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右相府邸除了他一人，连一个侍妾都没有。送不送回去也没有区别，我来处理就好。”
上官无绝的目光在柳尘封的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后说道：“你先回房，估计萧施还要一段时间才过的来。今天他们几个都陪督公在吃年夜饭，不会回来太早。”
听到上官无绝的话，慕容诗语苦涩的笑的有些勉强的说道：“他来不来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人来了，来不了心，又何必勉强。我先回房了，这里就要你累一下了。”
“嗯，乖。”
上官无绝柔声，随后吩咐丫鬟送慕容诗语回房。
“送小姐回去。”
慕容诗语的目光在上官无绝的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后转身在丫鬟的伺候下离开。
等慕容诗语离开，上官无绝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早就已经趴下的三人，微微的蹙眉了一下。
“来人，送二公子回他的院子休息。”
“是。”
外面连忙的进来几个奴才，随后连忙上来两个奴才扶着上官亦云离去。
“再喝，我们继续。”
莘楉殇突然晃动了一下绵绵无力的手臂，一巴掌拍在了酒杯上，想拿起酒杯。
酒杯微微一滚，直接的掉在了地上，骨碌碌的滚了两下才停了下来。
“把他也送回房间。”上官无绝淡声。
“是。”
两个奴才上前，伸手去扶莘楉殇。
莘楉殇却一挥手，不要人搀扶的一把拉住了上官无绝的手臂。
“我不要走，我要陪你，我答应你的……”
莘楉殇低声喃喃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却似乎没有了声音，整个人一下子歪着脑袋的靠着上官无绝的手臂一下子似乎睡着了。
上官无绝想拉开莘楉殇的衣袖，却被莘楉殇死死的拽着不放。
上官无绝微微的蹙眉，目光在靠着自己的脑袋上，有些怀疑莘楉殇是不是在装醉。
只是莘楉殇除了拽着他的衣袖之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把右相送到本王的房间去。”上官无绝冷声。
“是。”
两个奴才连忙的去扶着柳尘封，送柳尘封去了上官无绝的房间。
他们很想说，为什么不把右相给送到客房去，而是送到了房间去。
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问的。敢质疑上官无绝的话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看着莘楉殇，上官无绝迟疑了一下，随后伸手一把拉起莘楉殇，扶着他往外走去。
全身重力都放在上官无绝的身上，莘楉殇微微的蹙眉的嘀咕的说道：“继续喝……继续……”
上官无绝闻着满身酒气的莘楉殇，眼眸中闪过微微的不悦。
“我不走……不走……我答应你的……”
莘楉殇低声的低喃，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么几句。
上官无绝冷声，“再不闭嘴，本王直接的打晕你。”
上官无绝的话一出，莘楉殇的顿时顿了一下的闭上了嘴。
下一秒，上官无绝一把把莘楉殇给丢到了地上。
“装够了吧。”
上官无绝冷声，嗜血妖邪的眸子冷冷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莘楉殇。
听到上官无绝这般说，莘楉殇顿时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站在了上官无绝的面前。
“莘楉殇，你是第一个敢把本王如此当猴耍的。”
上官无绝的话一出，莘楉殇顿时感觉四周的温度陡然下降的至少十来度，寒的要冰了他的心一般。
“我没有。”
莘楉殇否认，伸手去拉上官无绝的衣袖，低声的喃喃的说道：“我只是答应你的，我答应你陪你的。”
莘楉殇的话一说完，下一秒就感觉顿时呼吸不顺畅了。
上官无绝的手指冷冷的掐在了莘楉殇的脖子上，面瘫似的脸上布满了愤怒。
“莘楉殇，敢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的下场可都不太好。”
“我没有耍小聪明。”
莘楉殇不顾上官无绝掐住自己的脖子，红着脸的吼道：“我本来就答应你，我答应你的……”
莘楉殇的声音越说越小，随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拉开上官无绝的手臂，一把把上官无绝给搂到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用力的搂在自己的怀中低喃。
“长公主的坟前，我答应你的，我答应你的。”
莘楉殇急急的不安的带着一丝焦虑的口气说道：“我答应你的，无绝，我答应你的。你怎么能忘了，怎么能忘了。”
“莘楉殇。”
上官无绝咬牙冷声，手掌很不客气的直接的拍在了莘楉殇的胸口。
