就该叫齐王府了,冷昭临手中把玩着一柄玉如意,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人汇报着,红袖已经成功地受到了冷昭厉的宠爱,对此,他并没有什么差异。
红袖的手段他还是了解的,毕竟是自家出去的暗桩。蒋红鸾那一日下在茶杯中的滑胎药剂量太小,最多只会动动胎气,真正动手的人,其实是红袖!
冷昭厉将他的皇妃毁了,他怎会罢休!
这还只是个开始,他要冷昭厉,甚至是他的父皇,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月大人来了';';';';
“请他进来”
对冷昭临来说,月寒枝无疑是一名最称职的谋士!
如若不是月寒枝的提醒,他怎么可能想的到蒋红鸾!也不可能知道冷昭厉对蒋青鸾的执念;更不可能将红袖推到冷昭厉枕边!
“月寒枝见过齐王”
“你我之间,何需多礼,今日请你来,是想问你,下一步该如何做?”
月寒枝微微一拱手,走到冷昭临下首坐下。
“王爷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怕,冷昭厉也会怀疑,太子妃滑胎,与您脱不了关系,如今,他只怕还在苦恼,您是怎样让卢氏心甘情愿赴死的”
“你的意思是?”
“如今再想要止步不前是不可能的,冷昭厉定是也准备与您拼个你死我活,故而,咱们不妨从一个人下手!”
冷昭临不解,他本就不是有智慧的人,这般算计部署,他信赖月寒枝。
“寒枝不妨直说”
“咱们彻底解决冷昭厉的关键,是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