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见了,你还执意要那样做吗?”确定孟芷菱走之后,明易不知道明珠到底睡着没有,到底有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总之,还是问出了口。
而明珠,意料之中的根本没有睡着,只是背对着他,心痛的双手握在一起,滚烫的眼泪不由得就滚落了下来,滴在枕头上,浸湿了一大块。
最终只能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不让明易察觉到自己在哭泣,不让他察觉到自己是醒着的,也只有假装一切都不知道,才会有决心离开。
只要一旦心软,她将会害了他们一生,她不敢为自己的不舍买单,也买不起,所以只好逃避。
只好离开。
到一个任何人都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老沈,你研究出了什么个结果,明珠到底还有没有救?”深夜,实验室里也迎来了一个“客人”,年迈的明顺德居然也没有睡觉,而是来了实验室找自己的老伙伴询问自己女儿的情况。
沈斌微微摇头,表情很凝重的样子。
“顺德,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该放下了,都这个时候,你难道还不愿意给明珠说实话吗?”沈斌一只手搭上明顺德肩膀,最后绕过他的背后来到另一张椅子坐下。
“怎么说?说出来了我还是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我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舍弃这么大一家族的人,再等等吧,总有一天,她护知道真相的。”明顺德看着沈斌,生平第一次觉得人生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那随便你吧,反正明珠的情况你也了解了,我的能力有限,对于蛊毒也不是很有研究,只能暂时性的控制,但是只要一发作,就会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她的心全部被蛊虫吞噬完,心智全部被蛊虫控制,到那个时候,谁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悲剧。”
沈斌皱着眉头,虽然在很多年以前接触到这样的案例过,但是那时候那个病人是真正的生病,并不是中了什么蛊毒,只是病发的情况很相似而已。
“老明,你的外孙女什么来头?怎么会惹到蛊王这样的大人物?而且现在蛊王却又离奇的去世,这背后,究竟是谁又那么大的能力在操纵着这一切?”沈斌是“江湖中”的人,自然,对这些事情比较上心。
“你说孟丫头吗?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老头,我查过她,只知道她是MQ集团的幕后老板,而MQ的前身就是伍家名下的产业,然后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乔苏荣的未婚妻,其他的,我还真不了解,别看她这么年轻,在她的面前,我却完全读不懂她,跟她谈事情,谁都捞不到半点的好处。”明顺德中肯的评价着,自认为没有什么修辞和夸张手法。
沈斌听罢他的评价,微微一笑,紧锁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一点,“看来你对她的评价很高,很欣赏她嘛,难道你一直在等的人终于出现了?我看她就满足你所有的要求,怎么样?是不是在打人家的主意?”
沈斌笑得神秘,老朋友之间的那中默契,只需要几句话一个眼神,对方便立即明白。
“哈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确实,我的确有那样的打算,原本以为明易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他却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再加上几十年前的事情,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在涉足那些事情了,现在看来,没有比孟丫头更加适合的人选了。”
“可是她会答应吗?她可不是像您那侄孙子那么好控制的人。”沈斌替他担忧,即使各方面条件真的很合适,但是人家不答应,也是白搭。
“放心吧,会的。”明顺德刚开始也露出一副愁容,还是担心着孟芷菱的意愿,可是最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露出自信的微笑,她一定会答应的。
“我真不知道你个老狐狸哪里来的自信,不过依照你老狐狸的老谋深算,估计那只小狐狸还得跟你学着一点儿,要不然还真的算不过你。”沈斌也哈哈大笑,打趣着老朋友。
东边的天空微微发亮,缓缓的驱散着世界上的黑暗,夏天的早上天亮得尤其的早,孟芷菱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上床,就蹲在门边小憩了一下,居然天就已经亮了。
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厨房盛了点小米粥打算端到明珠的房间里,她几天没有进食了,今天应该会有一点饥饿感了吧。
“妈,醒了吗?我进来了哦。”走在门边,门是打开的,孟芷菱见明易不在,便甜甜的喊道。
可是等她进入到卧室,床上空空如也,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床上也早就没有了余温,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放了一张白纸,能看得出,上面洋洋洒洒的一大篇的字迹。
“妈,妈,你在哪?是不是在洗手间?”孟芷菱淡定的放下手中的粥,她自动忽略掉那张写满钢笔字的白纸,故意不去想几个小时之前,明易问自己的那个假设性的问题。
可是当她在房间里找了几圈却仍旧没有发现明珠的身影的时候,她慢慢的接受了明珠已然离开的事实。
孟芷菱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微笑,“呵呵,你再一次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抛弃女儿。”
虽然自嘲,但却没有多少怨恨在里面。
轻轻的拿起被子上那一张折叠好的纸。
“芷菱,对不起,妈妈走了,别找我,我会躲在一个你们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我自己的病情我自己了解,相比你也很了解,我不想等到我被全部吞噬之后,以不认识你的面目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不想因此而去伤害到我的亲人们,对不起,我不期望你能原谅我的自私,但是我还是要再说一声对不起,希望你以后的人生都幸福美满,就像你说的那样,就当咱们娘俩真的没有重逢那样,就当咱们根本不认识一样,再见了,我的女儿!”