拍的莘楉殇一口鲜血从口中溢出，直接的滴落在上官无绝的后背之上，却死活都不愿意松开自己搂着上官无绝的双臂。
“莘楉殇，你再不松开，本王会不顾督公的面子，直接的杀了你。”上官无绝冷声，眼眸中满是不悦的杀意。
“不松，这辈子死也不会再松。”
莘楉殇紧紧的抱着上官无绝，死活都不愿意松开。
“那本王……”
“十年之约，我应约回来过。可是，我却找不到你了。我在长公主的坟前待了好多天，我找了小甜甜求他帮忙找，我问小甜甜上官无绝是不是就是那个身影。”
莘楉殇沙哑着声音似乎要哭了一般的说道：“可是，小甜甜否认了，小甜甜说长公主的孩子有好几个，当年我见到的那个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活着的上官无绝是男子，不是女扮男装的女子，不是当年长公主坟前的慕容诗语。”
“无绝，我真的回来过，我真的来找过你，我真的应约了。”莘楉殇低喃。
上官无绝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整个人怔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着莘楉殇紧紧的抱着自己带着哭泣的声音不停的述说着他不曾失约。
“我真的回来过，我去过东厂。那个时候的你却不在东厂，你带着司礼监的人去抄别人的府邸不在京城。”
空气中，似乎有一丝的沉默，还有那微微的低喃的声音。
“我想等，等你回来证明你就是那个长公主坟前的身影，可是后来我却等得绝望了。”
低低的，似乎有一丝抽噎的声音，伴随着的是痛彻心扉的绝望的气息。
“我等了一个月，一个月你都没有回来。小甜甜带我去了一个墓前，那个墓碑上却写着慕容诗语的名字。所以，我绝望了，我相信了小甜甜的话，相信你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绝望了，绝望在那墓碑之前。如果不是因为……
也许，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真相。
“今年，皇宫突然发皇榜，说右相命在旦夕，求天下神医医治。而我恰好在京城，听闻右相受伤乃是你所造成的。所以，我就故意的透露了自己的行踪，让你的人寻了我的身影，带着一丝巧合的闯进了你的眼眸中，顺理成章的来到了你的身边。”
莘楉殇沙哑着声音说道：“知道吗？无绝，你知道吗？当我亲耳听到‘慕容诗语’这名字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觉吗？”
那一刻，他想哭，他想冲上去直接的抱着她。
“我感觉老天爷对我的眷顾，我知道那个慕容诗语不是我认识的慕容诗语，我知道上官无绝一定就是曾经的慕容诗语。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为了保护她而跟她对换了身份。”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除了这个，他找不到第二个答案。
“无绝，那个时候我虽然被小甜甜点了哑穴不能开口说话。可是……”莘楉殇轻声“可是，我却在心里发誓，在长公主的坟前如现在这般的抱着你发过誓。我虽然不能为你手染鲜血护你纤纤十指干干净净，可是我却能为你竭尽全力去颠覆天下。”
莘楉殇抱着上官无绝，上官无绝僵硬着身子站在那里。
两个人就这般的许久许久，，久到上官无绝的抬起的手臂发麻，上官无绝才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推开了莘楉殇的身子。
淡漠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的看向眼前的莘楉殇，上官无绝颤动了一下嘴角的冷冷的问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出现，不管何种原因，你既然已经失约，为什么还要出现？”
上官无绝冷声，“本王已经不再需要了，错过了那一年，本王已经不再需要你们了。而且，你比他还不如。”
至少，他早就出现了。只是，他再也没有命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而眼前的人呢，十年之后出去，寻不得答案就离开。
如果不是这一次恰巧自己伤了柳尘封，是不是他还是不会出现。
既然已经离开，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我没有……”
莘楉殇低喃，喃喃细语道：“我没有想不出现，我只是没办法寻到你。”
无绝，对不起，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不是不想寻你，是我找不到出现在你身边的理由。
找不到，出现在你身边而不被你拒绝的理由。
找不到，可以入你心，入你眼的理由。
“那你选在此时此刻说出这些话来，又有何目的？”上官无绝冷声，目光在莘楉殇的脸上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