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任东亭没说,但光凭想象,司徒不乐也知道有多不容易,而此时见任东亭回来之后,竟然第一时间就赶到自己这里来,更是感慨万分,不禁伸手拍着任东亭的肩膀感谢道:“辛苦了!”
“不用,如果这真的很重要的话,那我就不辛苦!”任东亭挥袖豪爽道,但紧接着就话锋一转,冷冷道:“所以,也就是说这如果不重要的话,哼哼,明天的今天可就是你的忌日了!”
“呃………那个,东亭你看啊!”司徒不乐强颜欢笑道:“衣服你都已经送过了,再来计较这重要不重要,还有用吗?”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当初让我送的时候你死活不说,我能等到现在才问吗?”闻听此言,任东亭当即爆发道:“我告诉你司徒不乐,我不管你的背景家世有多雄厚,反正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个所以然,我跟你拼了!”
“你真想听?”司徒不乐无奈一笑道。
“废话,我这几天累死累活的,总该知道原因吧!”兴许是又想起这几天的苦痛,任东亭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真可谓是鼻子一把泪一把!
见此,司徒不乐也只好和盘托出:“因为希望,所以重要!”
“希望?”任东亭不明所以。
“对,希望!”司徒不乐缓缓的点了点头,方继续道:“你觉得,我们营救怀玉的计划,靠谁才能真正的实施并且可能成功呢?”
“皇上宠爱的妃子啊!”任东亭回想起司徒不乐告知他的计划,瞬间脱口而出道:“如果她不把大姐大要在身边当宫女,我们不就无计可施了吗?”
“错,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们还可以想别的方法!毕竟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司徒不乐摇头反驳道。
闻言,任东亭眉头一皱,挠了挠头傻傻道:“那靠谁?”
“怀玉!”
“大姐大?”
“没错,正是她!”司徒不乐微微一笑,振振有词道:“营救怀玉,营救怀玉,救得就是她,她如果不配合,我们想再多绝妙无比,天衣无缝的计划也是然并卵!”
“拜托,大姐大怎么会不配合我们?”听到这,任东亭不屑一笑,摆手道:“以她的性子,能在宫中呆得住?你这个担心太多余了!”
见状,司徒不乐却摇了摇头,幽幽一叹道:“人心如果死了,别说宫中,区区一口枯井又能怎样?”说到这,抬起头正视着任东亭,再度道:“你知道吗?你的大姐大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本来那一天,是她作为女人最幸福的一天,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恋,不过怀玉也确实是喜欢我!但当我们约会完毕分别后,她却一瞬间,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而且,是丝毫无准备的,不可拒绝的,替人出发!”
“因为没有时间给她思考,她一旦说不,整个家族当即就会崩溃,从上到下,从丫鬟家丁到二老双亲,瞬间变成血啦啦的一大片!”
“东亭!现在你知道了吗?我为何要给她那件衣服?”司徒不乐看着任东亭,脑海自动描绘出当怀玉得知要替姐姐当秀女时,那双眼无神,跌坐在地的景象,顿时满脸心疼道:“因为她已经无依无靠了,所以我要让她明白,还有我在,还有我雷不乐在!”
“请务必不要放弃自己的人生,因为它还没有被注定,一切都要等我到京城之后,才可以做出选择!”
“原来如此!”闻听这一大串肺腑之言,任东亭不禁幽幽一叹,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苦涩一笑道:“怪不得!”
“什么?”司徒不乐开口问道。
“怪不得当大姐大拿到这衣服后,表情眼神全都一变,与先前简直判若二人!”提起这个,任东亭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死死盯着司徒不乐,想从他的身上找出一点让自己心服口服,可无奈的是,找不到!
然更无奈的是,他仍要心服口服的再度道:“虽然太守家的人不让我与大姐大说一句话,但我还是可以清晰感觉到,那一瞬间,大姐大恢复成原来的大姐大了!司徒不乐,你赢了!”
“赢?什么赢?”司徒不乐眉头一皱,不解问道。
“你知道吗?在我骑上马,去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时,我的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或许是因为你把我拉进营救大姐大的计划当中吧!”
任东亭无力一叹,自顾自道:“我在想,虽然你现在比我靠前,但有一天,我会比你先到达终点,从你手中把大姐大给夺回来!”