明珠没有留下过多的言语,也没有留下过多的眷恋,除了说对不起就是说对女儿以后的期望。
“啊……”随着孟芷菱的一声怒吼,手上的纸已经被她震得粉碎,散落一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最先听到声音赶到房间的,自然是明顺德夫妇,因为就跟她们母女住一栋楼,王玉梅紧张的问道,看着满地的纸屑,一脸的茫然。
孟芷菱甩掉她那“关心”的手,冷冷的看着明顺德,“明珠走了,你满意了?”
“芷菱,先生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怪他。”王玉梅小声的说道,想要去拉朝着明顺德走去的孟芷菱,最后因为孟芷菱那冷冽的气质给震撼住,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能不能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你说话。”孟芷菱转过头,朝着王玉梅大声的吼道。
那生气的样子,那任性的样子,就如同一个小孩子?心情不好一般,最烦自己不喜欢的大人了。
“丫头,你再这样嚣张,别怪我不客气了。”明顺德看了看自己妻子那委屈的神态,在心中叹了一声气,最后严厉地对着孟芷菱说道。
“呵呵,口气还真不小,我今天倒要看看您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儿?”孟芷菱挑眉,完全没有把明顺德和王玉梅放在眼里,要不是之前要顾及明珠在明家的安危,她早就已经动手了。
“玉梅,你先出去吧。”最后,二人对视了足足一分钟之后,明顺德首选开口说道。
王玉梅皱着眉头,纠结着,最终还是听话的离开明珠的房间,轻轻的关上门。
“跟我去个地方,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明顺德转身,不顾孟芷菱有没有跟上来,就让管家开车。
最终,孟芷菱不管出于什么心理,还是跟了上去,潜意识里,她或许觉得这件事跟父母亲或者外婆有莫大的联系。
一路上,二人都无话,车子里一片死寂,让开车的管家都感受到一片让人压抑的压力,终于,在车子平稳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车子挺停在了一个公墓山下。
“走吧。”明顺德看着下车发呆的孟芷菱,淡淡的说道。
孟芷菱抬起头,望着山上,果然,没有猜错,这里应该就是明珠母亲的安葬之地了吧。
没人算时间,也没有记位置,反正孟芷菱只是机械性的跟着明顺德的脚步,一步步的往上爬着。
突然,明顺德停了下来,“这里就是你外婆长眠的地方,作为明珠的女儿,作为她唯一传承下来的血脉,给她鞠个躬吧。”
明顺德说话的语气不像平常,那样的严厉,而是带着浓浓的人情味儿,能感受到他的眷恋和思念。
孟芷菱再看了看墓碑上刻着的字,‘明顺德爱妻徐媛之墓’,孟芷菱在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人都死了,这么做给做给谁看呢?难道墓碑上刻几个象征着她身份的字,就能证明你曾经用生命去爱过她?去呵护过她?”孟芷菱挑眉,她没有多么的崇尚爱情,也没有多么的为那些高尚的爱情去讴歌,她只是觉得,既然是一个家庭,那么就应该承担起对一个家庭和家人的责任。
如果你承担不起,那么对不起,还不如不去成立家庭,为何还要成立?为何还要生子?