“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就在你说那一大串子话时,我就明白了!这辈子,已经没有人可以从你手中夺走大姐大了,因为你们只认识了不到十天,却像是相知相伴了十年,是那样的两情相悦,心有灵犀!”
“所以,我的白日梦,看来该醒了!”
“哦?”然司徒不乐闻听此言,却是眼珠一定,随即掐着手指就算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不过片刻,就一声惊呼道:“咦?还真是哎!”
“什么?”见此,这下轮到任东亭摸不着头脑了。
司徒不乐缓缓转过头,面对任东亭带着问号的目光,一脸不敢置信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和怀玉真的只认识了不到十天!”
“噗嗤”一声响,任东亭心中一痛,似乎刚刚有把无形的飞刀插入自己的心脏,使得他一边捂着胸口,一边面无表情道:“你现在是在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向我秀恩爱晒幸福吗?”
“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吗?”闻言,司徒不乐贱性发作,故意捂着嘴巴,看着任东亭装出一副不可置信样子。
见此,任东亭只觉心中又是一痛,霎那间蹲下身子,扶着墙角,一时之间竟然都站不起来!
不过虽然无大碍,但这一幕落在司徒不乐的眼中,却是使其那坚硬如铁,无缝无隙的心脏微微颤抖了一下!
只因为他在这时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是任东亭,默默喜欢了大姐大很多年,可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大姐大哄到手了,换谁谁也受不了吧?!
所以,想到这,司徒不乐感觉很是对不起任东亭,于是看着蹲在墙角的他,便想出声安慰一下。然谁知这时?任东亭竟然“嗖”一下站起身子,且面部表情还无比的严肃!
见此,司徒不乐几乎是依靠本能的后退几步,紧接着就想大叫“乐兄救命”,然而此时,却见任东亭蓦然一转身,伸手遥指后方,大喝道:“谁?给我出来!”
“呼!敢情不是冲我啊!”闻言见状,司徒不乐不禁缓缓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心想道。可片刻后就心弦紧绷,想看看是谁有那个好胆?敢在司徒家门口鬼鬼祟祟!
想到这,他抬头望去,顿时面部一僵,摸着下巴细想了片刻,才终是想了起来,看向任东亭问道:“哎!这不是你们女丐帮的人吗?”
只见伴随着任东亭的一声吼,从墙角拐弯处,陆陆续续有人走出,虽然全都低着头,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是年纪相仿,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但不知为何,这些少年见到任东亭后,没有像平常一样,欣喜异常的狂奔而来;反倒是畏畏缩缩的不敢迈步,过了好久,别说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走的稍近些都是不敢。
明明是一个帮的兄弟,此时相互的距离却有百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间隔着什么沟渠天险,让人看起来异常的不舒服!
一时之间,场面无比尴尬!
最终,还是任东亭率先开口,只是说的话与司徒不乐期待中的相反,不仅没有笑呵呵的,反而异常冰冷道:“哼!我可没有这样的好兄弟们!如果要是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一群白眼狼,我连女丐帮的门都不会让他们摸!”
“白眼狼?”司徒不乐眉头一皱,扭头望向那群少年,疑惑道:“他们?”
“难道不是吗?”任东亭冷冷反问道。
闻言,司徒不乐更加疑惑,可正当这时,眼角却突然看到那群少年竟然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这无疑使得司徒不乐面色一怔,因为它代表着任东亭所言非虚,见此,出于好奇,司徒不乐开口问道:“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问他们?在大姐大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干了什么?身为小弟,不仅没有挺身而出,反而全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
每当任东亭想起那一天的景象,浑身就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看着面前的少年们,他目呲欲裂的吼道:“只因为大姐大告诉他们,她是太守家的二女儿,就一个接一个的忘恩负义,全然忘记大姐大对他们的好!”
“说什么富人不需要我们穷人的帮助,一群王八蛋!没错,大姐大是富人,但那又怎样?与她的身份相比,在她是烟城太守的二女儿之前,我们应该要知道她是我们的老大啊!”
说到这,任东亭的眼睛不禁泛起了水雾,但面部表情却无比的狰狞,可谓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明明……明明在立帮那天,我们全都发过誓的:永远不欺负穷人,永远团结互助,永远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不变!”
“但为何在那一天?在大姐大哭着说我该怎么办的时候?只有我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